因为李尘所说的话。
曾经的朱元璋,其实也同他们两个人说过。
让他们就藩之后。
到了封地藩国,要多体恤百姓,多关心关心民间疾苦。
但是,背地里呢?
他们一到了封国,一摆脱了束缚,便是将朱元璋的嘱托,忘得个一干二净。
快快活活的做起了自己的逍遥王爷。
倒不是两人是天生的浑货。
只是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如此。
在他们看来。
自家的大哥,那储君之位,自然是稳如泰山。
他们对于储君之位,没有想法吗?
那自然是有想过的。
出身于皇家,身为朱元璋的嫡子。
曾几何时的午夜梦回,他们也不止一次的梦到过,自己在朱元璋百年之后,登上那个天下人人眼热的宝座。
但是做梦是做梦。
现实是现实。
现实跟做梦的区别,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他们的好大哥的太子之位,可谓是稳如泰山。
上有自家父皇文武百官的支持,下面的百姓们,也纷纷称赞自己的大哥,乃是难得一见的仁义。
最关键的是……
就连他们自己,也对自己的大哥服气。
毕竟。
从小被朱标带着长大的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大哥的为人。
朱标当太子,他们自己打心底里,也是一百个愿意的。
所以。
在绝了储君之争的想法之后。
他们能干嘛?
在藩国上励精图治?
可去他的吧。
虽然自己的大哥仁义,但是从小出生在朱家的他们知道。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在坐到皇帝的位置上后,可不是一句仁义就能摆平了的。
朱标是仁义。
但是那朝堂的衮衮诸公,可一个个的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所以,在这个时候。
他们还能干嘛?
那当然是享受一番啊!
当一个闲散王爷,什么事情不管,坐享一世富贵,难道不香吗?
所以,当躺平这个想法一旦落实之后。
那就是接着享受接着舞!
别的事情,自然都是抛诸脑后。
如今再听得李尘这一番话之后,朱樉和朱棡,那就别提是有多别扭了。
而这边,李尘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人,是笑着再次询问道:“对了,进来这么久了,还没有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人相视一眼。
他们两人可没有忘记来之前他大哥的嘱托。
所以,自然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当即。
身为老二的朱樉便是直接道:“咱在秦王封地,西安护卫指挥使司,任一个指挥使。”
而晋王朱棡也是有学有样,直接道:“俺在太原护卫指挥使司,任……副指挥使。”
李尘有些惊讶:“还真没看出来。”
“合着你们老燕家,这关系挺硬啊。”
开什么玩笑。
当初朱棣和李尘相见的时候,自称是一个校尉。
这倒没有什么。
但是这朱樉和朱棡的所说的身份,那可都是了不得了。
一个指挥使,一个是副指挥使。
说白了。
在后世,这两人就等于一个是军区司令,一个是副军区司令。
属于是秦王和晋王麾下的二、三把手了。
这就让李尘更加惊讶了。
因为这样的身份,足以证明这个“燕”家底蕴的深厚。
李尘眯着眼睛,忽然转头看向了不元处的朱棣:“老燕,你不会没跟我说实话吧?”
“你不会也是什么燕王麾下的北平指挥使吧?”
朱棣讪笑一声。
当李尘提到燕王这两个字的时候。
他下意识的就要他条件反射了。
不过在反应过来之后,才是摆了摆手:“这……这哪儿能啊?”
“咱这年纪,还混不到二哥三哥那个级别。”
“再说了,燕王殿下现在可也还没有就藩呢。”
李尘点了点头:“是啊……”
“藩王……封地……”
说着这些的时候。
李尘笑了笑,神色却是带上了一丝感慨:“也难怪了。”
“你二哥和三个跟着秦王还有晋王,那在封地里,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恐怕,也就没有什么机会去见识什么民间疾苦了。”
说着这些的时候。
朱樉和朱棡相视一眼,都觉得脸色有些涨红。
虽然李尘说的身份不对。
但所说的事情,却都是事实。
然而。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
李尘这边,似乎是因为提到了封地和藩王。
又忽然是想到了什么。
一阵感慨道:“别看你们现在,跟着秦王还有晋王他们,那叫是一个风光无限。”
“但等到以后,大明的这些宗室们,那可就是惨喽。”
听着李尘这么一说。
几乎是一瞬间。
朱樉和朱棡都是炸毛了。
他没有想到。
这李尘一上来,便是如此重量级的发言。
“先生,有些话,还是不要乱……”
这边,朱樉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就要给李尘一个“警告”。
却未曾想。
就在李尘话音刚落的一瞬间。
这边的朱棣等人,却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猛然起身:“先生!”
“可是这藩王之策,有何缺漏之处!?”
那速度之快,态度之急切,就让朱樉哥俩,都是一阵的猝不及防。
这是怎么个事儿?
怎么突然就激动起来了呢?
这边。
朱棣眯着眼睛,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便是直接道:“先生的意思是,莫非以后大明要削藩?”
听得这一句话。
朱樉和朱棡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像是过电了一样。
直接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向了自家的四弟朱棣。
不是,这些话,是能说的吗?
这朱棣就不当心是隔墙有耳!?
虽然无论是朱樉还是朱棡,在就藩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到。
将来,或许在自己大哥即位之后。
也或许,是日后其他的大明后世之君。
必然会做出削藩的举动。
但是知道归知道。
这话能说吗?
但偏偏。
朱棣就是说了。
而且同样表现的,还有宋濂和涂节。
就在朱樉两人满心疑惑的时候。
李尘这边却是摇了摇头,直接道:“倒不是削藩。”
“毕竟,削藩这玩意儿嘛,那是肯定的,哪朝哪代,都在削藩。”
“我所说的,其实就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