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这年味就像煮沸的开水,咕噜咕噜地在空气里翻腾,到处都洋溢着喜庆。
可林嘉木这心里,就像有团乱麻,怎么都捋不顺。
还不是因为他那同桌,期末考试没成绩。
林嘉木正窝在被窝里刷手机,百无聊赖地点开 QQ。
一看到同桌发的说说,他整个人都呆住,就像被施定身咒一样。
那说说里有张照片,林嘉木盯着它,感觉心都被揪住。
照片里,同桌坐在椅子上,两条腿缠着厚厚的绷带,就像两根粗粗的白色柱子,那绷带还有些地方渗着血迹,红得刺目。
他的脸就像霜打的茄子,满是感伤,眼神里像是藏着一整个冬天的阴霾,空洞又无助。
林嘉木感觉那悲伤都要从手机屏幕里溢出来,把他淹没。
他知道同桌在华声村,离他们村有点距离。
林嘉木得去看看他,说走就走,他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就往华声村走去。
一路上,风冷得像个调皮的小鬼,直往他脖子里钻,“呼呼”地在我耳边呼啸,感觉它都要把他耳朵给扯下来。
他哈着白气,加快了脚步,脚下的地板被他踩得“咯吱咯吱”响,像是在抗议。
走着走着,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火味儿,那味道飘飘悠悠地钻进他的鼻子里,混合着寒冷的空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他知道,附近肯定有村民在祭拜祖先。
到了华声村,林嘉木一路打听着找到同桌家。
他站在他家门口,有点紧张,心“怦怦怦”地跳得厉害。
他抬手敲了敲门,“咚咚咚”,那敲门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响。
过一会儿,门开了,是同桌的妈妈。
她一看到林嘉木,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马上就露出笑容,招呼他进屋。
林嘉木走进屋里,就看到同桌坐在轮椅上,在窗边发呆。
林嘉木轻声喊他一句:“同桌,我来看你啦。”
他听到林嘉木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他,愣一下,然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林嘉木走到他跟前,看着他那两条受伤的腿,心里酸酸的,说:
“我在你 QQ 空间看到了,你这……到底咋回事儿啊?”
同桌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有点空洞,缓缓地说:
“那天我在路上走着,突然一辆车就冲过来了,我都没反应过来,等我醒了,就成这样了。”
他说着,声音有点哽咽。
林嘉木听着他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候,林嘉木突然注意到同桌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在害怕什么。
林嘉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就问他:
“你怎么啦?看什么呢?”
同桌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说:
“没,没什么。”
林嘉木正和同桌说着话,突然,一股刺鼻的尿味猛地钻进他的鼻子里。
那味道就像一把尖锐的钩子,直直地往他胃里搅,差点没把他给熏晕过去。
林嘉木下意识地捂住鼻子,皱着眉头问同桌: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啊?这味儿也太冲了,像啥东西馊了似的。”
同桌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就像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他那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着林嘉木,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林嘉木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该不会是他尿了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林嘉木就觉得一阵揪心,天,这对他来说也太残忍。
林嘉木瞅着他,都不知道该咋办才好。
同桌像是看穿了林嘉木的想法,他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可不许跟别人讲啊。”
那声音就像蚊子哼哼似的,又小又可怜。
林嘉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都有点颤抖,这事儿也太尴尬,可看着同桌那副难堪的模样,他又觉得残酷。
屋里安静得可怕,那股尿味在空气中弥漫着,感觉每一个分子都在嘲笑他们。
他能听到自已的心跳声,“怦怦怦”的,跳得特别快,就像打鼓一样。
同桌咬着嘴唇,眼眶里泛着泪花,他压低声音说:
“我也不想这样啊,自从车祸后,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地板慢慢地走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林嘉木紧张地看向门口,小声对同桌说:
“你听,什么声音啊?会不会是有人来了?”
同桌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紧紧地抓住轮椅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颤抖着说:
“别……别让别人进来,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我就没脸见人了。”
林嘉木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有千斤重。
他刚走到门口,那“嘎吱嘎吱”的声音突然停住,周围一下子安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已的呼吸声。
他伸手想要去开门,却感觉手在不停地发抖,好不容易握住门把手,一咬牙,猛地把门拉开。
林嘉木看清来人,居然是何泽样和白砚华。
他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冲他们吼道:
“你们跟踪我干什么?”
看着何泽样一脸不屑,脖子一梗:
“什么叫跟踪?
这路是你家开的啊?
我就不能到这里吗?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看白砚华在旁边附和着:
“就是!这地儿又没写你名字,谁都可以到这里来。”
说着,他俩就气势汹汹地朝着屋子走来,那脚步“噔噔噔”地踩在地上,就像踩在他的神经上,每一步都让他更紧张。
林嘉木赶忙张开双臂,像只老母鸡护小鸡似的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
何泽样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怎么你能进我们就不能进?
这里面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你这么紧张,肯定有鬼。”
白砚华也在一旁阴阳怪气:
“天呐,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啊?
我可告诉你,我手机可是充满了电,要是有啥好玩的事,我可全拍下来。”
他边说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那屏幕在阳光下闪着光,晃得林嘉木心烦意乱。
林嘉木急得满脸发烫,大声说:
“你们别胡搅蛮缠,和你们没关系,别进去!”
他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怦怦怦”,感觉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屋里的同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要是让这俩家伙进去,发现同桌尿裤子的事,那同桌可就彻底没脸。
何泽样可不管他,伸手就来推他,他用力顶着,他们三个就这么在门口僵持着。
一阵寒风吹过,“呼呼”地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可林嘉木顾不上冷,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们。
何泽样的眼神里透着一种不怀好意,白砚华满脸兴奋,就像发现宝藏。
屋里传来同桌的轮椅滚动的声音,“嘎吱嘎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格外清晰。
何泽样和白砚华一听,眼睛更亮,何泽样猛地用力,一下把林嘉木推开一些。
他和白砚华趁机往屋里挤。
林嘉木又气又急,伸手去拉他们,却只抓到了他们的衣服一角。
“你们不许进去!”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屋里传来同桌惊恐的叫声,那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针,刺进他的耳朵里,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何泽样和白砚华已经挤到屋里,他赶紧追进去,却看到他们俩像被施定身咒一样,呆立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同桌的轮椅旁边。
有一摊奇怪的水渍,在地上缓缓蔓延。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笼罩着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