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
睁眼时还有些懵。
几秒之后才想起来,这里是白樾公司的休息室。
起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阿樾,那个项目我已经和顾家定完了,现在停下至少要损失三个亿,为了那点小事是不是不太值得?”
“二叔,你管建筑材料以次充好叫做小事?怎么?等住户搬进去,房子倒了,出人命了的时候才叫大事?”
休息室里的篱落眉尾一挑,原来是白樾的二叔啊。
就是上次医院那个白浩言的爸?
那个白浩言可不是个好东西,后续他也没有关注,等会儿问问白樾。
外面的说话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阿樾,不是,你听我说,顾家的......”
“二叔,取消合作,暂停工期,重新招标,我不想说第二遍。”
中间停顿了两秒,那个男声再次响起,“好,我让人去跟顾家说一声。”
这次篱落没有听见白樾回应,倒是听到了一声关门的声音。
其实休息室的隔音很好,但是修炼之人的耳力都很好,所以篱落能听得到。
同样的,白樾在篱落起床的时候他就知道她醒了。
只不过,刚才在和他这个二叔说事情,就没有叫篱落出来。
倒不是怕他知道篱落的存在。
是怕他把主意打到篱落的身上,做出来一些事情会让篱落觉得烦。
毕竟那个人的城府可不像他那傻逼儿子一样简单。
这么多年,别看他表面上兢兢业业的打理公司,但是暗地里的小动作也没有断过。
不过‘有其子必有其父’,白浩言遗传到了他的自负。
很多事情,他自认为做的很隐蔽。
殊不知,其实他们都是因为老爷子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的。
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前两年开始就已经不认人了。
他清醒的时候交代过自已的遗言,让他爸和他,照顾点自已的这个私生子。
这么多年老爷子都很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经住诱惑,背叛了他奶奶。
虽然他也是被下了药,奶奶也没有真的怪过他。
可是老爷子说,错了就是错了,只要是背叛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就是背叛了。
因此,这也成了老爷子的一块心病。
再后来,那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的时候,老爷子直接给了那个女人五千万,让她自已独自抚养白君南。
因为老爷子觉得自已已经很对不起他奶奶了,不能将白君南留下来膈应她。
那五千万在四十年前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他们母子衣食无忧了。
并且那个女人也同意了以后不会再来白家纠缠。
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承认过白君南。
但是后来白君南在高中的时候,他母亲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他一个刚上高中的孩子,自已也养活不了自已。
他奶奶知道了以后,就让老爷子把人接回白家。
老爷子心里也并没有那么冷血,他知道自已是亏欠白君南。
所以临到晚年,他交代遗言的时候说,当年做错事的是他,白君南没什么错。
将来要是他不在了,就把现在他正在管理的那几家公司都给他。
实际上,这么多年他有特地观察过他这个二叔的能力。
表面上兢兢业业,但是暗地里狼子野心,好高骛远。
不过老爷子说了,这几个公司要等到他人没了再给白君南,所以现在这些公司都还是隶属于白氏的,他还不得不管。
一想到这里,白樾就一脸的不耐烦。
这么多次明里暗里的提醒,他就是听不懂,而且还想要把手伸到总部这边来。
真想摆烂不管了,奈何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他爸和他扶一扶他这个二叔。
篱落出来的时候,就见白樾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刚才听到了,所以也就没有明知故问。
去到小冰箱那里拿了一瓶冰可乐。
但是她刚要打开,眼前就被黑影覆盖,手上的冰可乐被拿走了。
篱落:“你自已没手啊。”
说着她转身还要拿,但是手被按住了。
手上温热的触感,烫的篱落缩了缩。
她侧头看着白樾。
白樾把她的手从冰箱上拿开,“你不能喝冰的,生理期日子不是要到了?我让人给你去茶水间拿常温的。”
他说的极其自然,但是篱落却瞬间炸毛。
“你,你,我......”她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嘴巴一张一合的,显然被白樾这话给惊到了。
反观白樾见她这个不知所措的样子,轻声一笑,然后转身亲自出去茶水间给她拿喝的。
留她一人在诺大的办公室里‘风中凌乱’。
白樾很快就返回了办公室。
见篱落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把果汁放到了茶几上,“这回喝吧,我还有两份文件,签完字咱们就去选家具。”
他说完就去办公桌那边了。
篱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茶几上的果汁,慢吞吞的走到了沙发那边坐下来,打开果汁喝了两口。
刚才她的心跳太快了,感觉都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了。
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办公桌那边瞟了两眼,然后垂眸把瓶盖盖上。
余光瞥见了手腕上的那抹粉色。
她视线在上面停留了好一会儿。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这条手链她在那天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是白樾当时的表现,并没有让她多想,以为他就是没管名字,单纯的就是想送个礼物给自已。
但现在。
白樾他,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