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报告进度,差三千。
众人齐齐看向秘书泽口知奈美,作为常盘美绪的秘书,她无疑能够接触到常盘美绪的私人信息。泽口知奈美缩了缩脖子,轻声说:“她有说过是某个人送给她的礼物,可是谁就不知道了。”
目暮警部沉吟片刻,“这幅画是什么时候送到的?”
泽口知奈美回答:“是在昨天晚上运到的……”
与此同时,柯南一边听着警方对在场众人的问询,一边在演讲台周边游走,两眼在讲台的木质地板上扫来扫去,寻找着凶手可能遗留下来的线索。
目暮警部对凶器的判断并没有说错。
凶手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对项链做手脚,必然是事前就有预备。
但是……
柯南还是觉得有些扯淡了。
这次凶手行凶的手法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把钢丝线系到死者脖颈的项链上,但若想要在黑暗中完成这一举动,且不说能不能成功把钢丝系上,常盘美绪会不会察觉到异常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凶手究竟是如何完成这一道程序的?
忽然间,柯南在地上看见一个小珠子。
珠子圆润洁白,表面反射着演讲台上的灯光,闪出点点晶莹。
柯南见状,竟呆了一瞬,仿佛双眼所见的事务唯有那颗小珠子,他连忙迈开小短腿蹬蹬地跑过去,把珠子从地上捡起,放到眼前仔细地观察,“这是……珍珠?为什么会掉在这里?等等……”
这一瞬间,一道白光如同闪电般从他的大脑中闪过。
“难道……”柯南恍然大悟,他看向正在接受警方问询的嫌疑人们。由于作案凶器的另一端,也就是画作,是如月峰水的作品。
警方也正在对如月峰水进行问询。
“那么最有可能玩这招钢丝线把戏的,就是如月峰水先生了吧。”白鸟任三郎扭头说。
“很遗憾,老夫不清楚。”如月峰水淡淡地说。
“对了,如月先生,”毛利小五郎理所当然地对每个人都进行怀疑,“我听说你因为美绪在买下你的画作后,再以高价卖出的事情很生气啊。”
“哼,老夫才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而去杀人呢。”
“但这也能算作动机。”
“停一下吧,毛利先生还有警官先生,依你们的说法,这貌似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吧。那这样的话,老夫在第二起原佳明先生死亡案中,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那几位小朋友都可以替老夫作证。”如月峰水的拐杖在地上敲出沉闷的咚咚声,“这不就证明老夫不是凶手了嘛?”
闻言,高木涉和目暮警部开始低声耳语,说明情况。
柯南愣在原地,在如月峰水敲击拐杖时,他的绝对音感便下意识发动,察觉到了拐杖内部的不同,不久后,他的脸上刻上了笑容,“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剩下要做的,就是解开真相了!
——
天已入夜,繁星在夜空中闪烁。
临近双塔摩天大楼的街区上,灯光和天空上的星星一样稀疏,几辆其貌不扬的车子坐落在路灯与路灯之间的阴影帷幕之下,静静地旁观这一切。
这几辆车子就是如今FBi的聚集点。
比起楼房、餐厅这类建筑物,车子的话,无论是沟通、集结都更为方便。
最关键的是……
如果有什么状况发生,踩一脚油门就能迅速逃跑!
赤井秀一坐在车子内,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手机的荧幕画面上还显示着几位探员向他汇报的消息,他凝视着信息的内容,不禁地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缓解着压抑的情绪。
“情况如何?”坐在副驾驶座的茱蒂问。
“发现科学家了,就在宴会内。”赤井秀一说着雪莉在FBI内部的代号。
“你现在还不能过去。”茱蒂苦口婆心地劝说。
赤井秀一点点头,“我已经让内部的探员找机会测试一下科学家的脸是不是真的了。”他顿了下,“若是假的,我们其实也可以行动的,不管如何,获得一位与组织有关的成员情报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幸事,这种机会少的可怜。而且,若她是腐烂的苹果伪装的……”
赤井秀一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那他们可就赚大了!
说不定,更是能够以此换到雪莉的情报。
茱蒂忧心忡忡,她真的认为下一个瞬间赤井秀一就从车里跑出去,再一溜烟直接跑到宴会场内和科学家面对面,她侧过身子,面色写满了紧张,“秀,还是太危险了。”
“都面对组织了,还有哪个地方是不危险的。”赤井秀一拉开车窗,吐出一缕烟雾。
“可是……”
“茱蒂,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赤井秀一回视她的眼眸,“但你不能因为担心我,而丧失一个FBI应有的理智和勇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从听到那通电话里的内容开始,就已经将私人感情从任务中刨除了。
“迄今为止做的所有决定与分析,都是出于我的理智。
“我希望,你也能够如此。”
“秀……”茱蒂愣住了,赤井秀一的话语有些训斥的意味,但此刻她凝视着赤井秀一那双墨绿色的瞳孔,只觉得是那么的柔情和温和,这是在关心她!
认识到了这一点后……
茱蒂险些化成一滩水,想要与赤井秀一融合在一起。
赤井秀一收回视线,继续抽烟。
车子的前方是昏黄的路灯灯光,在这一片浓郁夜色之中,好似映在夜色池塘中的圆月,他的心底泛起苦涩的涟漪,一层又一层,漫无目的地扩散到远方。
抱歉,茱蒂……
此时,坐在赤井秀一车子后排的三个探员一脸懵逼。
他们在沉默中互相对视,确认着彼此的心情,一致认为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
双塔摩天大楼另一侧的一栋高楼上。
——
贝尔摩德在此刻变得极为惶恐,担心因她而使毛利兰被琴酒注意到,所以想要离毛利兰远一些,但下一秒,她便回过味儿来,望向落地窗外那云霞下、姹紫嫣红的富士山。
让宾客毫无阻碍地观赏到富士山,是双塔摩天大楼的卖点之一。
换言之,大楼和富士山之间并没有高层建筑。
贝尔摩德不由得感到一丝疑惑,既然如此,那琴酒又如何能从落地窗这一侧看见她的脸?这中间又没有足够高的建筑能让他观察内部的情况啊?
该不会是在虚张声势吧。
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是为了误导宴会内有可能存在的FBI?
想通了这点,贝尔摩德撇了撇嘴,一下子变得不屑。
琴酒这家伙能力很强,但提防心也很强,似乎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眼下便是如此,他们此刻明明是合作关系,更别提她还亲自以身涉险、试探FBI,琴酒竟然还对她藏着掖着的……
一点诚意也没有!
贝尔摩德会有如此想法,并非是对琴酒性格的猜测。
而是事实就是这样,她都站在落地窗这边这么久了没动地方,也没见琴酒从耳机对她有什么指示,可见琴酒对根本看不见她的言行举止。
但这也算是件好事吧。
琴酒监视不到她,让贝尔摩德瞬间放松了许多。
这意味着,她能和毛利兰说说话了。
——
在场众人都看向赤井秀一。
詹姆斯是FBI日本小组的总指挥,但就人情关系和能力、经历上,任谁都得征求赤井秀一的意见,此事与赤井秀一息息相关,若是赤井秀一否决,那么计划就要再度从长计议。
所幸的是,赤井秀一答应了,“就这么办吧。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詹姆斯笑笑。
“我不是傻子,知道什么是危险什么是安全。”赤井秀一走到电脑桌前,带上耳机,操作电脑,将雪莉打过来的电话听了一遍又一遍,反复地在脑海中思索。
他又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将语句全部写出来后,又在句子的字词上标记了几个重点。
众人也没打扰。
“茱蒂,你呢?”詹姆斯又问。
“这么做的话,我没意见。”茱蒂叹了口气,“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安全的。”
詹姆斯暗自松了口气,这两人都同意了,那就好办了,说实在的,在涉及到组织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宫野明美,他还真就不敢多说话。
赤井秀一、茱蒂、宫野明美……
感情这方面的事太为难他一个老人家了。
不过他实际上是站在茱蒂这边的,宫野明美已经死去了。
赤井秀一往后的伴侣还能是谁呢?
总不能单身一辈子吧。
詹姆斯立即安排了几位探员前往西多摩市,由安德雷·卡迈尔带队,并派人搜寻有关双塔摩天大楼的消息,至于邀请函,对于他们FBI来说,那就是一个念头之间的事,用不着特意安排。
赤井秀一的笔停了下来,看起来已经记录完毕。
茱蒂和詹姆斯走过去,只见雪莉说的短短一句话,就被赤井秀一写了近乎两页纸的分析。
“疑点我都找出来了。”赤井秀一按下暂停键,耳机内的话语顿时消失,冷静地分析,这一刻,他又变回了那个FBI的王牌搜查官,“关键点在于雪莉是从谁的手中逃出来的,这个‘他’是一切的核心,我猜测这个人和十亿日元抢劫案主犯的平反有关。”
他当初就觉得这点很诡异。
组织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纰漏?
“以琴酒他们的行事风格,最后只会将其伪装成自杀,并且不露破绽。但最后闹出来的风波,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赤井秀一紧皱着眉,“这太不正常了,很显然是有人摆了他们一道。”
“有更具体的分析吗?”詹姆斯问。
“现在说这没有意义。”赤井秀一摇摇头,点了点自己写满字迹的纸张,“这上面写尽了一切疑点,只要我们能把雪莉接过来,那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会解开。”
“这倒也是。”詹姆斯也看了过去,期待着问题迎来解答的时刻。
对于雪莉为什么会向宫野明美的公寓座机打电话,几人倒是都没提出疑问,孤身一人,在四处都是危机的世界中慌忙逃窜,无依无靠的情况下,选择向已经死去的姐姐倾诉心肠,并不奇怪。
时间略微往前调一点。
“再见,姐姐……”贝尔摩德的语调带着哀伤,好似有一位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赤着脚,行走在冰天雪地的小巷里,让人潸然泪下。
说完这句话,她不慌不忙地把电话挂断。
哀伤的语调骤然终止。
贝尔摩德微微昂起头,像是没事人一样,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如何。”
“不愧是拿过奥斯卡的影后。”琴酒轻笑,也拿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演技台词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亲眼见证这一切,我恐怕真会以为这是雪莉打过来的电话。”
一时间,两人周边烟雾环绕。
“真不能让我亲手把赤井秀一杀死吗?”贝尔摩德吐出一口惆怅的烟雾,“我可是很期待在他的肚子上也开个洞呢。”一想到这里,她便伸手按下了自己的腹部。
当年在纽约时,这道伤口可是险些让她死掉了。
如果不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
“不行,你要易容成雪莉潜入宴会会场,让FBI看到你真的过去了。”琴酒冷冷地反驳。
“我可以给基安蒂易容。”贝尔摩德说。
但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让基安蒂这个暴躁傻娘们去伪装成冰冷如寒霜的雪莉,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更别提参加的还是一场宴会了,以基安蒂的智商,分得清刀叉的使用方式吗?
估计直接上手抓了。
贝尔摩德自己都觉得这是个馊主意……
“哼,我再说一遍不可能。”琴酒可没管这是不是玩笑,强硬地说,“我其实很乐意给你亲手杀死赤井秀一的机会,但雪莉只能由你来扮演。基安蒂那家伙是个什么性子,你再清楚不过了,她只会杀人,不像你这么多才多艺。组织里的其他人也没有你那般出神入化的演技。”
即为,让FBI相信雪莉出现在宴会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