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和李明安,李聿青一搬出李公馆,偌大的李公馆好像都变得空了。李鸣争自小在李公馆长大,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觉得李公馆空荡荡的一天,甚至品出了几分寂寞的情绪。
寂寞,李鸣争平静地咂摸着这种陌生的情绪,实在是很新鲜。
李鸣争生在李公馆,长在李公馆,自知事起,他母亲就和他说,他是李家的大少爷,不管他爹娶了几个女人,生了几个孩子,他们都别想和他争。
李家是他的。
他母亲说得笃定又冷静,灯光映衬着她鬓边的珠钗,显得华美而冰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李鸣争看他母亲,目光都会不自觉地落在她鬓边各色精致的发簪上。
没来由的,李鸣争突然想折断这些东西。
李鸣争却没有那么做,他是李家的大少爷,一言一行,自该有端方持重的姿态,这是他母亲多年以来耳提面命,几乎镌刻进他骨子里的东西。
李家的兴衰荣辱,同样是融入他血肉的东西。李公馆在一日,李鸣争就不能离开李公馆。
自兰玉他们搬出去之后,李老夫人心情大好,已经不再那般歇斯底里的发疯了。李鸣争隔两日会去看她,陪着她吃一顿饭,李老夫人已经恢复了以往的体面,矜贵,看着李鸣争,就觉得她精心培养的,出类拔萃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李鸣争只是一时被兰玉蛊惑,李老夫人满意地想,如今他和李家那两个贱种搬了出去,李鸣争就会迷途知返。再过些日子,她再给李鸣争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一切就会回归正轨。
如此想着,她对李鸣争也有了几分和颜悦色。
李鸣争波澜不惊,对母亲不亲近,亦不疏远,好像二人之间的隔阂争端没有发生过。
过了一会儿,李鸣争要走,李老夫人突然叫住他,破天荒地叮嘱了一句,这些日子天又冷了,多穿些。
李鸣争看着李老夫人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岁月痕迹,沉默须臾,淡淡应了声好。
他说,多谢母亲。
李老夫人听着,不知怎的,只觉李鸣争口中习以为常的多谢母亲二字,竟有几分刺耳。直到李鸣争转身走了出去,她才慢慢想起,李鸣争好像从来都是叫她母亲——上一回叫她娘是什么时候?
李老夫人想了许久,都想不起来,问身边的婆子,大少爷上一回称我娘是什么时候?
婆子愣了愣,说,大少爷一直称您母亲——上一回,她想了想,含糊不清道,是六岁吧。
李老夫人喃喃道,六岁……六岁。
她猛地想起,那一年,她命人打死了三姨娘送给李鸣争那只白狗。
她让李鸣争在一旁看着,看着那只小白狗在棍棒下变得血肉模糊,挣扎抽搐,最后一动也不动,白色的皮毛都被血染红了。
李老夫人脑子里突然浮现李鸣争斩钉截铁的那句,他要兰玉,只要兰玉,后背袭来一股寒意,胸口闷闷的,再说不出话。
李鸣争走出了李老夫人的院子,李公馆内已经悬挂起了红灯笼,路上的下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李鸣争已经彻底取代了他父亲,成了这座公馆里的新主人。
李鸣争穿过长长的朱红长廊,一轮皎洁的月光悬挂在漆黑穹顶,洒了满院银霜,透出几分死气沉沉的凄冷。
李鸣争看着院中嶙峋的假山,在那一刻,心中莫名地生出几分冲动,他想将兰玉带回这李公馆,他要是不愿意,就一辈子关着,锁着。
兰玉本就该守在这李公馆。
和他一起。
在黑夜中,李鸣争并没有遏制这个危险念头的滋生,他心不在焉地盯着假山的那处尖棱,月光清凌凌的,照得那块尖石纤毫毕现。
兰玉一定不会愿意的。
这人看着没什么脾气,性子却烈,当初李二强迫他,他就敢不惜玉石俱焚地勾引自己。兰玉会逃吗,他逃不了,逃了也只会被他带回来,作为惩罚,锁在屋子里。
他会一点一点磨去兰玉的野性,让他的脊梁变得和他的底下那处一样柔软。
兰玉实在太好拿捏了。
浑身软肋,死去多年的母亲都能让他念念不忘多年,更不要说活着的银环,还有那个哑了的小孩儿——兰玉别无选择。兰玉也许会疯,疯了,疯了也不要紧,他能找人给他看病,就算真的疯了,又怎么样?
李鸣争冷静地想,他会周到的照顾他,事无巨细,一应都由他亲自替他做。这么想着,李鸣争心里突然蹿过不可控的快意,他似乎已经看见兰玉离开他就无法生存的可怜疯癫样子。
过了许久,童平见院中树影摇曳,低声说:“爷。”
李鸣争慢慢抬起眼睛,脸上依旧一片平静。
童平说:“起风了,该回去歇息了。”
李鸣争:“回去吧。”
那个念头时不时地出现在李鸣争脑海中,无声无息地诱惑着他,李明安和李聿青能有今日,离不开李家,他当真要,就是这两个弟弟也拦不住他。
这一日晌午,李鸣争吩咐童平转道去了李明安的小洋房,他到时,兰玉正跪坐在沙发上,逗他养的那只狮子猫。
玉团儿长得很大了,渐渐褪去了娇憨的幼态,白色的皮毛柔软雪白,懒洋洋的,尾巴一晃一晃,兰玉梳理着玉团儿的毛,一人一猫都笼罩在午后的阳光里,看着别有一番静谧。
他赤着脚,宽松的棉质长裤下露出两截纤细的脚腕,脚掌白里透着干净的粉。李鸣争看着,兰玉若有所觉,抬起头看了过来,就撞入李鸣争黑沉沉的瞳仁中。
兰玉愣了愣,一旁的银环见了李鸣争,忙行礼:“大少爷,”说着,就伶俐地去泡茶了,李鸣争没有说话,抬长腿走了过去。
兰玉说:“怎么来了?”
李鸣争道:“路过。”
兰玉点点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玉团儿的脊背,李鸣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有实质,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眼神比以往都炽热滚烫,仿佛压抑着什么极可怖的东西。
银环上了茶,看看兰玉,又看看李鸣争,还没说话,就听李鸣争说:“下去。”
银环愣了下,看了眼兰玉,见他没有做声,就退了出去。
转眼偌大的厅里只剩下李鸣争和兰玉,他没有去理会桌上泡的新茶,兰玉被他看得后背发凉,站起身,说:“我去换身衣服。”
刚想走,手已经被李鸣争抓住了,他一用力,兰玉就跌在了沙发上,李鸣争已经倾身压了过来,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兰玉,那眼神透着股子凶戾,竟让兰玉生出几分被猛兽盯住的错觉。
兰玉胸膛微微起伏,说:“……李鸣争。”
他说:“我不想做。”
李鸣争垂下眼睛,伸手拿拇指蹭了蹭他的脸颊,道:“一回。”
“乖乖地让我操一回。”
兰玉这才发现李鸣争顶着自己的东西已经很硬了。
李鸣争语气深沉不容置疑,今天是非弄他不可,兰玉已经很久没有被逼迫过了,闻言都愣了一下,恍惚间竟有种又回到李公馆的感觉。
对上李鸣争,他好像永远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兰玉还没反应过来,李鸣争已经吻着他的嘴唇,他撬开兰玉紧闭的唇齿,舌尖缠上来时温度似乎都比以往高了。李鸣争一边吻着他,一边去脱兰玉的长裤,他那口小小的,没动情,干燥而柔软。李鸣争知道怎么让兰玉动情,捻着肉蒂揉搓了几个来回,穴就湿了。李鸣争今天罕见的急切粗暴,弄得女穴湿漉漉的,揉软了,就将青筋暴起的滚烫插了进去。
李鸣争那东西太大,撑得兰玉双腿紧绷,眼里浮现了水光,李鸣争却犹觉不够,他抓着兰玉的腰,一挺身就插入最深处。二人是在沙发上做的,欧式沙发宽敞,到底比不得床,兰玉被李鸣争操得后背不住撞在沙发背上,两条腿大开着,自二人交合处滴滴答答淌在沙发上。
李鸣争很久没有操他那口女了,那处儿倒也乖巧,操开了,含着他饥渴地百般吮吸,爽得李鸣争额头都出了汗。他沉沉地盯着兰玉,握着他的腿掰得更开,一气儿冲撞进去,兰玉浑身发颤,咬着嘴唇到了高潮。
李鸣争低喘了声,看着兰玉通红的眼尾,摸了摸他鬓边的头发,手中温存不过须臾,就抱起兰玉让他跪坐在沙发上,撑着沙发背,李鸣争俯身将他整个瘦削单薄的身体都笼罩在自己臂弯里,磨了磨湿淋淋的,慢慢又插了进去。
李鸣争今天不知发什么疯,失控了一般,操着他的力道又凶又狠,就连揉他的都分外用力,好像要扯将下来捏碎了,一口一口吃下去一般。
兰玉又爽又疼,声音带了几分哭腔,叫着李鸣争,李鸣争揉了揉他的嘴唇,就将手指伸入他口中。他顶在宫口时,兰玉受了激,咬住了他的手指,李鸣争也没有收回,反而捂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唇,听着他压抑的泄出的呻吟哭喘,凶狠地弄了许久,在兰玉濒临窒息之际,才射了进去。
李鸣争在他穴里射了精,时间长,李鸣争难耐地咬住了兰玉的肩膀,他咬得重,在兰玉赤裸白皙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带血的牙印。
李鸣争这一回做得久,等他起身时,兰玉腿都软了,狼狈地趴在沙发上,下半身光溜溜的,空留着上衣罩着已经肿起来的胸乳。
李鸣争随手擦干净已经射了精的性器,稍加整理,又是一副衣冠楚楚,冷静淡漠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方才的疯狂和失控。
他捡起丢在地上的长裤和兰玉的内裤,俯身要抱起兰玉时,兰玉用力推开了李鸣争,李鸣争没防备,退后了一步,看着兰玉。
兰玉眉梢眼角还浸染着的红潮,眼眶泛红,冷冷地看着他,李鸣争也不恼,说:“我抱你上去洗干净。”
兰玉哑着嗓子道:“用不着你管。”
李鸣争看着兰玉,再次上前不顾兰玉的挣扎强硬抱起了他,兰玉一个男人,挣动起来,绕是李鸣争也险些抱不住他。他沉下脸,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兰玉,兰玉不甘示弱地看着李鸣争。
二人对视了半晌,李鸣争说:“兰玉,你想怎么样?”
兰玉气笑了,嘲道:“我想怎么样?是你李大少爷想怎么样?”
李鸣争没有再说话,他将兰玉抱进了二楼的浴室就放下了他,花洒打开,热水将整间浴室蒸得雾气氤氲。
李鸣争道:“兰玉,我知道你不喜欢李公馆。”
“我不会逼你,”李鸣争低头吻兰玉的额头,“你也别给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