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家主!”马管家依旧诚惶诚恐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尽管膝盖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但当他听到侯家主开口询问时,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应声道。
侯家主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的杨晋。只见杨晋衣衫褴褛,那身破旧不堪的衣服仿佛随时都会化作碎片散落一地;他的双手与双脚更是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他这身上的伤?”侯家主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一旁跪着的马管家,语气严肃地问道。
他稍作犹豫后,赶忙恭恭敬敬地回答:“禀家主,此人乃是今日刚刚归来的奴……佣人!”就在即将脱口而出“奴隶”二字时,马管家突然意识到不妥——毕竟杨晋方才英勇救下了自家小姐,于是急忙改口称其为“佣人”。
侯家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对这个解释还算满意。身为侯家家主,家中购买奴隶这种事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因此对于杨晋身上那些伤痕累累的模样倒也能够理解。
沉默片刻之后,侯家主终于再次开口说道:“罢了,马管家,今日之事也未必全是你的过错。家法伺候暂且免了吧,不过嘛……需扣去你一个月的薪俸以示惩戒!”
马管家闻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与遭受严厉的家法惩处相比,仅仅被扣除一个月的薪水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忙不迭地磕头谢恩:“多谢家主开恩!多谢家主不罚之恩呐!”
“好了!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侯家主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马管家不要再多言。
马管家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道:“谢谢家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一定尽心尽力收拾妥当!”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庆幸终于逃过一劫。
这时,侯家主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夫人,轻声吩咐道:“玉儿,你去查看一下沐青现在的状况如何。”
侯夫人温柔地点头应道:“好的,雷哥。”话音刚落,她莲步轻移,迅速朝着后院走去。
待侯夫人离去之后,侯家主目光落在杨晋身上,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跟我来。”然后转身迈步向前走去。
杨晋听到侯家主的话,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跟上。一路上,他心里充满了疑惑,暗自思忖着侯家主叫自已跟着走究竟所为何事?难道是要感谢自已刚才的出手相助吗?
然而,当他回想起之前侯家主如同飞鸟一般疾驰而来的场景时,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丝丝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冒。
在杨晋眼中,这位侯家主与张子岩一样,都拥有着令人畏惧的强大实力,可以瞬间爆发出极其恐怖的战斗力。
但有所不同的是,张子岩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而眼前的侯家主虽然气势逼人,但却并未给人那种凶神恶煞之感。
侯家主步伐稳健地引领着杨晋走进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踏入房门的瞬间,一股浓郁醇厚的书香气息扑鼻而来,仿佛置身于知识的海洋之中。
环顾四周,只见整间书房布置得典雅而庄重。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涵盖了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等各个领域。书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实木书桌,桌上除了一方精致的砚台外,还有几张洁白如雪的纸张平铺其上。
然而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张纸上已经写了半篇文章,但显然尚未完成。由此可见,这位侯家主不仅热衷于阅读,更是对笔墨之事情有独钟。
此时,侯家主缓缓走到书桌前,优雅地坐了下来。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平和地望向站在一旁的杨晋,开口问道:“嗯……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露出一种久居高位的威严。
杨晋听闻侯家主的问话,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巧与侯家主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杨晋从对方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抹上位者特有的沉稳与自信。那种气质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人,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信任感。
面对侯家主的注视,杨晋稍作犹豫后,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在下杨晋!”话音刚落,侯家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思索之色,似乎这个名字勾起了他某些记忆中的片段。
紧接着,侯家主放下手中原本正欲拿起的毛笔,皱起眉头仔细思考起来。片刻之后,他再次开口问道:“杨晋?姓杨?恕我孤陋寡闻,实在想不起来有哪个地区是此姓氏。不知小兄弟究竟来自何方呢?”
侯家主的问题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杨晋的脑海,令他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他可是来自遥远的地球啊!但这样离奇的身世又怎能轻易告知他人?恐怕会被当作胡言乱语的疯子吧!想到此处,杨晋不禁陷入了沉默。
见到杨晋这般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地不愿吐露实情,侯家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右手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的书桌狠狠一拍。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结实的书桌竟微微颤抖起来,桌上的笔墨纸砚也跟着一阵跳动。而侯家主原本和善的面容此刻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容和威严。
“说!别再给我吞吞吐吐的!”侯家主厉声呵斥道。
面对侯家主如此突然且凌厉的转变,杨晋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自叫苦不迭。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珠滴溜溜一转,杨晋连忙开口解释:“侯家主息怒啊!我之前确实遭受过重创,以至于之前的许多记忆都丢失得一干二净了,因此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家主您的问题呀!”
听到这话,侯家主脸上浮现出一丝狐疑之色,皱着眉头问道:“失忆?你当真失忆了?”
杨晋不卑不亢地点头应道:“千真万确啊!侯家主,我就是因为失忆了,连自已是谁、来自何处都不清楚,这才不幸被人抓住沦为奴隶的!”此时的杨晋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管它侯家主信不信呢,先把话编圆了再说。横竖自已这奴隶的身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谅侯家主也不可能轻易去查证。
然而,尽管杨晋说得有鼻子有眼,看似合情合理,但侯家主依旧心存疑虑。他紧盯着杨晋,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真实的想法。沉默片刻后,侯家主再次开口追问道:“你真的失忆了?可莫要拿这种借口来糊弄本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