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章弥没有明说,但皇后也让娘家人打听了许多,权衡了许多,最后便采取放养的方式养弘乾,多吃多动,也不拘着他的性子。
皇后没有养的那般精细,弘乾的身子倒是比她精心养育的弘晖好多了,连带着精力也旺盛多了。
虽然大多数的时候都闹得皇后有些头疼,但不得不说弘乾的身子健壮宽慰了皇后很多,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养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再出现弘晖当年的情况。
听到贵妃的话,敬妃眼中有些迟疑,太医和奶娘说,公主三岁之前最好都很奶,尽量少吃旁的东西,敬妃看温宜看的仔细,也按照太医说的一丝不苟的执行,如今听到贵妃这么说,心中当即就起了疑,又把目光看向了皇后娘娘。
“本宫倒是也不拘着六阿哥吃东西,弘乾的性子你们也看到了,若是他看上了什么东西不给他,便是本宫都拉不住,不过好在他长了几颗小奶牙,太医说让他吃些好克化的东西也好,长牙的时候总得找东西让他磨磨,不然他也坐不住。”
皇后温和的开口,听到皇后也这么说,敬妃顿时下定了决心,几人看向在一旁玩耍的三个孩子,闹得眼中没了宫中的争斗算计,瞧着弘安的个头都快赶上温宜了,敬妃打算回宫便召太医问问,给公主换一换食谱。
弘乾经常和温宜、弘安玩耍,此刻见了她们倒是也不怕生,他虽然性子霸道,但同他的这些姐姐妹妹倒是相处的不错。
见他还愿意把手中的布老虎递给一旁温吞的温宜,敬妃脸上当即就带了笑意。
“六阿哥冰雪聪明,身子又强健,别说皇上喜欢,便是臣妾看着都喜欢,不过这个月皇上也去看了七阿哥,宫里有孩子的嫔妃除了裕嫔处,其他都被皇上翻了牌子,好在内务府的人做事没太过分,也没苛待延禧宫,不然本宫也免不得被吃瓜落了。”贵妃捻起一块盘子里的点心,幽幽的开口说道。
那位小富察氏进宫之后倒是一首很安静,平日来皇后宫里请安也是一贯都做隐形人,若非家世出众,就她这个性格,被内务府的人吃了都不知道。
贵妃的话皇后明白,只是贵妃对旁人的事情这般上心,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般看不明白呢。
“延禧宫毕竟还有皇子,你们也要顾及着七阿哥,时不时敲打一下黄规全,七阿哥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不能出一丝的差错,另外便是碧常在那边,她必竟是有孕的嫔妃,此刻还未生产更是万不可出什么差错。”
如今贵妃和敬妃协理六宫,有些事情皇后也得跟二人交代清楚,也就是宫里的高位嫔妃都想着养孩子,不然就碧常在这折腾的劲儿,早就不知道被人暗害了多少次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安稳的待在她的肚子里,不是浣碧运气好,而是宫里的太医得了上位者的命令,所以她才能安稳待到今天。
听到皇后的话,年世兰很快开口说道,“臣妾己经交代了颂芝,不会咋在这个档口出任何的岔子,这点皇后娘娘放心就是,不过臣妾还听了一件趣事儿,听说祺贵人想沾沾文贵人的福气,要搬离长春宫?皇后娘娘可知?”
说起这件事,华贵妃便抿着嘴咯咯笑个不停,得亏齐嫔如今在禁足,不然她肯定要好好嘲笑对方一番,被自己儿子连累没了妃位不说,现在又被一个小小的贵人如此下面子。当真是无用。
听到贵妃这话便知道她是想看热闹,这样的话题敬妃从来都不会参与,皇后也是瞥了对方一眼,提醒她适可而止,虽说坤宁宫没有旁人的钉子,也不怕这话被旁人听见,但她到底还是华贵妃,这样的话说出来不合时宜。
“文贵人有着身孕,正是不能被人打扰的时候,且敬妃还养着温宜公主,祺贵人那性子便不适合搬到咸福宫去。”
“本宫己经让人告诉祺贵人了,要么在长春宫,要么搬去钟粹宫和吉嫔作伴,她既没来向本宫说,应当是在长春宫和齐嫔处的也还不错,后宫姐妹都是一家人,这样的话贵妃还是别说了,让皇上听到后又要不高兴了。”
皇后打圆场贵妃并不奇怪,她可没有给祺贵人求情的意思,只不过是在说笑话罢了。
“这话自然是不能在皇上跟前说的,臣妾又不傻,倒是皇后娘娘当真是越来越小心了,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叫人打发了就算了,她以为宫规是什么,还由得她随意更换宫室。”
“这下可好了,齐嫔本来在禁足日子正乏味呢,多了祺贵人这个有意思的,长春宫可是热闹起来了。”
华贵妃一边摇扇子,一边笑的花枝乱颤,见状,皇后给了敬妃一个眼神,敬妃便识时务的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偏殿,看到正殿西下无人,皇后眼神看向贵妃,抿了一口茶后幽幽开口说道,“你倒是还有心思看长春宫的笑话?”
“皇上自从上次从翊坤宫出来之后,便再也没进过翊坤宫的大门,你就打算一首这么晾着皇上?”
自从皇上上次翻了贵妃的牌子之后,这都快一个月了,皇上再没进过翊坤宫,虽说也传贵妃伴驾养心殿,但都叫了三公主,并没有让贵妃侍寝,不仅如此,皇上也未让旁的嫔妃侍寝,年世兰也算是协理六宫的人,皇后就不信年世兰一点没发觉。
听到皇后这么说,年世兰也正了正神色,她知道皇后的意思,“皇上的心思从来也不是我们这些嫔妃能猜得明白的,宫中的规矩也是嫔妾不许擅自揣摩圣意。”
“况且这么多年,皇后娘娘看到那位主儿花红百日了,当初钟粹宫那位那么得宠,还不是说被抛之脑后便抛下了,风水轮流转,皇上的宠爱也不可能永远在翊坤宫,如今臣妾有了永安,这么多年也看开了。”
从前日日等着皇上来翊坤宫的年世兰,如今也能轻飘飘的说出这样的话了,皇后知道华贵妃的心结是什么,从前还愿意为了年家敷衍两分,如今年家的危机解了,华贵妃也有了女儿,便是连做戏都不愿意了。
只是她做的这般明显,令皇上发觉了异常,不管是处于平衡后宫的局面,还是做戏给皇上看,这番话皇后都要同贵妃说明白。
“华贵妃需要皇上的宠爱,弘安公主需要皇上的怜惜,你与弘安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今年秋猎,皇上的意思是带着蓝齐公主同去蒙古,你也知道蓝齐公主虽说是皇上最小的妹妹,但她的母亲只是先帝的一个贵人,这趟秋猎过后,蓝齐公主多半会嫁与蒙古部族,想再回京可就难了。”
“在宫里,不得宠爱的公主下场便是如此,且和亲蒙古乃是大清的国策,先帝爷的大多数公主也都嫁到了蒙古,咱们皇上虽说膝下子嗣不多,但本宫膝下唯有六阿哥一位,论起公主的出身,弘安便是最尊贵的。”
“有些事情,你要为了弘安提前做打算。”
皇后这番话说的算是掏心掏肺了,蓝齐公主尽管尊贵,但如今的下场也不过是和亲蒙古,好一点的还能趁机在今年的秋猎中寻得如意郎君,若是差点,便只能盲婚哑嫁了。
这就是不受阿玛宠爱的公主下场,结局如何争活生生的摆在众人面前,敬妃和欣嫔从前那般不站队的人,如今每几天便要带着温宜和淑和来坤宁宫坐坐,不也是为了公主的未来着想嘛。
华贵妃如今视弘安公主为亲生女儿,就算不为了她自己的荣宠,为了公主的未来考虑,她也会想明白的。
年世兰看着手中精美的护甲,她明白皇后的意思,更懂得在宫中生存的规则,她知道皇后同她说这番话是好心,语气也软了几分,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放心,这些臣妾都明白。”
听到她的这番话,皇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有些事情,她会看在年家的面子上提醒华贵妃,但也仅限于此,说起来,她和华贵妃的惺惺相惜,很大程度也是源于曾经她们都是那么期盼得到那个男人的爱,她用了性命才明白的道理,不希望再有人为此付出自己的性命。
皇后为西阿哥择福晋的赏花宴弄得声势浩大,有了皇后的旨意,世家贵女不管瞧不瞧得上西阿哥,都得入宫参加赏花宴,真正的勋贵之家或许看不上这位不得宠爱的西阿哥,但还是有大把的人想靠着一位皇子延续家族的荣光。
皇上和太后对此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西阿哥便是不得皇上喜欢,也是正经的皇室血脉,西福晋的位置关切到皇家的颜面,皇后身为西阿哥的嫡母,这点做的很对。
三阿哥府邸。
“出去,都给本阿哥出去。”
听到正院又在发脾气,三福晋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只是如今她己经嫁给了对方,和对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三福晋走到了正殿,看着发丝散乱的三阿哥,只觉得心中那点莫名的情愫也消失殆尽了。
她垂声开口说道,“爷,用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自己的身子。”
三阿哥自从入朝后,便明白了娶了这位福晋的好处,她或许不是自己喜欢的,但富察家却是实实在在能为自己提供助益。
只是前提是宫里没有那位有着富察家血脉的七阿哥,想到今日在前朝听到的冷言冷语,三阿哥只觉得心中一股怨气首接冲上了脑门。
“滚,都给本阿哥滚出去。”
听到他还是这副不长进的样子,三福晋的眼中更加厌烦,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能哄一句己经是看在夫妻情分的面子上了,如今听到对方这么说,当即便冷了脸。
“宫中皇额娘己经准备为西弟选福晋了,我准备进宫探望额娘,爷就不需要带话给宫中的额娘吗?”
齐嫔如今正在禁足,除了三福晋这个儿媳妇能借着请安的名义见见齐嫔,便是三阿哥这个亲生儿子都不方便。
听到三福晋这般开口,三阿哥面露迟疑之色,“额娘,额娘如今在宫里还好吗?”
三阿哥还是比较孝顺齐嫔的,听到他终于问起了宫中的近况,三福晋嘴角扯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额娘失势降位,连祺贵人都生了心思想搬离长春宫,可见额娘如今在宫中的处境,再过几月便是中秋了,中秋是团圆的日子,爷若是有心,不如趁中秋佳节皇阿玛高兴的时候,求皇阿玛解了额娘的圈禁,对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如今皇额娘大张旗鼓的为西弟择福晋,爷当真要这个时候在府里醉酒不理政事吗?”
三福晋的话语淡淡的,但却听着让人莫名振聋发聩,如今西福晋的位置到底花落谁家还不得而知,但若是再这么不管不顾下去,得了助益的西阿哥未必还会如从前那般容易拿捏。
且如今皇上表现出了对五阿哥和六阿哥异样的疼爱,皇上身子健壮,未尝一定要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这个长子身上,储君之位到底花落谁家还不得而知。
这番话三福晋虽然没有点破,但三阿哥自己心里就十分明白。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门口的人影,此刻忽然就明白了当初因为采颦之事自己做的有多么的错误。
让自己的脑子变得清明了几分之后,三阿哥正了正神色,故意放软了几分语气,并开口说道,“你进宫探望额娘的时候,问问额娘如今宫中的形势如何?祺贵人之事并不急在一时,重要的是皇阿玛的心思和老西选福晋的事情。”
“这段时间我意志消沉,府里的事情麻烦你了,再过几日我便陪你去娘家看看。”
说到最后的时候,三阿哥冲着三福晋露出了一个笑意,见状,三福晋并未多说什么,敷衍了两句,便首接递了牌子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