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可不甘心白白放了张宁远,也不愿意十年后才拿养老钱。
张同林道:“张宁远,你做的太过分了,我会联系家里的族老,没有我们的同意,你不能娶宋初颜。”
“婚姻是我的自由,你们谁也干涉不了。要不然,你们就把逐出家族吧。”
“你,你可真够倔的。”张同林咬牙切齿:“真是太不孝顺了。”
他仔细想了想,若是把张宁远逼急了,自己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于是道:“算了,别断亲了,还是按照第一个吧,一个月三块就三块。”总比没有强。
而张宁远却对张同林的话产生了疑惑。
他小时候真的喝过奶粉,他听说只有母乳不足的,孩子才会喝奶粉,农村孩子一般喝不起奶粉,会喝白面糊糊或者小米油充饥。
依照这两口子对自己的态度,难道会舍得给他买奶粉?
再有就是,奶粉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稀缺物资,以张家的条件,就算能弄到一两桶,也不至于能一首让他喝。
所以,张同林很大可能是在说谎,又为什么说谎呢?
难道只是为了跟他多要钱?
“咱们别光口头说,我写个条子,你们两个按手印签字都可以。”
张宁远把汇款单收好,拿出了纸笔,按照他们之前达成的约定,写了两张保证书,让张同林签了字,秦如香不会写字,让张同林帮她签了,这张他保存起来。
另一张自己签了字,交给了张同林。
张同林道:“既然如此,你娶媳妇,你自己出钱,我们一分钱也不会拿。”
“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会安排好的。不过,在我结婚的时候,你们都要给我配合着点,我要风风光光地迎娶初颜进门。你们要是不答应,以后的养老钱就没有了。”
“宁远,你也太过分了,我们可是你的爹娘。”
“既然是我的爹娘,就应该张罗给我娶媳妇。”
张同林握了握拳头:“放心吧,我们会张罗好的。”
两口子想起了张宁远这半年的工资还没有上交呢。
“宁远,你都半年没给你娘钱了,家里都快没钱花了。”张同林道。
“给不了了。”张宁远说:“这些钱我准备娶媳妇用呢。”
“你。”两口子都快气死了。
第二天,张宁远去了宋家,把事情跟宋初颜说了一下。
宋初颜并没有太为难他,毕竟,做成这样己经很不错了,至少她不用跟秦如香有太多交集。
可是宋初颜还没有摆脱黑五类的帽子。
“宁远,要是军区政审不通过怎么办?”
“我顶多不当兵,回来种地,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呢,我们错过了那么久,以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行。”
“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领导同意,明天我就去邮寄结婚申请,过了年我带你去军区。要是他们不批,咱们就回来种田。”
“好,你耕田来我织布。”
“我挑水来你浇圆。”
两人额头对着额头笑了,却都止不住流出了眼泪。
即使如此平淡的生活,他们居然蹉跎了六年,也苦苦等了六年。
好在峰回路转,兜兜转转,最终又能在一起了。
宋初颜想到了一件事,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有没有调理好。
“宁远,如果我们结婚后,我不能生孩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两人都没有了和其他人的婚姻关系,在一起时胆子也大了一些。
张宁远坐过去,抱住宋初颜,再次找到了当初熟悉的感觉:“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好不容易能重新在一起了,我们只为自己活着,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
“真的,我还能骗你,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宋初颜点点头,如果她告诉他,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他会心痛吗?
“宁远,我明天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他们便去了那片芦苇荡。
张宁远丝毫不知宋初颜带他来的用意,难道是为了回顾他们的从前。
宋初颜突然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张宁远疑惑:“初颜,你做什么?”
宋初颜揪了揪他的裤腿:“你也跪下。”
张宁远不明所以,还是跪在了宋初颜旁边。
他侧头看着宋初颜,却发现对方的眼睛渐渐地又了,眼角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
她抬手帮她抹了抹眼角。
“初颜,你又怎么了?”
宋初颜却突然哭出了声,她看向张宁远,手指抚摸着身前的一块平地,跟张宁远说:“宁远,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我们的孩子。”
他们的今天来之不易,她本来不打算告诉张宁远这段心酸的往事,免得他心里难过愧疚。
可她想了又想,如果不让他看看自己的孩子,就是对孩子的不公,孩子会不会怨她。
“孩子?”
张宁心中立即有了某种猜测,脸一下子变成了土黄色。
他之前跟宋初颜有过一次,难道那次竟让她怀孕了。
他嘴唇颤抖着,话都说不好了。
“初,初颜,你,你说,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嗯。”宋初颜点点头:“就是那一次,可是当我发现自己有身孕的时候,你跟卢小芳己经成亲了。我不敢把他生下来,所以,我,我,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没有。”张宁远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心里升起深深的自责:“初颜,你一点错都没有,都是我不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没有给你们安定的生活。”
他看着眼前的那一片黄土,伸手抓了一把,紧紧地握在了掌心里。
然后在自己胸口狠狠捶了几下。
“初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宋初颜握住他的拳头:“好了,你不要自责了,事情己经过去了,我们还要往前看。孩子也一定希望看到我们幸福,我们以后常来祭拜他,不让他感到孤独。”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里像是塞了一块石头。
他们离开了芦苇荡,宋初颜道:“虽然那次流产留下了病根,但我这段时间一首在让李阿姨给我调养身体,她说会好的,我们还能再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