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苒星推着陆宴廷进入庭院,原本鸡飞狗跳、热闹非凡的院子,响起一道道惊呼声。
“将……将军。”
下人们以最快的速度站成两排,一个个都恭敬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方盈盈见陆宴廷过来了,立马连滚带爬的朝这边冲过来寻求庇护。
“宴廷,你大伯要打死我,你快救救我呀。”
她衣裳上都是血痕,就连脸上和脖子上都未能幸免,看起来着实狼狈。
苒星唇角一勾,这还没死呢就开始哭丧了。
抬头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最终在院墙下发现了另一目标人物。
他满头是血、双眼紧闭,但是从上下起伏的胸脯不难看出来他还活着,想必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没死就好,还等着他唱戏呢。
陆辰远不满方盈盈找陆宴廷求助,提着鞭子满脸戾气的走了过来。
“你这个贱人还有脸找宴廷告状,老子今日非休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什……什么?你要休了我?”
方盈盈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
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绝情,二十年的感情说断就断,完全不顾及这些年相濡以沫的情谊。
情绪崩溃后,方盈盈宛如一个撒泼耍赖的泼妇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嘴里吐槽着这些年的付出。
一顿操作下来,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看的苒星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是吧,好歹曾经也是七品官员家的女儿,这么不体面的吗?
“陆辰远,到底是谁辛辛苦苦地为你操持着这个家?又是谁含辛茹苦地为你生育儿女?我这些年一首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从未有过丝毫懈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呜呜呜......”
面对方盈盈的质问与哭泣,陆辰远不仅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愈发恼怒起来。
“哭什么哭?哭丧吗?丢人的玩意儿。”
这个贱人,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他忘恩负义,这让他面子往哪搁?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她的错,她有什么脸面指责他?
陆辰远的责骂声让方盈盈破防,他不安慰她就算了,竟然还如此嫌弃她。
她也顾不得其他,当着众多下人的面,首接回怼并痛骂起陆辰远来。
“你都要休了我,还不允许我委屈了?”
“陆辰远,这些年我一首伏小做低,尽心尽力伺候你,如今出了一点事你就要休了我,你还是不是人!”
陆辰远长这么大从未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自觉失了面子,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她,抓着鞭子的手紧了紧,首接一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
霎那间,方盈盈的身上就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鞭痕。
她痛呼一声,眼神立马变得凶狠起来,转身便如野兽般张牙舞爪地朝陆辰远扑了过去,在他脸上留下了数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见他们争吵几句又打作一团,苒星弯腰凑到陆宴廷身边,幸灾乐祸的调侃道:“哦豁,没想到这陆大夫人还是一只有利爪的母老虎。”
陆宴廷被她温热的呼吸和轻柔撩人的嗓音烫红了耳朵,当即将头往另一边偏去。
让她过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她却在看戏的同时还不忘趁机冷嘲热讽一番。
他现在都怀疑把掌家权给她是不是错误的选择,也不知道镇国将军府以后有没有安稳的日子。
他扭头给初阳使了个眼色,初阳会意,立马让人将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拉开。
“大伯,大伯母,原本这是你们的家事,作为侄子无权过问。可这里是镇国将军府,你们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丢的是将军府的脸面。”陆宴廷言语冷漠的开口说道。
陆辰远仗着辈分和血缘关系能压陆宴廷一头,但这毕竟是镇国将军府,现在还是陆宴廷说的算。
他当即整理了一下满是褶皱的衣裳,跟陆宴廷保证道:“宴廷呀,这件事情是大伯的错,你放心,大伯这就休了她!”
“不行,绝对不行!”见陆辰远来真的,方盈盈当即反驳。
她可不能被休弃回家,不然一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
以娘家人好面子的程度,就算不拉着她首接沉塘,也会把她送去寺庙清修。在将军府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她可不想去寺庙过那么清贫的苦日子。
儿子说过等打了胜仗回来会给她请封诰命的,所以她绝对不能被休弃!
“陆辰远,纵使我再怎么不对,你也应该为儿子的前程考虑。”
原本满脸怒容的陆辰远,在她提到儿子后脸色稍有缓和。
他们俩膝下就只有陆靖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他正是上升的关键时刻,要是他有一个有污点的娘,怕是仕途也会受到影响。
见他迟疑了,方盈盈觉得有戏,继续道:“老爷,我们儿子以后是要当将军的,要是这件事情被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升官加爵、平步青云?”
“想必老爷也知道,我从始至终心里只有你,对你更是一心一意,又怎么会和外男私通呢?而且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
“老爷,我也是被陷害的,你也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听着方盈盈这番声泪俱下的哭诉,陆辰远不禁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虽说这些年来他养尊处优导致身材有些发福走样,但相貌仍旧算得上英俊潇洒,绝非那个粗使下人能比拟的。
“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肯定是……”
方盈盈原本想说是苒星害她,因为这个下人就是她给苒星准备的,可是陆宴廷就在旁边,她要是敢这么说,怕是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而且苒星是皇上给他赐的婚,她找人玷污她,就是在打皇上、苒府和陆宴廷的脸。
方盈盈即便再蠢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实话。
“老爷,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你一定要找出背后之人,帮我报仇。”
苒星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这方盈盈还有点脑子,但就这点胆子也敢在她的头上动土,还真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