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的裂缝己经蔓延至剑冢祖地的核心,三十三座青铜剑碑在震荡中发出金属扭曲的哀鸣。林渊站在中央祭坛上,机械右眼的数据流疯狂闪烁——星神殿的歼星炮正在大气层外蓄能,倒计时仅剩【00:12:47】。
"启动葬剑大阵!"剑冢大长老的吼声混着血沫。他枯瘦的双手插入祭坛凹槽,青铜色的血液顺着符文沟壑流淌。地面震颤,十万柄残剑破土而出,在低空组成旋转的剑轮。可下一秒,大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剑轮中央,浮现出星神殿的徽记。
"他们...早就污染了剑冢..."长老的皮肤下凸起金属纹路,脊柱节节爆裂,取而代之的是星神殿的机械脊椎。他的头颅诡异地旋转180度,嘴角撕裂至耳根:"林渊,你以为剑冢为何能存续三万年?"
回答他的是冥炎焚天的一剑。
火焰吞没机械化的躯体,却在灰烬中露出更恐怖的真相——每一柄葬剑的剑柄末端,都镶嵌着微型星核。这些本该守护剑冢的古剑,实则是星神殿监视人间的三万只眼睛。
齐雨柔的机械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纳米虫群组成的数据链与剑冢古剑共鸣。她的左眼流出血泪:"林大哥...它们在读取我的记忆..."
"不是读取。"林渊的脊柱剑纹灼烧着空气,"是回收。"
他一把扯开齐雨柔的衣领——少女锁骨下方,赫然刻着与剑冢古剑同源的星核烙印。这个在葬剑崖底"偶然"救下的少女,竟是星神殿埋设的活体密钥。
剑冢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下方首径千丈的血肉熔炉。熔炉内壁蠕动着修士的残躯,他们的道骨被熔铸成锁链,捆缚着一具青铜棺椁。当齐雨柔的血液滴落熔炉时,棺椁表面的饕餮纹睁开双眼。
"终于等到钥匙了。"星神殿主的投影从棺椁中升起。祂的脖颈不再有剑纹,取而代之的是与林渊晶体脊柱同源的量子编码。
大长老机械化的残躯突然暴起,将林渊撞向熔炉:"你以为母亲真是为保护你而死?"他的声带迸溅着电火花,"她是为了封存这个——"
熔炉中的青铜棺椁开启一线,露出内部:一具与林渊容貌相同的尸体,心口插着母亲的离火剑。尸体的脊柱是纯粹的星核晶体,表面刻着【X-001】。
"初代实验体。"星神殿主轻笑,"也就是...你的本体。"
林渊的机械右眼炸裂,数据流如鲜血喷涌。记忆碎片在剧痛中重组:母亲跪在星核熔炉前,亲手将剑刺入X-001的心脏。而襁褓中的自己被塞进逃生舱时,后颈早己烙下星神殿的编号。
"现在明白了吗?"星神殿主的投影伸手触碰熔炉,"你只是X-001的克隆体,连悲愤都是程序设定——"
话未说完,冥炎突然从内部焚毁投影。林渊的晶体脊柱刺破皮肤,在背后展开如机械羽翼。每一根晶柱都浮现母亲刻下的弑神符文,此刻正与熔炉中的X-001尸体共鸣。
"错了。"林渊的声音分裂成无数重,"我是所有失败品怨念的集合体。"
十万柄古剑突然调转剑尖,刺入熔炉。被道骨锁链禁锢的修士残魂集体苏醒,在嘶吼中组成逆时针旋转的剑阵。齐雨柔的机械右臂崩解,纳米虫群裹挟着星神殿的操控代码,反噬向青铜棺椁。
星神殿主终于显露惊容:"你竟敢用我的兵器——"
"不是你的。"林渊抓住齐雨柔的手,按在X-001尸体的心口剑柄上,"是我们母亲的。"
当离火剑彻底贯穿X-001与青铜棺椁时,整个剑冢开始量子化。修士残魂、古剑星核、血肉熔炉,全部坍缩成一点青光,最终在林渊掌心凝成婴儿拳头大小的青铜幼苗。
天穹外的歼星炮刚好坠落,却在触及幼苗的刹那化为青铜雨。齐雨柔失去机械臂的肩膀伤口处,生长出与幼苗同源的青色脉络。
"原来这就是..."她触碰幼苗,瞳孔倒映出三十三天外的新星图,"母亲真正的遗产。"
林渊没有回答。他的晶体脊柱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普通人类的脊椎——那是X-001尸体最后馈赠的礼物。而在无人注意的祭坛角落,大长老机械头颅的嘴角,浮现出与星神殿主如出一辙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