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没有被她捡起。
　　她想着，捡起来又有什么用呢？家里那个由对方赠送的自己舍不得弹奏天天保养的大提琴，又有什么意义呢？
　　菲亚梅塔默默的别过了头。
　　这个话题她参与不进来，她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和鸿羽的唯一“相接处”竟然只有那个让她感到悸动和难堪的梦境。
　　“那我们相遇的一切都被遗忘了的话，那我们肯定会意识到不对劲的吧？”莫斯提马忽然开口，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希冀之意，
　　“如果我们意识到不对劲了的话，那岂不是就可以顺着这些不对劲的记忆来找……想起你了吗？”
　　她在“找到你”这三个字说出口之前改为了“想起你”，她忽然有些不确定……鸿羽会不会死。
　　他不是只是说自己的记忆会被抹除吗？他也没说他就真的会死啊！
　　莫斯提马到现在还抱有着一点点希望，但是……她不敢问。
　　她怕知道那个对于自己来说最为不妙的结果。
　　“你们的记忆会被修正。”鸿羽直言道，“所有不合理的事情会被你们的记忆给强行修正到合理，我的存在也会被彻底的优化掉。”
　　医疗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莫斯提马的指尖还悬在鸿羽脖颈的裂痕上，蓝色的微光从缝隙中渗出，像一条条游动的毒蛇。
　　蕾缪安的拥抱愈发用力，仿佛这样就能把怀里的人锁进现实。
　　阿尔图罗的琴弓在地面投下细长的阴影，如同她此刻绷紧的神经。
　　菲亚梅塔突然转身走向门口，战术靴叩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你要去哪？”抬起了头的蕾缪安看向她、菲亚梅塔，她的声音带着鼻音。
　　“找我家老头子，找教宗，找律法，找所有我能找的人。”菲亚梅塔的指尖按在门禁系统上，全息投影的红光映得她眉眼锋利，“我们没有办法，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办法。”
　　“我什么都还没有尝试过，认定这个死道理什么的……我做不到。”
　　“等等……事情大概还没有那么糟糕吧……？”鸿羽从蕾缪安那紧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的怀抱中挣脱出双手拂过了自己的脖颈，那上面的蓝色裂缝随着他的轻拂而逐渐消散。
　　“我也没说我就一定会死啊，对吧？”
　　“？！”莫斯提马的眼睛瞬间瞪大，“你说你不会死？对吗！”
　　“嗯。”鸿羽点了点头，“只是……相对于你们，我会失联一段时间。”
　　“而在之后，我会来找你们的，无论你们有没有忘记我，也无论你们到时候会怎么看待我。”鸿羽的语气认真，“我都会再一次来到你们的身边。”
　　“……羽。”蕾缪安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绝不会忘记你的。”
　　“哪怕我真的忘记了，我也会想起来的……绝对绝对绝对会想起来的。”
　　“安安说的也是我想说的，羽。”莫斯提马叹了口气，随后直直的看着鸿羽，“先别把话说的太满了，说不定是我们先回忆起了一切后找到了你呢？”
　　“你说对吧？图图？小火鸟？”说着，她看向了阿尔图罗和菲亚梅塔。
　　阿尔图罗沉默的点了点头，只是微微用鼻音应答着。
　　“别忽然给我取个外号啊……”菲亚梅塔小小的抗议了一下莫斯提马擅自给她取的外号，随后也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鸿羽，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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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爱吃点啥就吃点啥吧
　　时间向后推移……
　　“羽，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阿尔图罗的家中，在今日结束之前，阿尔图罗最后问了一遍鸿羽这个问题。
　　“这是你今天问这个问题的第九遍了……”鸿羽无奈的再次解开衬衣第三颗纽扣，蛛网状的蓝纹已经爬上锁骨——距离完全消散，还剩三十七天。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用自己的能力掩盖过去。
　　原因无他，对知道了一切的她们再隐瞒些什么毫无意义。
　　他身上的这些蓝色裂缝让阿尔图罗微微的叹了口气，“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啊……你即将离开什么的……”
　　阿尔图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鸿羽锁骨上的蓝色裂纹，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它们的蔓延。
　　这几天时间里，阿尔图罗等人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个遍。
　　包括但不限于找教宗，试图找律法，查阅古籍试图找到解决办法……但鸿羽现在的状态就没变化。
　　很显然是没什么用了。
　　最后最后，大伙好像都认命了，只是想着在最后的时间里尽可能的留下自己对鸿羽的印象。
　　阿尔图罗就选择了带着鸿羽介绍给了她的家里人。
　　马切洛对鸿羽的态度不太好，他看着鸿羽的眼神有很浓的一股子“家里的白菜长腿跑了你这只别处来的猪打算怎么死”的味道。
　　卢恰娜则是很欢迎鸿羽的到来，甚至有些热情过了头……虽然阿尔图罗说这是她妈妈对待家人常有的态度……
　　所以自己这算是已经被阿尔图罗的母亲认可了？
　　至于费德里科嘛……他很忙的，考了公的他天天在拉特兰内外到处跑，忙得脚不着地的那种。
　　鸿羽轻轻握住阿尔图罗的手，将她从自己的锁骨上拉开，“再摸也治不好啦，别纠结了阿尔图罗。”
　　“可是……”阿尔图罗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看着鸿羽锁骨上那些逐渐蔓延的蓝色裂纹，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鸿羽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我也不想离开你们。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阿尔图罗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可是……我不想忘记你。”
　　“明天我会继续去医院那边检查的……”鸿羽沉默片刻只能拿这么一个话题安慰着阿尔图罗。
　　去医院检查绝对是没什么作用的，这点大家都知道。
　　但是去了总好过不去。
　　这是蕾缪安的话。
　　“晚安啦，阿尔图罗，祝好梦。”
　　“希望明天一大早你的问题就解决了……”阿尔图罗回应着，随后直勾勾的盯着鸿羽。
　　气氛一时沉默。
　　“……怎么了？”
　　“上床。”
　　“啊？”
　　“今天和我睡。”
　　“啊？”
　　“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啊……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里，你都不自觉呢……”
　　“欸……这是不可抗力，不是，你拽我做什么？”
　　“我也是你的不可抗力，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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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医疗室的电子钟跳动着猩红的数字，鸿羽颈侧的裂痕在冷光下泛着诡谲的荧光。
　　莫斯提马倚在窗边，指尖无意识着铳械转轮，金属摩擦声像某种倒计时。
　　蕾缪安正将热可可塞进鸿羽手里，杯壁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阴霾。
　　阿尔图罗站在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