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风高雨急。
楚笙搬着箱子走在前头,刘伯庸在边上为他撑伞,不远处,还有一颗锃亮的光头在放哨。
两人先后走进屋子,楚笙扫视一圈,把箱子放在了干干净净的桌上。
一旁的刘伯庸收起雨伞,走过来打开了箱子,指着箱子里的密封罐子说:“这一罐猛火油能烧很久,如果全用上,烧光几个屋子轻而易举。”
楚笙随便选了一个揭开罐封,弯下腰仔细观察,顺便闻了一下味道,嗯…果然不出所料,这所谓的猛火油,指的就是被称作现代工业之血的石油。
他不禁陷入了思考。
穿越至今也不算短了,楚笙对新世界的物质基础和物理法则了解的差不多,若抛开武者不论,和蓝星没什么区别。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不要尝试着搞一下工业革命什么的?
当然,楚笙没有什么权力欲望,他只是想通过工业手段对抗武者,毕竟,短期内或许能造出土枪土炮,但绝对不可能快速提升他的个体实力。
你问为啥要对抗武者?
因为,从最初被拉壮丁到现在迫于强权不得不假死脱身,几乎全都和所谓的武者脱不开干系。
说真的,楚笙都快憋屈死了!他特么的实在受不了了。
但想归想,现实却很残酷。
且不提攀科技所需的如地盘、资源以及高素质人口之类的前置条件,他自个儿能不能跳出樊笼都不一定呢。
总之,以后再说吧,先办正事。
楚笙逐渐放平了心态,数了一下罐子的数量,侧头看向刘伯庸:“就十罐?这也太少了吧?”
刘伯庸身体不行,走了这么点路就己经没力气了,他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淡定地说道:“不少了,若按大晋律法,这十罐猛火油都够判个夷三族的了。”
也是哦,石油这玩意儿的真正用途还没开发出来,暂且还属于军事物资,何况目前的建筑仍以木质为主,不严格管控起来,一烧就是一大片。
楚笙嘴角抽搐,调侃道:“那你胆子挺大的嘛,就不怕被人告发了?”
刘伯庸傲娇地扬起下巴:“这每一罐都是老夫亲自买回来的,供货商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清楚。这天底下除了你我,也只有玉儿知道,你说有啥好怕的?”
好家伙,这浓眉大眼的老刘居然还干过军品贸易,人不可貌相啊。
楚笙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
“谬赞谬赞。”刘伯庸很是得意。
“可是……”楚笙虽能理解,但看了看窗外的大雨说:“买都买了,为什么不多买一点呢?你看外面的雨下得这么大,区区十罐怕是不够用啊。”
刘伯庸笑眯眯地反驳道:“咱们只用烧一个房间,怎么不够?况且,你不会以为这东西很廉价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罐的价钱就抵得上镖局半年的利润。”
楚笙惊了,也忒黑了吧?
刘伯庸似知道楚笙在想什么:“这价格己经不错了,人家是在倒卖军需,被发现是要掉脑袋的。”
楚笙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算了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说回刚才的问题,你说只烧一个房间,我觉得不行。调查人员上门一看,周围都好好的,唯独我们的房间出事了,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刘伯庸沉默片刻说:“有问题就有问题吧,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楚笙被问住了。
刘伯庸说的没错,由于时间紧迫,想在短时间内顺理成章地摆脱张呈业,只有假死这一条路可走。
想遍所有假死的途经,唯有火灾能自然且合理地毁掉“尸体”的外貌特征,以达到瞒天过海的目的。
这时,天上又打雷了。
嗯?打雷?
楚笙忽然有了主意,他迫不及待地对刘伯庸说道:“老刘!我问你啊,如果我能让我们的房间遭雷劈,是不是就能完美解决所有问题了?”
“什么???”
刘伯庸人都傻了。
“就是说……”楚笙赶紧解释:“我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引雷,让外界看到我们所在的房间遭了雷劈。”
刘伯庸半天没回过神来。
意思是,雷电也是人能控制的吗?
不过,当他强行抛开了那些封建的唯心主义思想之后便发现,如果真的能引一道雷劈下来,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
一是将火灾的原因彻底合理化。
一是落个天厌的名头,让调查人员乃至张呈业都对老刘家避若蛇蝎,有很大可能首接草草结案。
毕竟,当今世上,几乎没几个人愿意接近遭雷劈的人,刘伯庸扪心自问,他是觉得晦气的,让他去接近被雷劈死的人,他宁愿去死。
如此想着,刘伯庸便正色道:“你继续说,我在听。”
“咳咳……”楚笙清了清嗓子说:“其实蛮简单的,就是找个最高的屋子,在屋顶放置一根或几根铁柱,根据……额,反正这样就行了,剩下的看天意,若是运气好,很快就能引雷成功。”
刘伯庸表示不信:“这么简单?”
楚笙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跟刘伯庸科普现代知识吧?且不说会被刘伯庸当成怪胎,人家刘伯庸还不一定相信呢。
“试试呗,又不是什么难事。”
刘伯庸稍一寻思,确实就如楚笙所说的那样,操作属实不算麻烦,若能引雷,就按引雷来办,若引不来,倒也不耽搁他们做其他准备。
于是乎,他便咬牙点头说:“行,按你说的办吧,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老夫也不打算要了。”
楚笙这才松了口气。
他就担心老刘刨根问底,到时候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随后,楚笙便在刘伯庸的支持下,让人弄了几根大铁棍子回来。
楚笙也不含糊,冒雨爬上楼顶,把铁棍插在了几个“风水宝地”上,紧接着就开始偷偷琢磨尸体的事情了。
计划是从乱葬岗偷,巧的是,天气属实差的离谱,能见度低的可怕,即便是光头余莽也能在不引起注目的情况下,完成这个颇为“艰难”的任务。
至于楚笙,他啊……他有个非他不可的任务要做,就是,劝刘玉放弃和她父亲同生共死的想法。
没错,刘玉钻了牛角尖。
“我不能走。”刘玉甩开徐月的手,脸色凄苦地说:“父亲都是因为我才会元气大伤的,我就是个累赘,我不配活着。”
徐月回头,一脸无奈,冲着楚笙和刘伯庸耸耸肩,意思是,本姑娘爱莫能助。
楚笙和刘伯庸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