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原的寒风如刀,刮过苏寒的小臂,却在触碰到青铜色纹路时自动偏转。他背着昏迷的陈风,脚踏裂空虎王虚影,在千米高的冰棱间跳跃。虎娃化作流光缠绕在他腰间,虎目中倒映着下方沸腾的地火核心——那是整片冰原唯一的热源,也是裂空碎片指引的坐标。
“主人,地火核心的温度在排斥虎娃的冰系力量。”虎娃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带着一丝痛苦,“但那里有父亲的气息……还有母亲的刀痕。”
苏寒的手指骤然收紧,陈风的狼牙项链在胸前发烫。三百年前父母战死的场景突然在识海闪现:父亲萧战的斩马刀插入地火核心,母亲苏雪的雁翎刀在冰墙上留下十八道刀痕,而他们的对手,正是眉心刻着漩涡符文的黑衣人。
地火核心外围,十三座冰雕围成圆形,每座雕像都呈现苍刀门的刀势。苏寒认出,那是失传的“焚天冷刃十三式”,正是母亲苏雪的成名绝技。当他的靴底踏上冰雕阵眼,冰雕突然活过来,刀刃上的地火之力与他手臂的青铜纹路产生共鸣。
“小心!是玄渊阁的‘冰火囚笼阵’!”虎娃突然发力,撕空爪撕开冰雕的攻击。苏寒这才发现,每座冰雕内部都封印着苍刀门弟子的尸骸,他们的刀臂上,竟刻着与自己相同的虎纹印记。
“苏寒,你终于来了。”熟悉的阴鸷声音从地火核心传来,云枫子的虚影从火焰中升起,“三百年前,萧战夫妇就是死在这冰雕阵里。你看,他们的尸骸,还在为本座守护地火碎片呢。”
苏寒的瞳孔骤缩,炼魂天眼穿透冰层,果然看见核心深处的冰棺里,两具身着苍刀门服饰的骸骨相拥而坐,父亲的斩马刀插在胸口,母亲的雁翎刀护在腰间,刀身上的裂痕与自己的断刀残片完全吻合。
十三座冰雕同时爆发出地火刀意,苏寒的手臂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他这才惊觉,每道冰雕的刀痕,都是当年父母与黑衣人战斗时留下的残念。虎娃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化作三丈高的吞天魔虎,虎爪按在冰雕阵眼:“主人,用虎王传承共振!”
苏寒咬碎舌尖,将精血喷在斩天刀上。融合了裂空碎片的刀刃突然暴涨,青铜纹路与冰雕的虎纹印记产生共振,十三座冰雕应声崩碎,露出中央悬浮的地火碎片——那是一枚燃烧着的虎形火核,表面布满与自己手臂相同的刀疤。
“原来地火碎片,是虎王的心脏所化。”苏寒握住火核的瞬间,识海炸开虎王的记忆:三百年前,玄渊阁围攻极北冰原,虎王为保护碎片,将心脏剜出封印在地火核心,自己则被斩断脊梁骨。
云枫子的虚影突然凝实,手中握着染血的虎骨匕首:“没错,当年萧战夫妇想抢走碎片,本座只好送他们去陪虎王的心脏。”他的匕首刺向陈风的眉心,“现在,该轮到你了。”
苏寒的斩天刀自动出鞘,刀刃与父亲的斩马刀残片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陈风胸前的虎纹印记,正是母亲苏雪临终前刻下的护心符。当云枫子的匕首即将刺入陈风眉心时,虎纹印记爆发出刺目银光,竟将匕首震成齑粉。
“不可能!苏雪的护心符,怎会在这杂役弟子身上?”云枫子第一次露出慌乱。
苏寒趁机将地火碎片融入陈风体内,虎形火核顺着陈风的刀臂游走,竟在他胸口凝聚出与自己相同的混沌刀海。陈风的睫毛颤动,掌心张开,里面躺着半块染血的腰牌——正是父亲萧战的苍刀卫令牌。
“师父他……早就知道我会来。”苏寒的声音哽咽,终于明白为何陈风会出现在裂空境,“他用自己的骨血,为我留下了打开每片碎片的钥匙。”
地火核心突然剧烈震动,冰原表面裂开万道火缝。虎娃的虎啸与地火碎片共鸣,极北冰原的万年玄冰开始融化,露出冰层下的青铜巨阵——那是玄渊阁的九渊大阵一角,正疯狂吸收地火之力。
“苏寒,本座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云枫子撕去伪装,露出布满咒印的脸庞,“九渊大阵需要九种不同的本源之力,地火碎片的焚天之力,正是第二道核心!”
话音未落,九道漩涡从大阵升起,将地火核心的火焰抽离。苏寒感觉体内的火核正在被拉扯,陈风的身体开始透明,即将被大阵吞噬。他突然想起裂空卫令牌的提示:“当碎片共鸣时,以身为阵眼。”
“小虎,我们一起!”苏寒将虎娃按在地火核心,自己则站在大阵中央,“用混沌刀体,逆炼九渊!”
斩天刀插入地火核心的瞬间,苏寒的青铜纹路与大阵符文完全重合。他终于看清,九渊大阵的每道漩涡,都对应着一片玄黄碎片,而中心位置,正是尚未觉醒的魔胎。
虎娃的九道符文与地火碎片共鸣,竟将被抽离的火焰逆推回大阵。云枫子的怒吼中,苏寒看见大阵深处漂浮着父亲的斩马刀残片,刀刃上刻着“护儿”二字,正是母亲的笔迹。
“爸、妈……”苏寒的泪水滴在地火碎片上,火核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你们当年不是在保护碎片,是在保护我能激活碎片的血脉!”
逆炼大阵的剧痛中,苏寒的混沌刀体开始蜕变,手臂上的刀疤纹路与虎娃的虎纹融合,形成旋转的刀虎图腾。他终于领悟,所谓混沌刀体,本就是为了容纳九片碎片的容器,而吞天魔虎的血脉,正是启动容器的钥匙。
云枫子的匕首再次袭来,却在触碰到刀虎图腾的瞬间融化。苏寒的斩天刀自动斩出,刀光中浮现出父母的虚影,十八道刀痕与地火碎片的火焰结合,在大阵上斩出巨大缺口。
“不!本座是玄渊阁阁主,怎能败在你这杂种手里!”云枫子疯狂注入魔气,大阵中心的魔胎突然睁开血眼,“看看吧,这就是你父母用命守护的魔胎,他们到死都不知道,魔胎的心脏,早就在你体内!”
苏寒的脑海炸开惊雷,终于想起归寂碎片崩塌时,自己丹田深处浮现的虎形光核,正是魔胎的心脏。而虎王的传承,根本不是保护碎片,而是用九片碎片封印魔胎,自己的混沌刀体,从出生起就是最后的封印容器。
“原来如此……”苏寒握紧地火碎片,感受着体内魔胎心脏的跳动,“虎王用脊梁骨做钥匙,父母用生命做锁,而我,就是那把打开封印的刀。”
虎娃突然咬住云枫子的手腕,将他拖入地火核心。苏寒趁机将斩天刀插入魔胎心口,地火碎片与归寂碎片的力量同时爆发,九渊大阵的漩涡开始逆转。
“主人,虎娃的时间不多了……”虎娃的声音越来越弱,“记住,九片碎片的核心,是虎王的九根逆鳞。”
苏寒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虎娃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九道流光融入自己体内。地火核心的火焰突然熄灭,极北冰原重新被万年玄冰覆盖,只有陈风的心跳声,证明刚才的激战并非幻觉。
“小虎?”苏寒颤抖着呼唤,却只听见识海中残留的虎啸。他低头看向手臂,青铜纹路己变成九道虎纹,每一道都对应着不同的碎片坐标。
陈风突然咳嗽着醒来,指了指冰层深处:“寒弟,那里……有师父的传音玉简。”
苏寒挖出玉简的瞬间,父亲萧战的声音在冰原回荡:“寒儿,当你听到这段话时,为父己去了归寂渊。记住,玄渊阁的九渊大阵,需要九种不同的本源之力才能运转,而你体内的混沌刀体,正是唯一能逆炼大阵的容器。还有,你的母亲……她其实是玄渊阁的圣女,当年她背叛组织嫁给为父,就是为了保护你这个容器……”
玉简在手中碎裂,苏寒望着地火核心的方向,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刀意总能克制玄渊阁的术法——他的血脉里,流淌着魔胎的心脏与虎王的逆鳞,是天生的封印与武器。
极北冰原的上空,极光突然汇聚成虎王虚影,九道流光从他体内飞出,指向不同的碎片坐标。苏寒背起陈风,踏上返回裂空境的路,斩天刀在冰面上留下燃烧的刀痕,那是给玄渊阁的战书。
“云枫子,下一次见面,我会带着九片碎片的力量。”苏寒望向南方,那里的雾海秘境传来碎片共鸣,“还有,告诉魔胎,三百年前没能杀死我,是它最大的错误。”
冰原深处,重新封印的地火核心传来心跳般的震动,与苏寒体内的魔胎心脏遥相呼应。他知道,自己的血,既是封印也是钥匙,而虎娃留下的九道虎纹,正是打开九片碎片的密码。
当苏寒的身影消失在冰棱间,冰层下的青铜巨阵突然亮起,云枫子的虚影从中升起,胸口插着半截斩天刀:“苏寒,你以为封印了地火碎片就能阻止本座?别忘了,九渊大阵的核心,是你体内的魔胎心脏……”
他的声音消散在冰风暴中,手中握着的,是从陈风身上扯下的半块护心符,上面隐约可见“北境”二字——那是苏寒父母留给他的最后线索,指向极北冰原更深处的神秘之地,也是九渊大阵的真正核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