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哦?你们学堂里讲过吗?”
汉斯抬了下眉头,“没错,法术、冥想法与灵界巡游,晋升法师的三个前提,只不过前两者有漫长的准备时间,而后者则要在晋升仪式中完成。”
灵界巡游,晋升仪式,听起来就很厉害。
安可眼睛一亮,正襟危坐,一副乖乖等着听讲的模样。
而汉斯也没有半点含糊,老脸带笑,伸出一只手。
安可一愣:“啥意思?”
“还能有啥意思,给钱啊!”
一旦涉及到钱,汉斯就精神抖擞,嗓门大得连柜台上的茶杯都在震,
“知识就是金钱,金钱就是力量,这是北境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等价交换更是魔法的铁律,别告诉我学堂没教过你,哪怕是魔鬼在交易的时候,明面上都要摆出公平的模样……你不会想要白嫖吧?”
白嫖这么爽,谁不想要啊。
安可在心里嘀咕,但这话肯定不能直接说,要委婉一些:
“那你刚刚不是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吗?”
汉斯的白眼简直要翻上天去了。
“几个名词,简单的逻辑,值不了几个钱,钓鱼前要先舍得撒饵,吟游诗人讨口子前还得先唱上一段,可后面有价值的内容,那可是要付费的。”
汉斯的解释强而有力,见安可无言以对,他随即昂着头,笑呵呵地竖起两根手指,“友情价,收你两金币。”
咋说呢。
昨天签契约借了十三枚金币后,为了确保今后一段时间的生活开销,安可又提前透支了一个月的工资,即三金币的巨款。
而现在,老登嘴巴一张一合,居然就想拿走三分之二,安可自然不可能答应。
哪怕迟早会需要相关的情报,但这距离她成为法师不还有好一段路嘛。
于是。
安可跳下椅子,拎起书包,回头扮了个鬼脸:“没钱!我回家了!”
汉斯“啧”一声,重新躺回摇椅上,赶人似地甩甩手,语气里透露着十二分对穷鬼的嫌弃:“记得把门给带上。”
……
老式的居民区,街道幽暗且狭长。
四周的房子充满着年代感,石砌的几层楼,窗户摇摇欲坠,墙壁大概是用细碎的石子填充而成,多年风霜让它看起来像窑里烧出的砖。
安可一边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一边思索着要如何安排时间。
冥想法的进阶遥遥无期,或许可以先把精力集中在卷轴制作与法师之手上,她很期待这两技能达到掌握级后,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可当她快走到房屋前时,忽然间警觉起来。
大门竟然是开着的。
要知道,安可平时都是翻窗进出,因为门口上了锁,原主又把钥匙给交出去了。
赌场的人!
安可没有半点犹豫,立刻转身就跑。
反正贵重的东西她都带在身上,屋子里除了破毛毯与一些土豆,没有别的值得留恋。
可尽管安可反应迅速,但余光一瞥,瞧见旁边街道有人迅速朝自己靠拢过来,不由得内心一沉。
草,居然还有放哨的,这么专业。
再看那屋子里的人貌似察觉动静,同样追了出来,配合同伴,把女孩给团团围住。
糟糕了。
第一卷 : 第八章 堵路
昏暗的街巷,刺骨的寒风。
拦在巷子前面的一名身高体胖的大汉,不苟言笑,满脸横肉,黑衣黑裤,打眼就不是啥好人。
安可后退半步,转身要跑,但闯进屋子里的人此刻已经追了出来,径直堵住去路。
对方身形瘦削,脸上笑眯眯的,一副猫戏老鼠的戏谑神色。
安可内心暗道不好,这些赌坊打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人见人厌的地痞流氓,好比那狗皮膏药,黏上了就无法甩开,否则也干不了这活计。
“你们想干啥,这里可是居民区,隔两条街就是治安署,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没法轻易逃掉!”
安可迅速镇静下来,然后大声嚷嚷。
她说的话没错。
街巷附近有连成排的房屋,现在又正值晚餐时间,厨房里炊烟袅袅,一些人家听闻动静,打开窗户探出脑袋张望。
雪杉镇的治安还算可以,起码在居民区不错,若是有人胆敢当街行凶,治安官没一会就能赶到。
那瘦子眉头一皱,纳闷这女孩怎么变化这般大,明明一周前还胆小如鼠,连狠话都不用放,几名凶神恶煞的大汉往那一杵,她就手足无措开始抹眼泪。
现在非但不怕,居然还晓得反过来出言威胁。
可惜,他们好歹是常年在街面厮混的主,玩了这么久的欠债催收与勒索敲诈,岂会让一两句话给吓到。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父债子偿,合理合规。”
瘦子先是笑嘻嘻的,随后把脸一沉,大声喝道,“你老爹欠了咱们一大笔钱,拍卖完家产都还差着老大的窟窿,按照北境的律法,你家的债务就该你来赔付,只是你这小鬼狡猾,躲了这么天,现在才让我们给逮个正着!”
他说这话一方面是恐吓安可,一方面是讲给四周伸头探脑的居民听。
原主老爹是出了名的赌狗,到处借钱,求人时装孙子,还钱时当大爷,曾经把邻里街坊全给恶心了一遍,可谓是妥妥的人憎狗厌。
现在刻意点出,顺便搬出法律的大旗,这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背书。
可惜,安可又不是傻乎乎的原主,她一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放屁!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好骗!”
安可大声驳斥,“北境律法第二百四十条写得明白,只有在子嗣选择继承财产后,才有义务一并偿还债务!”
“那老东西把所有东西都卖完去赌了,啥都留不下来,即便有,那我也瞧不上。”
“而且律法只承认合法的债务,哼,你们放的还是高利贷,开的还是非法赌场,别说在治安署里对峙,哪怕闹到领主府我都不怕!”
一连串丝滑小连招,直接把瘦子怼得哑口无言。
别的东西先不提,他们搞的高利贷与赌场,的确是见不得光的黑色产业,若是事情闹到城主府去,那与自投罗网有啥区别。
可既然是地痞流氓,那怎么可能因为嘴炮打不赢就灰溜溜跑路,作为成熟的黑社会,自然明白法律是用来打击别人的手段,而不是用来禁锢自己的项圈。
旁边一直站着的胖子闷声道:“别同这小鬼废话,打晕绑了,然后带她去见老大。”
话语还未落,他就伸手朝安可抓去。
“用不着你啰唆。”
瘦子嘴上冷哼,动手的速度可不慢,绷带与绳子都已经从口袋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