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溢彩。

　　白雪皑皑的高山，奔腾湍急的河谷，茂密繁盛的丛林，热火朝天的营地，这回幻境主人公并非灰塔里的小学徒，而且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小探险家。

　　营地里有不苟言笑的学者老师，热情如火的战士大叔，迅捷如豹的猎人女士……多亏了他们耐心且细致的帮助与指导，主人公开始学着观察河流山川，记录花草树木，解剖野怪魔兽，鉴别古老祭坛与恢宏的石阵，一点一滴，随着时间流逝，薄薄的笔记变得越来越厚，甚至连背包都塞满了主人公的手稿。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那一晚的月光皎洁如雪，世界忽然在眼前浮现出了不同的颜色，宛如癫狂的画家在画布上挥洒才华，明明看起是把油彩大量堆砌，可内里若隐若现的线条却又显得井然有序。

　　最后伴随着主人公的惊叹，幻境轰然破碎。

　　安可晃了晃脑子，慢慢平复呼吸。

　　眼前的熟练度面板亮起。

　　【洞察术：100/500/入门】

　　安可眨眨眼。

　　这回知识水晶给的熟练度又只有一百了，先前的念力护罩能表现得那么好，果然是因为自己在法师之手上的造诣够高。

　　哦，说起来，无论是法师之手还是念力护罩，这两个知识水晶里的幻境都是在灰塔，主人公每天学得累死累活，心情与建筑的颜色都是无比暗沉，哪怕偶尔在进步时能开心片刻，可转眼间又会在漫长的折磨与挫败感中变得沮丧。

　　洞察术里的幻境明显不一样，无论是接触到的人，还是目之所及的风景，完全不是灰塔里所能比拟的。

　　这也导致了虽然主人公同样刻苦学习，同样是包含热爱与憧憬，同样会在失败时懊恼，可整体的主基调变得轻松写意，最后带给体验者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前者会让心灵蒙上一层阴霾，后者则几乎没有太大的负担。

　　当然，因为大量信息冲击灵魂而导致的不适依旧无可避免。

　　怎么感觉像是普通学生与自己的区别，虽然大家都是肝，可两者的体验与心态截然不同。

　　安可感叹了几下，开始试验洞察术。

　　其实该戏法的功能在幻境里就已经表现出来了，能看到世界万物的另一面，翻译话就是，施法后可以观察到四周魔力的形态与动向。

　　正常情况下，普通学徒与法师想要感知到魔力的变化，那必须如同冥想那样把精神力外延。

　　但很显然，该方法所能感知到的范围相当有限，而且贸然把精神力外放，往往容易遭到反噬。

　　而运用洞察术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规避这些缺点。

　　实际用途也是显而易见的。

　　首先是能通过魔力多寡来判断别人的实力，好比修仙世界里的望气术，只要没有用特殊手段遮掩，那就能看出别人的境界高低，虽然对法师而言，魔力未必能与位阶完全画等号，但大部分时间判断都是准确的。

　　然后是能规避一些陷阱与沾染了诅咒的物品。

　　当施展洞察术的时候，安可感觉自己就好像在刺客信条里开了鹰眼一样，大部分东西是灰暗色调，而魔力汇聚的东西会特别显眼，譬如自己的念力之手是亮白色，而那些不同的卷轴，如盔甲咒是土黄色，闪光术是赤红色……

　　正是在观察卷轴的过程中，安可还有些惊喜的发觉，因为能直接看到魔力的走向与流动，再配合上感知，自己在绘制魔纹明显更加游刃有余。

　　当然，静态视力与动态视力貌似也有一定的提升，只不过不太明显。

　　总体而言，洞察术不愧是魔法世界里最热门的戏法之一，哪怕在学徒时期没空学习，大多法师在晋升后都会抽空辅修。

　　安可满意地点点头，活动下筋骨，然后一溜烟跑出房间。

　　主要是肚子饿了，主要找点东西吃，顺便在人前体验一下洞察术。

　　嘴里啃着鸡腿，眼里施展着法术。

　　视野变得灰暗，随即就看到公会大厅里有许多东西亮了起来，比如委托告示牌，工作人员搬运东西的箱子，甚至还有安可衣领上的黑铁徽章……说明那些都是魔法物品，甚至连四周的密室门与大厅的支柱都亮了起来，只不过是因为上面的纹路，居然并非装饰花纹而是咒纹，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当然，除了看物品之外，安可还留意了周围的人，只要看到他们身上有成团的色彩汇聚，如云一般松散，大小虽然有差别，但与自己差不多，那应该就是学徒。

　　至于一阶法师。

　　安可仰起小脸，半张着嘴巴盯着露雅，好大，好大的蓝色，几乎是自己的十几倍，质量也完全碾压学徒，一者是云，一者却是水，甚至是坚固的冰。

　　“没礼貌！”

　　露雅曲起手指，给了安可一记不轻不重的暴栗。

　　“视线是有力量的，无论是普通的，还是施法后，长久地注视对方很失礼，甚至在一些场合是挑衅的行为，进而引发争端。”

　　脸又挨掐了。

　　“窝知道咯！”

　　安可含糊不清地回答，可惜因为她明显意犹未尽，还在到处张望。

　　大姐姐觉得她妨碍自己工作，直接把安可赶回公会上面，让她在酒馆里看个够。

　　端着盘子上去。

　　酒馆里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安可在吃完烤鸡腿，一边慢悠悠地吃焦糖布丁，一边用洞察术打量着四周。

　　与工会下面区别很大，酒馆里几乎没有啥明亮的色彩，只有在门口有用作警示的魔法道具。

　　人群里的色彩倒是有几个显眼的，不是服务员，酒馆里的服务员是普通人，有魔力的是几位客人，穿着卫兵制服的男子，领主府的事务官，还有那弹琴伴奏讲故事的吟游诗人，全都是学徒。

　　安可重点观察了那名吟游诗人。

　　倒不是因为他弹的琴有多好，唱的诗篇有多妙，主要是发现他的魔力颜色与自己比较相近。

　　对方好像也是混沌学派的。

　　可能是察觉到安可的目光，那名吟游诗人唱完一段爱而不得最后反目成仇的宫廷狗血剧并谢礼后，居然直接朝安可走来。

　　“别紧张，可爱的小姐，您的心绪如海浪一般翻涌，噢，海浪下还藏着危险的暗礁，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久仰您的大名，过来认识下。”

　　不愧是唱诗的家伙，说话语调都抑扬顿挫。

　　安可眯了眯眼，对方修习的戏法应当是“情绪感知”，倒也挺符合吟游诗人的身份。

　　她没有再绷紧身子，毕竟这里是冒险者公会，而且靠这么近，已经在法师之手的打击范围了。

　　只是留意了对方的话语。

　　“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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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先睡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