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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着马车，在高低起伏的土路上一路颠簸，晃晃悠悠了大概半小时，才终于抵达港口。
脚下的地面，也从西斯科街的干净整洁，悄然换成了码头的潮湿泥泞。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混合着腐朽杂物的气味，让人忍不住皱眉。
几个穿着粗布外套的搬运工，原本或蹲或坐在一旁休息，见马车到来，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从地面站起，一窝蜂地挤到了马车周围。
他们沾染着黑泥的手掌不断挥舞在半空，嘴里大声喊着自己可以干任何事情，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喧闹。
“先生！任何事情我都能胜任！日薪只需要10铜币！”
一个身材精瘦的男人扯着嗓子喊道，他眼中闪烁着渴望被雇佣的光芒，那光芒在这昏暗杂乱的码头显得尤为炽热。
“我我我！我可以搬运二十公斤的货物，请选择我！”
一个稍显年轻的小伙子急切地跳着，手臂高高举起，仿佛这样就能让雇主一眼选中他。
“我更加便宜！先生！选我！”
另一个声音不甘示弱地插进来，说话的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脸上带着讨好又急切的神情。
随着这几人的喊叫，周围原本没留意马车的搬运工也纷纷闻声跑来。
他们一个个不断挥舞着手臂，那模样仿佛是在湍急河流中抓住向上爬去的唯一麻绳，生怕错过这可能改变一天生计的机会 。
卡尔米见状，不耐烦地从马车上站起，高大的身躯在众人之上显得格外醒目，他大声喊道
“我们不需要雇人！再不让开我就抽死你们！”
说着，他从裤腰上抽出皮带，在空中用力甩了两下，发出“啪啪”的声响，那声音如同炸雷，极具威慑力。
原本聚集的人群听了这话，下意识地纷纷向后撤去。可仍然有几个胆大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挤过人群，抓住了卡尔米的裤腿。
最先发声的是一位衣着不怎么干净的妇女，她顾不上地上的污水和黑泥，几步冲过来，紧紧抓住了卡尔米的裤脚。
她头发凌乱，脸上带着疲惫与焦虑，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着
“先生拜托你雇佣我！我的孩子需要药！先生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手掌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是她孩子活下去的最后希望，死死攥住了卡尔米的裤脚不敢松开一分。
卡尔米见状，心一横，手上的皮带毫不犹豫地抽向了妇女的手臂。
啪！
空气中顿时响起了皮带抽打在皮肤上的清脆声音，那声音在喧闹的码头格外刺耳。
可那位妇女却如同没有感受到疼痛般，手掌依旧死死攥着卡尔米的裤脚，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啪！”
抽打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用力，伴随着卡尔米怒气冲冲的唾骂声
“你的孩子要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滚开！再不滚我就找到你的孩子一块抽死你们！”
卢恩坐在马车上，原本冷漠的脸上露出不忍之色，缓缓从马车上站起，伸手拉住了卡尔米高高举起的手臂，轻声说道
“不要再打了。”
妇女听见孩子两字，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踉跄着松开了手掌。
她原本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两道红肿的抽打印子，在这灰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
卡尔米的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是一个漏气的风箱。
人群见马车上是一位不好惹的主，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有结果，便知趣地后退散去。
人群中更有对卡尔米刚才的行为不满者，一边走，一边朝着地上吐了口痰，以表达内心的愤懑。
妇女也被一名清瘦的少年扶起，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脸上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妇女，缓慢朝着远处走去。
可少年走之前，却是愤恨地看了一眼马车上站着的卡尔米，那眼中的恨意仿佛能将人灼烧。
一旁的墙角正站着两名光头的男子，两人把玩着手中的折叠刀，在见到卡尔米抽打妇女时，爆发出了巨大的嘲笑声，那笑声在这混乱的码头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恶意与嘲讽。
卡尔米见人群离去，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松了口气，一步跳下了马车，毫无顾忌地踩在了污泥中，溅起一片黑色的水花。
卢恩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卡尔米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也跟着跳了下去。
卡尔米看了看西周，没有和卢恩多言，便朝一处小巷内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小巷，卢恩见对方没有想要交谈的想法，也没有开口多问，只是默默地跟着对方的脚步。
小巷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地上污水横流，两人小心翼翼地走着，避免弄脏鞋子。
在七转八绕后，卡尔米的背影停在一处虚掩的房门前。
卢恩刚靠近房门，便闻到了劣质香水的刺鼻气味，那味道混合着潮湿的霉味，让人有些作呕。
卡尔米警惕地看了看西周，确定无人注意后，拉着卢恩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卢恩走进后，顺手将房门重新关好。只见卡尔米转头又推开一扇房门。
“鲍恩？你怎么来了？”
卢恩还没走近，便听到了一声疑惑的女声。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惊讶。
“我来找你帮忙。”
卡尔米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卢恩跟随卡尔米的身影走进房间，便看见一位身形的女子手里拿着烟，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见还有陌生面孔，女子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那笑容热情而又带着几分职业性
“原来还带了客人来，来来来，刚好有几位姐妹刚接完客”
说着女子的手臂自然的挽住了卢恩，女子眼中瞬间变得妩媚勾人
卢恩有些尴尬的退后了两步，手臂也从女子的怀里抽了出来
“别闹了，费罗娜，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
隐藏在面具下的卡尔米语气平静，眼中是如同死水般的深邃
“好吧好吧，但是鲍恩先生求我帮忙的事情应该不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