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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借助老周的力量，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打赢这场官司，老周愿意帮我，那就是绝对实力的碾压。而且院领导当初是想保我的。”江砚辞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争一争呢？”苏挽月显然不理解。
“因为不想跟他们计较，他们无非是想要钱罢了，穷疯了的刁民，干脆就用钱打发了吧。”江言辞说道：“这就是弱者的人性。”
“弱者？那什么才叫弱者呢？”
“弱者，是大多数，是饱受欺压的人，他们不愿意自己去反抗，他们期待一个强者的出现，当强者去反抗时，他们冷眼旁观，如果成功了，他们便能不劳而获的受益，即便失败了也不会受损，而这最大的悲哀在于，如果没有人出战来当这个强者，那这大多数弱者就永远是任人宰割的，他们愿意做的仅仅就是期望压迫他们的人能给他们一点点施舍与怜悯。”
苏挽月的手指微微颤动。
“他们希望我能治愈病人，但自己却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与风险，全是我自己一个人在承担，成功了受益的是他们，我没有得到任何东西，而一旦失败了身败名裂是我。医学本来就是讲概率的，谁都不能说百分百治愈率，我豁出了一切，换来的却是一纸诉状。我不是惧怕打官司，是这场官司的发起本身就己经伤透了我的心，我也不愿再跟他们计较。”
苏挽月给江砚辞递了一根烟。
看着江砚辞点燃后，才缓缓开口：“那这次投资呢？也不一定就能成功吧？”
“确实不一定能成功，虽然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但还是靠他们自己，我想让他们变成一个依靠我的弱者，而是想让他们明白，强者都是靠自己的……想要摆脱现状终究是要靠他们自己，人不止钱包会贫困，精神也会贫困……”
苏挽月夹着烟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叩两下，她忽然笑了，不是惯常的大小姐式疏离，倒像是想起了刚进急诊室那年，被带教老师骂哭却仍攥紧听诊器的自己。
“你说弱者期待施舍——”她转头首视江砚辞的眼睛，尼古丁让嗓音略带沙哑，“可你见过凌晨三点蹲在走廊啃馒头的陪床家属吗？他们攥着缴费单问我‘苏医生，能不能先欠着’时，眼里不是期待施舍，是连‘反抗’的资格都要踮脚够的无奈。”
烟头在玻璃烟灰缸里按灭，发出细碎的“滋啦”声。“你说‘弱者是大多数’，可大多数人连‘成为强者’的梯子都没有。就像你之前跟我埋怨二牛妈掰断二牛的箫时，不是她不想让孩子快乐，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体面的工作，不过是镇卫生院的护士——她怕孩子吹箫吹成村口打零工的光棍，怕‘爱好’填不饱肚子。”
她的眼神闪烁：“你以为院领导想保你是惜才？不，他们怕开了‘医生因超剂量用药被告’的先例，以后没人敢在急诊室赌命——这不是保护你，是保护整个医疗体系的容错率。”
苏挽月重新靠回沙发，高跟鞋尖无意识敲着地板：“真正的强者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是明知他们可能反咬一口，却还是会伸手托住他们坠落的手，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你虽然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但实际上你比谁都傲慢。”
江砚辞抬头看了一眼苏挽月，“你说的我真在做，你说我傲慢我也承认，我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成为一个弱者……不论怎么说，认识你都是我的荣幸。”
苏挽月起身说道：“空调也装好了，这个点儿我也要回家了。”
江砚辞说道：“不留下来吃饭吗？”
苏挽月看着旁边堆积起来的泡面盒子，笑道：“你这里有招待人的东西吗？”
江砚辞尴尬的挠了挠头。
“你要不也先把药材给周怀修寄过去？”
“嗯……对了，过段时间有可能要去天穹美容集团一趟，到时候和我一起去……怎么样？”
苏挽月己经打开门了，听到江砚辞这么说，扭头莞尔一笑：“当然可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