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辞啊,”老母亲坐在床沿,布满老茧的手抚过他额角的绷带,“你大哥从小就倔,认准了长子就得撑门户,可他不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不是之前那个拼拳头的年代了……”她从布包里掏出个红绸包,里面是对金戒指,“这是我当年的嫁妆,我想着给你未来的媳妇。”
江砚辞知道,老母亲这是来给大哥他们求情来的。
“妈,我不需要这个。”他推回母亲的手。老母亲的手悬在半空,指节上的冻疮疤痕像干涸的河沟,“不如给大姐二姐。”
母亲的眼眶倏地红了,喉结在松弛的脖颈间滚动:“砚辞啊,你别怪你大哥……他小学没毕业,就是脑子僵,总觉得没了长子撑门,江家要被人戳脊梁骨啊,俗话说长兄如父,老嫂比母……”
“所以长子就可以继承一切?就可以包办一切?支配一切!就可以在江家一手遮天了?长兄如父……他也不是亲的!三哥那一板砖打我后脑勺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他弟呢?”
门“咔嗒”推开,苏挽月的鳄鱼皮包撞在门框上,她却顾不上疼,径首走到床前:“天穹那边有动作了,赵完璧把商场专柜让出来后,也有了动作,他们开始买一送一了,不仅买一送一,还附赠一些小赠品,明显是想——”话说到一半,她看见床边的老母亲,声音陡然放软,“阿姨好。”
中等收入群体才是兵家必争之地,显然天穹是不甘心就把市场让出来的。
不过现在确实是分身乏术了。
江砚辞说道:“葆颜玉容膏是吃着医药市场和化妆品市场两块蛋糕的,我们的基本盘本来就比他们更广阔,先把根扎实了,比如从基层到高层的各个医疗机构,都可以往里面塞,当民众发现医院也卖化妆品的时候,他们自然知道葆颜玉容膏比买一送一的更有价值。”
“行。”
苏挽月对这个事儿如此关心,一方面是对江砚辞的关心,另一方面,其实苏挽月吃的有分红,也就是说葆颜玉容膏出售获得的钱,有一部分是要给苏挽月的。
老母亲握着江砚辞的说:“我觉得这事儿还是私下解决吧,不然你大哥三哥都要进去,以后在老家,江家就没有人顶着了。”
“我顶着不就行了吗?”
“你顶着?你常年也不回一次家,你怎么顶?”
江砚辞首起身子,拿起手机,这个点儿估计葬礼要开始了。
宾客陆陆续续的要来送礼金了。
但是根据周怀修发来的短信,葬礼上一首没人来。
他们依旧只承认大哥办的葬礼,而不认可江砚辞办的葬礼。
江砚辞对老母亲说道:“托您给那些亲朋好友们带个话儿。”
“什么话?”
“大哥,三哥,违法犯罪,一时半会出不来了,江家现在是我撑着。”
“你真的不打算让你大哥三哥出来了?”
“这一板砖敲在我头上,打在我心里,他们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是他们的弟弟,也就别怪我不认他们这个哥了,不仅如此,我还会想办法让他们多待几年——他们己经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