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杰突然开口,声线沉得能砸穿地板:“你腰上别的枪看起来像是警用标配。”
不是问句,是断定。
江砚辞手指一顿,却没否认——能精准认出枪型,说明刘震杰早对警界动向了如指掌。
“将军眼力劲真好。”江砚辞扯动嘴角,指尖从枪柄移开,摊开手掌示意无害,“走夜路吹口哨,自己给自己壮胆子罢了。”
江砚辞回想着周怀修那条“林显章有鬼”的短信,而林显章刚刚就和刘震杰进行了秘密谈话,保不准也是来拉拢的。
如今刘震杰究竟什么立场还尚不明确。
此时一个文员路过,看到刘震杰立马行了一个军礼:“将军好。”
刘震杰点点头,说道:“进来吧,小江,我最近腰不舒服 ,你们中医不是有推拿的功夫吗?来让我见识见识。”
江砚辞便进了刘震杰的办公室。
刘震杰知道江砚辞此行的目的,但却不着急,说道:“你以为我是找个借口,其实我最近腰是真的不舒服,动不动就酸软无力,活动久了就疼。”
江砚辞笑道:“刘将军这是肾虚了。”
刘震杰说道:“你倒是还真敢打趣我。”
“估计开药的话,您可能不太敢吃,不过既然您提到了推拿的功夫,我还真略懂一二。”
刘震杰看了看周围,索性脱下外套,躺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您可真是信任我。”
“你的推拿手法倒像是我年轻时候学过的擒拿术。”
“将军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文弱医生罢了,哪有什么擒拿术?”江砚辞的两手指按压在刘震杰的腰阳关上,让刘震杰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文弱医生?文弱医生敢腰间配枪,单刀赴会?
“刘将军可能对眼下的局势还不大明了。”江砚辞一边按揉着刘震杰的腰部肌肉,一边说道:“有人给楚怀山老将军下毒。”
江砚辞感受到掌下肌肉一紧。
“话可不敢乱说。”
“证据就封存在省厅的检验科,那还能有假?只不过现在要让狐狸自己蹦出来。”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毒就是王和清下的。”
刘震杰首接坐起身:“不可能!”但很快声音低了下来:“王和清和楚怀山是一路走出来的老战友了,不可能。”
“需要把省厅的检测报告调出来给您看吗?这就是个阴谋,他王和清想夺权。”
“他老王当真有这个胆子?”
“王副司令上个月视察过第二装甲师。”江砚辞突然开口,指尖顺着督脉游走,”听说把新式步战车都调到了城南靶场。”
刘震杰后颈青筋暴起,“军区调动轮不到你操心。”
“可靶场距离楚怀山的居住地只有两公里。”江砚辞突然按住他的肩井穴,俯身低语:“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刘震杰心中忐忑,这与林显章的说辞完全不一样,林显章只说自己只要按兵不动,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没想到是不想让自己掺和这个事情。
“楚老要清洗门户?”刘震杰试探性的问道。
“没错,只要您今天点头,明天青龙山驻地就能多三个防空营编制。”
“什么意思?”
江砚辞继续按揉刘震杰的肩膀,随即展开手掌,那个楚怀山印赫然在目。
这几天江砚辞吃饭都不敢洗手,就是为了保留这个印。
谁都知道这个印在东明省军区的意义,重大文件没有楚怀山印,下面的人都不认。
谁都知道什么是“见印如见人,有令速奉行”。
“王和清那是谋反的贼船,凭借楚老将军的威望以及地位,你应该知道什么选择是明智的。”
刘震杰知道,江砚辞敢把这个印亮出来,就说明他拿着这个印,不只找过他自己。
“明天我要看到三个防空营的调令,还有。”刘震杰说道:“最近有情报显示,老将军府邸的警卫队队长何光可能是王和清的眼线,你们要不要把他换了?”
“当真有证据表明?”
刘震没说道:“很多情报基本坐实了,我也有我的眼线嘛。”
“不愧是刘将军,在下佩服。不过何光不必担忧,到时候自有人收拾他,您只需要……”
“看住城南靶场。”
“对。还要迷惑一下林显章。”
楚怀山在办公室看着刘震杰发来的秘密文件,手指反复着纸边。
楚子海问道:“这算是刘将军的投名状吗?”
“算,我现在立刻拟令,三个防空营立刻调往青龙山。”
“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做吗?”楚子海问道。
“不做,无为胜有为,要按照计划走。”
“就是那个一月计划吗?”楚子海问道。
“没错,一个月之后,我们将以闪电战的形式给王和清势力以致命一击,而在这一个月之间,我们要应对来自王和清的试探,尽可能降低他的疑心。”楚怀山老花镜之后的眼睛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