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力被仇永元突然发大火吓懵了,“爷爷……”
“别叫我爷爷,你算个什么东西?”
仇永元冷漠地看他,“每天打杂干闲事,回来不知道带孩子照顾家里?就你这样的男人顶立了什么门户了?”
陈力的脸皮立刻臊起来,“我每天在外面上班,如果家里还要我操心,那我娶婆娘有什么用?”
槐宁哼笑,“你得亏生在这里,等以后大家能自由找工作了,你以为你还能有老婆?给你生孩子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还要照顾你爸妈,就你挣那几个子儿,也就这张结婚证能帮你找到这样的人。”
她看向李婶,“李婶,您每天做饭有多少工资?”
李小莲笑了笑,“不多,也就三十块,跟那些顶立门户的男人自然是不能比的,陈同志这样的,肯定工资比我高吧?”
陈力的脸色更青了。
他就一临时工,连正式工都不是,正式工也才二十多块。
“你每天朝九晚五,你老婆呢,她有下班时间吗?每天操持家里不算,还要赶手工活贴补家里,这也就罢了,为了小家努力可以,可你身为丈夫不是心疼而是说她在家闲着?嫁给你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陈力被劈头盖脸地一顿骂,脸色越发扭曲,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槐宁道:
“女人干这些活天经地义,不信你问问周盛,你以为他会好到哪里去吗?”
周盛慢悠悠给槐宁剥了一只虾,撩起眼皮看他,“我在家就我干,家务活是刻了名字吗?你干一下能死?”
“你!哼,你也就说得好听!”
“人渣当久了确实会不信世界上有正常人,远的不说,你看看我爸,比你忙吧?回来也会扫地擦桌陪孩子。”
盛廉很费解,“这种事有什么可说的,手脚没断的人都会干,至于陪孩子,那可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不带给谁带?”
“就一个丫头片子也配我带?”陈力己经有些癫狂,瞪向晏思,“你是死人吗?这些人骂我你也不知道为我说两句?”
晏思听到他这一吼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道:
“他们说的有错吗?”
“你——”
仇永元打断他,“既然你不稀罕丫头,以后芳芳改姓仇,至于你,待会儿就去和晏思离婚。”
见他说得笃定,陈力慌了,“离什么婚,晏思你要和我离婚?你这样的离了婚还有哪个男人要你!听话,跟我回去,咱们好好过日子。”
他走过去拉她,力道很大,见晏思不动,他又去拉孩子,不知轻重的力道让晏思狠狠推开他。
“滚!离婚!”
“不行,我不同意!”
晏思成了金饽饽就想甩开他,想得美!
盛廉给了大儿子一个眼神,后者站起身,跟拎小鸡一样的把他拎出门。
陈力挣扎不过,只能扯着脖子喊道:“晏思,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不同意!”
盛长晖嗤笑道:“你以为离不离婚由你说了算?当仇先生是吃素的?”
说完他重重关上了大门,外面的人拍了一会儿门,声音就消失了。
他离开后,仇永元也坐不住了,对晏思道:
“走,跟爷爷回去住,三条腿的蛤蟆我都能给你找到,何况是两条腿的男人,天下男人多的是。”
晏思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我不想再结婚了。”
“不结就不结,好好在家当你的仇大小姐,闲得没事就跟你妈打打牌。”
祖孙三人走到门口,仇永元转头对盛廉道:
“你生了个好女儿。”
盛廉骄傲地笑了起来,“盛家的孩子们都很好。”
饭后,周盛被盛长晖叫下棋,槐宁想起仇宏骏说的话。
“爸的工作怎么回事?”
其余盛家人也看着他。
盛廉不在意地一挥手,“升升降降是常有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
“对了,宁宁,好不容易来趟京市,有什么想玩的想买的?”盛廉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
“啊,还真有,我想买条雪蚕。”
“雪蚕?”奚尔云摇摇头,“没听过。”
这东西不像人参灵芝那么大众,难怪就连盛家人也不知道。
“你说的是不是吃天山雪莲长大的蚕?”
就在槐宁放弃时,盛琼华突然问道。
“没错,二姐你知道?!”
槐宁眼睛一亮,心中升起希望。
奚尔云和盛廉也讶异地看向女儿,“我们都不知道,你倒知道?”
盛琼华撇撇嘴,“好歹我也是在报社工作,之前听过济世堂有这么个东西,我们报社的新人打听来的,不过我们老大说这东西几乎没人知道,报道了也没多少人关心,就放弃了。”
槐宁心里默默记下店名。
“谢谢二姐,不过我找雪蚕的事先别告诉周盛。”
万一找不到别白白让他难受。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迫不及待地独自去了济世堂,好在这时候的店都开得早。
济世堂顾名思义是个中药店,卖的都是药材,也卖些补品。
槐宁转了一圈,并未在柜台上看到雪蚕的踪迹,于是跟店员打听:
“同志,有雪蚕吗?”
店员惊奇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店只有一条,这东西金贵,你确定要?”
“我要了。”
槐宁还没答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转过身,冯文康就站在她身后,笑得不怀好意。
“帮我包起来。”
见店员就要动手,槐宁连忙制止他,“等等,是我先来的。”
店员笑着看了冯文康一眼,“是吗?我怎么看到这位同志早就来了。”
槐宁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心下了然,这店员怕是认识冯文康。
一会儿的功夫,装着雪蚕的木盒己经被冯文康拿在手里。
“其实我不需要雪蚕,你想要的话,不如求求我,说不定我就转卖给你了。”
“你想要什么条件?”
“我啊,”冯文康缓缓靠近她,贴近她耳边道:“你毁了我的婚礼,不如…跪下来求我?”
槐宁皱起眉,还没说话,就见冯文康突然被推到了一边。
“周盛?!你怎么来了?”
周盛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伯母告诉我的,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我们走吧。”
冯文康狠厉一笑,打开木盒在槐宁面前转了一圈。
“如果想要的话,随时来找我。”
周盛眼里戾气隐现,“离她远点。”
“啧,死瘸子你拽什么呢,听说你还是乡下的?这样,我换个条件,一万块,你拿走。”
周盛上前正要说话,槐宁拉走他,“他有病,别理他。”
两人沉默着走出济世堂,槐宁笑着道:
“你可不许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那东西我看过了,是假的。”
周盛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闻言诧异地抬头,“假的?”
“嗯,真正的雪蚕应该通体浅绿似嫩芽,它那个绿太不自然也太深了,吃天山雪莲喂不出那个颜色。”
幸好冯文康显摆似的给她看过,不然她还真得想法子从他那里拿来,又是一桩麻烦事。
周盛听完,忽然停住脚步,无奈道:
“宁宁,别再为我的脚费神了,你只管自己想干的事。”
“这就是我想干的事啊,再说了,哪里费神了,就是问一句话的事,你别管了,我心中有数。”
现在药材只剩下雪蚕,她怎么也得想法子弄来。
既然雪蚕找不到,她就换个思路,种雪莲自己喂。
槐宁暗自盘算这件事,就听周盛突然道:
“宁宁,我想去一趟东北。”
“你说什么?”槐宁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