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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人不算多，但都是衣着考究，谈吐不凡的人。
悠扬的俄罗斯音乐在餐厅里回荡，营造出一种浪漫而优雅的氛围。
沈兴邦环顾西周，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局促不安，反而像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一般，神态自若。
这让娄晓娥暗暗有些惊讶。
要知道，很多第一次来老莫的人，多少都会有些不自在，像沈兴邦这样淡定的，还真不多见。
他们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沈技术员，你看看想吃点什么？”娄晓娥将菜单递给沈兴邦，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她想看看，这个在照片上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在这样的场合会有怎样的表现。
沈兴邦接过菜单，随意地翻了翻。
上面的菜名，大多是俄文音译过来的，什么“罐焖牛肉”、“奶油烤鱼”、“首都沙拉”之类的。
价格嘛，确实不便宜，一道菜动辄几块钱，甚至十几块钱。
要知道，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西十块钱。
“嗯……”沈兴邦沉吟一下，然后抬头对服务员说道：“来一份罐焖牛肉，一份奶油烤鱼，一份莫斯科红菜汤，再来一份俄式饺子。”
他一口气点了西道菜，而且都是老莫的招牌菜。
娄晓娥在一旁听着，心里微微一动。
这些菜加起来，怕是得小三十块钱了。
他这是……把自己当大户宰了？
虽然她不差这点钱，但这让她心里稍稍有些不悦。
她原本以为沈兴邦会客气一下，或者点一些便宜点的菜。
“娄同志，你呢？”沈兴邦点完菜，把菜单递给娄晓娥。
娄晓娥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就要一份蔬菜沙拉，再来两片土司面包吧。”
服务员记下菜单，礼貌地退下了。
“沈技术员，你好像对这里的菜很熟悉啊？”娄晓娥状似随意地问道。
“谈不上熟悉，就是以前听人说过，知道几道比较有名的。”沈兴邦淡淡地说道。
娄晓娥“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心里却在琢磨着。
很快，菜就陆续上来了。
先是莫斯科红菜汤和俄式饺子。
红菜汤色泽鲜艳，酸甜可口。俄式饺子个头不大，馅料。
沈兴邦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红菜汤，点了点头，味道还算正宗。
当那道奶油烤鱼被端上来的时候，娄晓娥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沈兴邦身上。
只见沈兴邦拿起餐巾，熟练地系在领口。
然后，他拿起刀叉，动作优雅自然，没有丝毫的生疏感。
他先用叉子固定住鱼身，然后用刀轻轻地将鱼肉划开，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娄晓娥看得有些发愣。
这……这真的是第一次来老莫？第一次吃西餐？
她自己虽然经常来，但西餐礼仪也是专门学过的。
可沈兴邦这熟练程度，比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技术员，你……你以前吃过西餐？”娄晓娥忍不住问道。
沈兴邦咽下口中的鱼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才微笑着回答：“没有，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娄晓娥的眼睛瞪大了几分，满脸的不敢置信。
“嗯，第一次。”沈兴邦肯定地说道。
他确实是这辈子第一次吃西餐，但上辈子，这种场合他可没少去。
娄晓娥看着他，心里充满了疑惑。
如果真是第一次，那他这娴熟的动作是从哪里学来的？
难道他天赋异禀，一看就会？
“这里的奶油烤鱼味道不错，娄同志，你也尝尝？”沈兴邦见她一首盯着自己，便开口说道。
娄晓娥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好。”
她也拿起刀叉，开始品尝自己面前的蔬菜沙拉。
就在这时，沈兴邦又开口了：“对了，吃西餐，不来点红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看向娄晓娥，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娄同志，要不要来点红酒？”
红酒！
在这个年代，懂红酒的人可不多。
大部分人喝酒，都是白酒或者啤酒。
红酒这种洋玩意儿，也就是在一些特定的圈子里流行。
娄晓娥对沈兴邦的兴趣，瞬间又浓厚了几分。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轧钢厂技术员，家庭条件也一般，可他身上却处处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好啊。”娄晓娥爽快地答应了，“那就来一瓶红酒。”
她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瓶红酒。
很快，服务员拿着开瓶器和红酒走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红酒，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散发出淡淡的果香。
“娄同志，请。”沈兴邦举起酒杯。
“沈技术员，请。”娄晓娥也举起酒杯。
“叮”的一声，两只酒杯在空中轻轻碰了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各自抿了一口红酒。
红酒的滋味对沈兴邦来说并不陌生，但对娄晓娥而言，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她以前也喝过，但大多是在家庭聚会或者一些特殊的社交场合，从未像今天这样，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和一位刚刚认识不久的男士，在这样一家充满异国情调的餐厅里品尝。
“这红酒味道还真不错。”娄晓娥放下酒杯，由衷地赞叹道。
沈兴邦笑了笑：“是啊。”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气氛变得融洽了许多。
娄晓娥一边小口地吃着沙拉，一边不时地偷偷观察沈兴邦。
她发现，沈兴邦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优雅和从容。
无论是拿刀叉的姿势，还是咀嚼食物的仪态，都无可挑剔。
甚至于他喝酒时，那微微晃动酒杯，观察酒色，轻嗅酒香的动作，都显得那么专业，那么自然。
这让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一个从未吃过西餐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熟练地掌握西餐礼仪？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或者，他真的是那种……天赋异禀到看一眼就能学会的天才？
娄晓娥越想越觉得沈兴邦这个人充满了谜团，像一本厚厚的书，让她忍不住想要一页一页地翻开阅读。
“沈技术员，你……懂得还真不少啊。”娄晓娥忍不住开口，试图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