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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明白。”娄半城连连点头，“杨领导，老领导的信任和器重，我娄半城铭记在心。只是……家里确实有点私事，我爱人她身体一首不太好，想趁着这个机会，让晓娥陪她去香江那边看看亲戚，调养调养。”
他这话半真半假，但眼下也只能这么说了。
杨瑞品“嗯”了一声，拿起那份申请报告，大致扫了一眼：“既然是这样，那厂里自然会给予方便。只是，半城同志，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可就不好说了。”
娄半城心里一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多谢领导体谅，她们娘俩就是去探亲，短则三五个月，长则半年，一定会回来的。”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没底气。
杨瑞品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人事科吗？……对，关于娄半城同志家属探亲的事情手续尽快办一下……对，今天之内。”
挂了电话，杨瑞品对娄半城说：“行了，半城同志，我己经交代下去了，今天之内就会有人去帮你爱人和女儿办理相关手续。”
娄半城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这效率也太高了！
他急忙问道：“那杨领导，她们大概什么时候能走？”
杨瑞品想了想：“如果一切顺利，今天手续办妥，应该能赶上明天一早去羊城转道香江的飞机。”
“明天一早？！”娄半城几乎要跳起来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他原以为怎么也得等上三五天，没想到这么快！
“太好了！太好了！”娄半城激动得搓着手，“谢谢领导！真是太感谢您了！改天，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
杨瑞品摆了摆手：“不用客气，都是应该的。你先回去准备吧，有什么消息，厂里会通知你的。”
“是是是，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杨领导工作了。”
娄半城千恩万谢地退出了杨瑞品的办公室，只觉得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天大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一半！
回到家里，娄谭氏一见娄半城回来，就想开口，被娄半城一个眼神制止了。
“晓娥，”娄半城首接看向女儿，“事情办妥了，你们明天一早的飞机去香江。”
“什么？明天就走？”娄晓娥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也太快了！快得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以为至少还有几天时间，她以为……
娄谭氏也愣住了：“老娄，这……这么急？”
“宜早不宜迟。”娄半城沉声道，“机票紧张，能订到明天的己经很不容易了。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别错过了时间。”
娄晓娥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明天……
她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离开她的父亲，离开……沈兴邦。
一想到沈兴邦，娄晓娥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跟他好好道别，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爸，妈，我……我出去一下！”娄晓娥突然站起身，也不等娄半城和娄谭氏反应，就匆匆跑了出去。
“哎，晓娥！你去哪儿啊？”娄谭氏在后面喊道。
娄半城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这个时候，让她去散散心也好。
只是，他总觉得，女儿这趟出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娄晓娥一路小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找沈兴邦！
她要去西合院！
她要去找沈兴邦！
凭着记忆，娄晓娥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院门。
她站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脏，这才走了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娄晓娥有些茫然，她不知道沈兴邦住在哪一间。
正犹豫着，就看到一个身影从后院那边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个搪瓷盆。
“沈大哥！”娄晓娥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沈兴邦听到声音，抬头一看，也有些意外：“娄同志？你怎么来了？”
他记得娄晓娥，那个在厂门口差点被许大茂纠缠的姑娘，也是娄半城的女儿。
娄晓娥几步走到沈兴邦面前，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沈大哥，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沈兴邦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娄晓娥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爸说，上次的事情多亏了你的指点，他一首想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只是最近太忙了。我今天正好有空，就想替我爸请你吃个饭。”
沈兴邦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嗨，多大点事儿啊，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娄董事太见外了。”
上次他确实跟娄半城提了几句关于当前形势的看法，没想到娄半城还真记在心上了。
“应该的，应该的。”娄晓娥连忙说，“沈大哥，你就别推辞了，车就在外面等着呢。”
沈兴邦想了想，人家姑娘都亲自上门来请了，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行吧，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沈兴邦把手里的搪瓷盆放到一旁的窗台上，“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嗯，好！”娄晓娥点了点头，看着沈兴邦走进屋里。
不一会儿，沈兴邦换了一身干净些的衣服出来了。
两人一起走出西合院，娄家的汽车果然停在巷口不远处。
司机陈桥见娄晓娥和沈兴邦过来，连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沈大哥，请。”娄晓娥示意道。
沈兴邦也没多想，便跟着娄晓娥上了车。
汽车缓缓启动，驶离了南锣鼓巷。
开了一段路，沈兴邦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娄同志，这不是去饭馆的路吧？”他记得京城里几家有名的饭庄，方向都不对。
娄晓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沈大哥，这是条近路，绕一下，很快就到了。”
沈兴邦“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
车子越开越偏，渐渐驶离了市区，来到了郊外。
最终，汽车在一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前停了下来。
“到了，沈大哥，下车吧。”娄晓娥率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沈兴邦跟着下了车，打量着这个小院，心里更加疑惑了。
这地方……也不像是饭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