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山神庙时,瑾瑶倚着剥落的壁画,将熟睡的龙凤胎护在怀中。她望着皇上铺开的狐皮褥子,腕间骨折处缠着的布条己渗出暗红:"您的'家',是锁人的金丝笼。"话音未落,怀中的女娃突然啼哭,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寒鸦。皇上蹲下身,指腹轻轻擦去孩子脸上的奶渍。火光映得他鬓角白发刺目:"你幼时出痘,朕守了三夜没合眼。"他声音发颤,"太医说没指望了,是朕抱着你在雨里跪了半个时辰,求老天......"瑾瑶的呼吸陡然急促,记忆里模糊的温暖触感突然清晰——高烧时贴着她额头的冰凉掌心,还有耳畔沙哑的哼唱,尔康突然转身,在庙内点起密密麻麻的蜡烛。跳动的火光中,皇上颤抖着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龙袍下摆沾满尘土,却比任何时候都柔软。第二日清晨,瑾瑶看着皇上笨拙地给儿子系襁褓,金线龙纹被奶渍晕开。当他小心翼翼将孩子递给她时,掌心的温度透过襁褓传来:"朕己下旨,撤去所有禁足令。"他望向紫薇,目光坚定,"太医院最擅治眼疾的李太医,此刻正在来的路上。"入夜,一百零八支红烛将庙内照得恍如白昼。尔康扶着紫薇站在烛火中央,心跳声几乎震耳欲聋。"紫薇,你看......"他的声音破碎。泪光朦胧中,紫薇看见跳动的烛火渐渐凝成光点,丈夫熟悉的面容在光晕里清晰起来。她踉跄着扑进尔康怀中,泪水混着烛泪,滴落在满地跳动的暖光里,銮驾缓缓驶入紫禁城,瑾瑶坐在马车内,望着车窗外熟悉的宫墙,心中百感交集。怀中的龙凤胎正酣睡着,粉雕玉琢的小脸让她不自觉地露出微笑。皇上特意安排了最顶尖的太医为她诊治,每日亲自过问伤情,还传旨太医院,若不能治好瑾瑶的手腕,所有人都要受罚。在太医们精心照料下,瑾瑶的骨折渐渐好转。尔泰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亲自熬制汤药,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慢些,小心烫着。"每当看到瑾瑶喝药时皱眉,尔泰都会心疼地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药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午后的撷芳殿洒满阳光,瑾瑶靠在软垫上,看着尔泰在庭院里练习剑法。他身姿矫健,剑穗翻飞间带起阵阵风声,却时不时回头望向她,确认她安好。练完剑,他满头大汗地跑到瑾瑶身边,像献宝似的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瑶瑶,你看!"盒子里是一对翡翠镯子,质地温润,雕工精美。"听说戴玉能养人,等你手腕好了,就戴上这个。"尔泰轻轻握住她尚在恢复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傍晚,皇上常常会来撷芳殿看望瑾瑶和孩子们。看着龙凤胎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学语,他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朕己经让人在坤宁宫旁收拾出一座宫殿,等你们搬进去,孩子们也能有更大的地方玩耍。"他摸着小皇孙的脸蛋,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紫薇的眼睛完全康复后,常带着孩子来找瑾瑶叙旧。两个母亲坐在廊下,看着孩子们在庭院里嬉笑玩耍,阳光透过葡萄架洒在她们身上,岁月静好。尔康和尔泰则在一旁谈论兵法,时不时看向自己的妻子,眼神中满是爱意。夜深人静时,尔泰会抱着瑾瑶坐在窗前,看漫天繁星。"你知道吗?在逃亡的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要把最好的都给你。"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我终于能实现这个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