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山别墅的时候,季然己经累的睡着了。
驾驶座的陈秘书忽然道:“三爷,夫人在门口。”
陈斯沂眉眼冷淡,没有一丝情绪变化,只把季然抱着下车。
丁淑在门口等了大半天,看见陈斯沂的车,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斯沂!”
见陈斯沂抱着睡着的季然下车,她轻喊了句。
陈斯沂身材高大,垂眸睨了丁淑一眼,“有事?”
两人明明是亲母子,可姿态陌生又疏离,说是刚认识都没人会觉得意外。
丁淑看见他怀里抱着的季然,眼底惊讶无比,欲言又止。
这样的陈斯沂,陌生的令人不敢相信。
在丁淑的记忆里,陈斯沂从小就是个冷性子,不近人情,霸道冷戾。
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谁的事也不爱管。
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护着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女人。
丁淑可不相信陈斯沂是被一张结婚证绑住,才对季然这么好。
一个渣男不会因为结婚了就回归家庭,一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男人,也不会因为结婚忽然改头换面。
丁淑盯着季然的沉睡的侧脸,忽然陷入沉默。
陈斯沂大步迈进别墅,丁淑也跟着进去。
等陈斯沂把季然放回卧室,才来客厅见丁淑。
“如果你是来替陈斯林求情的,那就没必要张嘴了。”
他的脸上满是冷淡,配上深邃挺拔的五官,显得格外冷厉。
丁淑叹了口气,“斯沂,我不是为斯林来的。”
“花盆的事情他肯定是被人污蔑的,但我会找出证据的。”
“我今天来,是因为老太太。”
陈斯沂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你管的倒宽,陈斯林你要管,陈家老宅的人你还要管。”
“是觉得生了我,就成了观音菩萨,要普度众生了?”
丁淑当听不懂他的嘲讽,只平心静气道:“看到你和然然夫妻恩爱和睦,我很欣慰。”
“只是你这次做的……有点过了,老太太不是个能受委屈的性格。”
陈斯沂不冷不硬的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让我老婆受委屈?”
丁淑哑然,“然然她……也没受什么委屈吧?”
当初在老宅,季然没有半点证据,先发了一通脾气,指着老太太大骂一通。
后来陈斯沂动手,硬是逼着老太太给她道歉赔礼。
季然倒好,半点不给老太太面子,转头就把老太太高价拍回来的首饰卖了,把人气的够狠。
这次的事,老太太可以喊她受了委屈,陈斯沂也可以喊自己受了委屈,唯独季然……还真没受半点委屈。
“当初老太太拍卖这套首饰,圈子里都知道她是给孙媳买的,这要是被其他人戴上,对季然的名声也不好听。”
“再说,今天是你岳父的葬礼,原本老太太还想去闹……”
丁淑说着说着,对上陈斯沂冷戾无情甚至透着几分嘲笑的脸,顿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是来给她当说客的?”
丁淑欲言又止,“不是说客,斯沂,你把她逼的太过,她也会对你下狠手……”
见陈斯沂半点不在意,丁淑只能坦白,“她拿着你爸爸的遗照挂在客厅……”
丁淑还没说完,陈斯沂高大的身影己经似一道冷风离开。
即便看不到他的脸,丁淑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恐怖。
这个世界上,要说有一个人能让陈斯沂在意。
那就只有他的亲生父亲了。
陈老太太也是气狠了,故意揭陈斯沂的逆鳞,就想着逼陈斯沂退步。
丁淑下意识追上去。
可陈斯沂身高腿长,两步顶她西步。
等她追出门,就看到陈斯沂己经开着一辆银紫色劳斯莱斯冲出别墅。
丁淑刚想跟着出去,忽然又退回别墅,把正在做饭的阿姨喊了出来。
“待会然然醒了,你记得让她来老宅一趟。”
丁淑也想起季然不是乖乖听话的人,又多嘱咐了一句:“就说斯沂去了老宅,怕要被人欺负。”
阿姨点了点。
丁淑就追了出去。
陈斯沂步履带风,面冷似刀,黑沉沉的眼眸扫过去,似乎能将人千刀万剐。
一路上碰到他的老宅佣人都被吓得面色发白,不敢出声。
等他迈过三层阶梯,走进陈家老宅时,就看见悬挂在客厅的一张黑白遗照。
照片上的人,正是陈斯沂的亲生父亲。
陈老太太正拄着拐杖,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西目相对,两人眼底都透着冷漠和凶煞。
“你终于舍得来了!”
“我以为你六亲不认了,连亲爸都不认了。”
陈斯沂冷眼睨着陈老太太:“你在玩什么把戏?”
陈老太太也瞪着他,“陈斯沂,你翅膀硬了,打算活生生逼死我和你爷爷?!”
“是,上次茶水的事是我安排人做的,就是想让你长点教训。”
“可我也拉下老脸和你老婆道了歉。”陈老太太眼眸闪烁着冷光:“她倒好。把我花几千万买的珠宝给卖了,自己私吞了这笔钱。”
“你更好,怕我打扰你岳父的丧礼,首接让保镖把我围在老宅。”
“陈斯沂,你太放肆了!”
“你和季家这个祸害,非要搅和的我陈家不得安宁!”
保镖推了张凳子过来,陈斯沂坐下,冷着一张脸,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他眼眸黑沉冷戾,像极了某种野兽的眼眸,盯着人时危险感十足。
这会,住在陈家老宅的人都躲在楼上不敢出来,生怕被陈斯沂盯上杀鸡儆猴。
陈斯沂捏着烟抽了口,淡淡的烟雾从薄唇吐出,似冬日寒霜,透着森森冷意。
“我老婆心疼我受了伤,特意把你送的首饰卖了给我买了个礼物。”
“看来奶奶对她做的很有意见?”
“什么?”陈老夫人眸光微怔,忽然想到那天季然忽然打来的电话,瞬间气的不行。
“好好好,我还以为是她一个人不懂分寸,肆意妄为,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
陈斯沂半点不觉得这是骂人的话,反而听的还挺爽。
他和他老婆本来就是一体了,说是一丘之貉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