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不为所动,让鹨龍噬魂虫咬它!
两只鹨龍噬魂虫在空中盘旋,猩红的复眼闪烁着微光,触须轻轻颤动。
萧岩首接命令道:“听师兄的。”
“嗡嗡……”鹨龍噬魂虫顿时发出刺耳的嘶鸣,如离弦之箭扑向恶吏。
尖锐的口器刺入魂体的瞬间,恶吏发出凄厉的哀嚎。
只见缕缕黑气自那鬼吏七窍中源源不断地被抽离,它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
“别!仙长不要!仙长不要这样,啊——”
鬼吏挣扎着喊道,“仙长既以灵犀之术叩问幽冥,必是有要事相询。若因在下耽误了仙长大计,实在罪过!”
林立神色淡漠地“嗯”了一声,却丝毫没有制止鹨龍噬魂虫的意思。
“仙长明鉴!”鬼吏见求饶无果,急忙转口道,“这幽冥路长,随时都有恶鬼挡道,封天绝路,百般刁难,不可不防啊......”
“说的没错,这些事不都是你干的吗?”
“…….”鬼吏闻言如遭雷击,魂体猛地僵住。
林立转头对萧岩道:“先别吓唬它,让它把话说完。”
“哦。”萧岩不吭声了。
鬼吏好想打他,但现在不行,只得继续谄媚道:“仙长若有任何差遣,不如交给在下来办。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把仙长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妥妥当当、风风光光、快快乐乐......”
“住口!”萧岩实在忍不了了,“一嘴的叠词,你当自己是外省来的鬼吗?”
林立一摆手:“少废话,首接说,我要查这西人的三生石,你有没有办法?”
鬼吏立刻振奋精神,谄媚一笑:“可以可以,小的这就给您办!不瞒您说,在下可是赤鬼王座下......”
“鬼王座下?”
林立和萧岩的目光同时一凝,若是得罪了鬼王的人,那不如斩……
“……..第八阴兵队第三组小组长的结拜义弟!”鬼吏搓着手赔笑道,“虽然职位不高,但查个三生石还是没问题的!”
林立和萧岩对视一眼,同时将杀招按下。
然后把暗招安排上去。
……
在鬼吏的协助下,查阅三生石的过程变得异常顺利。
董家母女的魂魄穿过阴阳界壁,驻足于忘川河畔的三生石前,前世今生的因果顿时纤毫毕现。
林立心念微动,因果罗盘立即锁定她们与董巨条之间的羁绊,开始飞速推演天机。
须臾之间,林立轻喝一声:“归位!”
董氏母女的魂魄当即回归肉身。
一旁的鬼吏被萧岩锐利的目光盯得冷汗涔涔,见林立完成仪式,连忙堆起谄媚的笑容告退。
林立并未为难它,只是在其体内悄然种下百颗白骨毒覃的孢子,作为日后应对九幽之变的暗手,便任其离去。
等界壁愈合的瞬间,又不着痕迹地留下两个分身跟上去,以防万一。
……..
“林师兄,如何?”
眼见董氏母女悠悠转醒,萧岩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上前一步追问道。
林立也不多言,抬手在空中画出一道的轨迹,圆光术的光影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画面中渐渐显现出一间似曾相识的牛棚。
“是七叔家!”
“老黄牛的棚子!”
“这是董巨箕家!”
“七叔家的牛棚!”
董氏母女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林立二话不说,丢出一个照明术让她们带路。
众人循着画面所示,来到董巨条家后排的一处屋舍前。
映入眼帘的是两间摇摇欲坠的泥胚房,旁边用茅草和竹篾勉强搭了个简陋的牛棚,与圆光术中显现的场景分毫不差。
“道长.…..”董黄氏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我家老头子.……究竟在哪儿?”
林立沉默片刻,缓缓指向牛棚中央。
下一秒。
“爹啊——”
董雪琴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她胡乱抹了把眼泪就要转身,“我这就回家拿铁锹来挖!”
“不必了。”林立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你爹不在土里。”
董雪琴顿时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不在.……土里?”
董金凤望着地面上那层薄得可怜的稻草,泪水夺眶而出:“那我爹该瘦成什么样啊.……”
这草盖着居然一点起伏都没有!
说着,就要扑上去扒拉稻草。
“也不在草里。”林立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忍。
董黄氏强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声音发颤:“道长,有什么话您就首说吧.……我.……我受得住。”
林立沉默了几秒,指着稻草边一块风干的牛粪说道:“在那里面。”
茫茫夜色中,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上,“他...己经被牛消化了。”
董氏母女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空气中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啜泣。
过了许久,董雪琴才颤抖着开口,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侥幸:“道长.…..您.……您没算错吧?”
林立没有答话,只是屈指一弹。
那块风干的牛粪应声碎裂,两颗沾着污渍的牙齿从中滚落,在光明术的照射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董黄氏“嗷”地一声昏死过去。
站在娘亲身后的董丽蓉猝不及防,被压了个正着。
萧岩连忙运转法力将母女二人扶起,随即抛出一只食腐虫叹息道:“我来帮你们收殓令尊的尸骨。”
.......
翌日拂晓。
安葬完董巨条残余尸骨的董氏三姐妹,正照料着精神萎靡的娘亲。
林立为她调理了旧疾暗伤,又留下一锭金子叮嘱道:“日后若有难处,可去永安府向正道联盟求助。”
董黄氏摇摇头,只是执拗地问道:“是董巨箕杀了我家老头子,还是那个魔女?”
“这还不能确定。”林立如实相告,“得等我们查清楚了才知道。”
“我知道!一定就是那魔女杀的!”董黄氏突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被角,“那魔女就是个灾星!”
不等众人询问,她便自顾自地哭诉起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董巨箕,如果我不相信他,就不会帮他操办婚礼,如果我不操办婚礼,那女人也不会嫁到我们村,如果她不嫁过来,她克死的就只有织布村的人,我丈夫也就不会死,董巨箕也不会失踪,我们牛郎村更不会沦落到现今这步田地!”
她突然捶胸顿足,声音嘶哑。
萧岩敏锐地抓住关键:“你说的织布村是什么地方?”
“就是那魔女的老家!”董黄氏浑浊的眼中迸出恨意,“当初董巨箕回来说找了个不要彩礼的姑娘,我就该去查个明白!”
“可我糊涂啊!”她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等我想起来去打听时,才知道那女人成年后就开始克男人,整个织布村的男人只要见了她,就会被她克死!他们把她沉潭都没能杀死啊!”
她突然抓住萧岩的衣袖:“我家老头子,还有董巨箕,全都是她害死的!”
萧岩却皱眉思索道:“这不对吧?如果男人见她就会被克死,那董巨箕又怎么能和她成亲?按理说他们认识的当天就该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