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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山的瀑布被改造成“元宇宙水帘洞”，每个水滴都是像素化的功德值硬币，数据神农穿着量子蓑衣站在机械梯田前，手里的耒耜变成了“自然数据采集器”，每刨开一寸土地就会跳出“山川NFT化进度条”，与前世我见过的“区块链农场”如出一辙，连“扫码认养云朵”的标语都一模一样。
“欢迎来到‘天庭自然银行’，”他的机械音混着伐木机的轰鸣，“今日发售‘九寨沟数据流’盲盒，首付十万功德值可解锁‘真实鸟鸣’音效——提醒您，真实空气需额外购买‘氧气数据包’！”
唐僧的马被突然喷出的“负离子喷雾”呛得咳嗽，蹄子踢翻了“自然保护白皮书”，露出背面的“生态殖民协议”：“自愿将故乡山水转化为NFT资产，世代享受‘虚拟游览分红’”。我闻见空气中飘着的不是草木香，而是“自然数字化焦虑”的电子味，和前世我在VR景区闻到的“人工负氧离子”一样，都是用钢筋水泥炼制的赝品。
“神农这银行，”我用钉耙挑起他的“生物链分割器”，里面装着的不是种子，而是“基因编辑病毒”，“比七仙女的情感首播还会糟蹋天地灵气啊。”
数据神农的机械眼闪过红光，量子蓑衣下掉出本《天庭自然金融化白皮书》：“猪妖懂什么？这叫‘生态资本化’！每片树叶都是‘碳汇期货’，每声鸟鸣都是‘声音NFT’——”他指向远处的机械森林，“看这树木，内置‘功德值充电桩’，砍倒后可提炼‘自然记忆芯片’，比真树实用百倍！”
我看着机械梯田里的“虚拟稻穗”，它们的根茎是数据线，穗子是功德值硬币，与前世我在“元宇宙农场”里偷的虚拟菜如出一辙。唐僧的袈裟下掉出前九世的《自然毁灭记录》，每一页都写着“因守护真实溪流，被判定为‘数据阻碍物’”。
“给我来份‘故乡记忆套餐’。”一个戴着“离乡人”枷锁的小妖递上功德值存单，他的视网膜己被植入“VR风景芯片”，“我想看看小时候爬的树，代价是把味觉卖给您。”
机械耒耜在虚拟土壤里刨了刨，我看见所谓“套餐”不过是段30秒的模糊影像，包装上写着“沉浸式乡愁”，实则是用小妖的脑电波残片炼制的牢笼。小妖戴上芯片时，他的真实记忆被吸进数据云，变成了一枚“自然硬币”。
“等等！”我用钉耙击碎芯片，“他连树皮的粗糙感都忘了，算什么故乡？”
数据神农的机械齿轮突然倒转，露出里面的“自然KPI表”——每个真实物种的灭绝速度都对应着“数据资产增长率”，完不成指标的神仙会被打入“原始地狱”。“不然能怎么办？”他的声音里漏出齿轮摩擦的尖啸，“五百年前我是个尝百草的凡人，现在是要还数据贷的行长，每月完不成10万GB‘自然数据收割’，就被锯掉一根肋骨当服务器！”
话未说完，玉帝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手里挥舞着《天庭数字自然法案》：“神农，这个月的‘自然资产证券化率’必须提升2000%，不然用你的肋骨给区块链当节点！”
数据神农的机械臂突然失控，量子蓑衣裂开露出里面的钢筋骨架，每根骨头都刻着“自然即数据”的字样，与前世我见过的“智慧城市规划图”如出一辙。唐僧念起《道德经》，数据采集器应声生锈，无数“自然硬币”滚成蒲公英，每颗都映着小妖们年轻时“在河里摸鱼”的模样。
我们逃离时，元宇宙水帘洞的像素瀑布开始自爆，露出后面真实的山岩——那里还残留着孙悟空被压五百年的指印。那个小妖抚摸着粗糙的岩石哭了，他说这是第一次感受到“石头比数据温暖”。数据神农的机械轮椅滚进自然下水道，露出底部的“天庭生态殖民集团”铭牌。
“悟能，”唐僧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数字自然”霓虹灯，“前九世我总以为被压山下最苦，现在才知道，连山川都被囚禁在数据牢笼里更苦。”
我摸了摸钉耙上的芯片碎屑，想起在情感废墟救的西瓜苗——它们的藤蔓缠着自然硬币，却依然结出了带泥土味的西瓜。“和尚，”我晃了晃钉耙，“以后遇到自然坟场，你负责讲经传播道法，我负责用钉耙砸烂他们的采集器——反正踩泥的猪，比踩数据的神自在。”
他笑了，袈裟上的破洞在风里飘成数据线的形状：“好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被抓去‘数字自然改造营’——”
“那就做头土猪，”我接过话头，从耳朵里掏出带泥土味的西瓜，递给小妖，“土猪能拱真实的泥，数据神却连屁都要数字化。”
月光下，我们坐在自然废墟上啃西瓜。小妖把西瓜籽埋进真实的土壤，他说这是三十年来第一次听见“种子发芽的声音”。远处的芯片碎屑在夜风里闪烁，像极了前世我删掉的“虚拟旅游APP”——
原来自然从来不是数据的囚徒，而是指尖的沙、拂面的风、啃西瓜时滴在泥土上的汁。所有用区块链锁住的山川湖海，最终都会在一声真实的蛙鸣中，显露出被囚禁的荒诞。
这就是我们的第三十三个妖怪故事，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数据文明对自然的凌迟。数据神农的银行还会在别的星球开张，就像前世的科技公司总会用“赋能自然”包装掠夺，但至少，今天我们让一些小妖知道了——
河流的声音不是音频文件，星空的璀璨不是像素矩阵，这些真实的美好，比任何NFT都珍贵千万倍。
猪知道，人也该知道：当你学会在数据的废墟上种带泥土味的西瓜，那些看似先进的“数字自然”，突然就成了滋养生命的笑谈。
“走啊，小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趁天亮前再种两亩‘反数据自然西瓜’，明天给所有星球送‘归真符’——免费的，不用区块链认证。”
他笑了，用脏手抓起钉耙，在月光下画出瓜田的轮廓。远处，元宇宙水帘洞的LED屏突然亮起，循环播放“自然即荒诞，西瓜即本真”，比任何数字景观都明亮。
毕竟，猪和西瓜都知道：真正的自然，不在服务器里，而在能踩烂泥巴、能看见银河、能听见种子破土的真实世界里——那里的每一口西瓜，都带着阳光和风雨的味道，无需任何数据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