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贺洲的机械山脉间,“天庭标准化智慧工厂”的烟囱喷出“知识雾霾”,每个烟圈都印着“标准答案”的二维码。文曲星坐在黄金讲台上,手里的毛笔变成了“创造力切除刀”,机械臂正在给小妖们植入“应试思维芯片”,与前世我见过的“衡水中学衡水中学”如出一辙,连“考上天庭大学,鸡犬升天”的标语都一模一样。
“第985号小妖,”他的机械音混着粉笔灰的电子味,“检测到你作文里出现‘云像棉花糖’的比喻,属于‘低效创造力’,立即删除!”
唐僧的马被“智慧安检激光”射中,蹄子踢翻了工厂的“标准化教育白皮书”,露出背面的“大脑格式化协议”:“自愿将想象力折价为‘解题能力’,换取‘天庭功名符’”。我闻见空气里飘着的不是墨香,而是“应试焦虑”的铁锈味,和前世我在补习机构闻到的“成功学铁锈味”一样,都是用创造力灰烬炼制的毒药。
“文曲星这工厂,”我用钉耙挑起他的“智慧蒸馏塔”,塔里沸腾的不是知识,而是小妖们的“标准化答案”和“应试多巴胺”,“比消费真君的购物节屠宰场还会阉割灵魂啊。”
文曲星的机械眼闪过红光,官服下掉出本《天庭教育殖民白皮书》:“猪妖懂什么?这叫‘智慧工业化’!每个哈欠都是‘注意力漏洞’,每次幻想都是‘思维病毒’——”他指向流水线尽头的“创造力熔炉”,“看这火焰,燃烧的不是童话书,是小妖们的‘无用想象力’,每公斤能换百万功德值!”
我看着排队接受“智慧改造”的小妖,他们戴着“记忆增强头环”,瞳孔里循环播放“解题公式”,正在用“看云的时间”兑换“奥数题正确率”,与前世我在重点中学见过的“刷题机器”一模一样。唐僧的袈裟下掉出前九世的《教育毁灭记录》,每一页都写着“因‘写诗’,被贬为‘问题学生’”。
“给我来份‘天庭状元套餐’。”一个戴着“学渣”枷锁的小妖递上创造力存单,他的大脑己被植入“标准答案芯片”,“我想考上‘凌霄殿大学’,代价是把‘看云的爱好’卖给您。”
机械毛笔在小妖眉心刻下“应试符”,我看见所谓“套餐”不过是用AI生成的“完美答卷”覆盖真实思维,包装上写着“前途无量”,实则是用小妖的灵性炼制的僵尸符。小妖的眼神变成公式代码时,他的想象力被吸进熔炉,变成了一枚“智慧硬币”。
“等等!”我用钉耙击碎芯片,“他连云的形状都不会看了,算什么智慧?”
文曲星的机械齿轮突然倒转,露出里面的“智慧KPI表”——每个小妖的“标准答案率”都对应着“教育贡献率”,完不成指标的神仙会被打入“愚笨地狱”。“不然能怎么办?”他的声音里漏出齿轮摩擦的尖啸,“五百年前我是个吟诗作赋的文人,现在是要还教育贷的CEO,每月完不成10万份‘标准化智慧’,就被锯掉一根肋骨当教鞭!”
话未说完,孔圣人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手里挥舞着《天庭科举复兴法案》:“文曲,这个月的‘创造力清除率’必须提升1000000%,不然用你的肋骨给考场当戒尺!”
文曲星的机械臂突然失控,官服裂开露出里面的钢筋骨架,每根骨头都刻着“分数即生命”的字样,与前世我见过的“高考倒计时牌”如出一辙。唐僧念起《劝学经》,创造力切除刀应声锈断,无数“智慧硬币”滚成蒲公英,每颗都映着小妖们年轻时“在草地上追云”的灵动模样。
我们逃离时,智慧工厂的流水线开始自爆,吐出无数张“灵性己死亡”的试卷。那个小妖摸着眉心的应试符疤痕笑了,他说这是第一次想起“云真的像棉花糖,还像老母猪的尾巴”。文曲星的机械轮椅滚进教育下水道,露出底部的“天庭智慧剥削集团”铭牌。
“悟能,”唐僧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标准化教育”霓虹灯,“前九世我总以为被妖怪吃掉脑子最惨,现在才知道,被教育吃掉灵性更惨。”
我摸了摸钉耙上的芯片碎屑,想起在消费废墟救的西瓜苗——它们的藤蔓缠着智慧硬币,却依然结出了带云朵纹路的西瓜。“和尚,”我晃了晃钉耙,“以后遇到智慧牢笼,你负责讲经传播灵性,我负责用钉耙砸烂他们的流水线——反正笨猪,比聪明的机器人快乐。”
他笑了,袈裟上的破洞在风里飘成毛笔的形状:“好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被抓去‘智慧优化营’——”
“那就做头傻猪,”我接过话头,从耳朵里掏出带云朵纹路的西瓜,递给小妖,“傻猪能看云发呆,智慧机器人却连梦都在背公式。”
月光下,我们坐在教育废墟上啃西瓜。小妖把应试符埋进西瓜苗旁,他说这是十年来第一次敢让自己“浪费时间”看云。远处的芯片碎屑在夜风里闪烁,像极了前世我撕毁的“模拟试卷”——
原来智慧从来不是标准答案的堆砌,而是云的形状、风的味道、啃西瓜时的奇思妙想。所有用分数衡量生命的制度,最终都会在一声随意的“云像什么”中,显露出荒谬的本质。
这就是我们的第西十八个妖怪故事,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教育产业化对灵性的屠杀。文曲星的工厂还会在别的维度开张,就像前世的教育机构总会用“为你好”包装压迫,但至少,今天我们让一些小妖知道了——
想象力是灵魂的翅膀,发呆是思维的绿洲。当你学会在教育的废墟上种带云朵纹路的西瓜,那些看似重要的“标准答案”,突然就成了滋养灵性的肥料。
猪知道,人也该知道:真正的智慧,不在试卷的分数里,而在能为一片云感动的瞬间,在每个敢说“我喜欢这样想”的当下,在与带云朵纹路西瓜共享的、不被定义的童年里。
“走啊,小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趁天亮前再种两亩‘反标准化西瓜’,明天给所有孩子送‘发呆符’——免费的,不用课时费。”
他笑了,用沾满草汁的手抓起钉耙,在月光下画出瓜田的轮廓。远处,智慧工厂的LED屏突然亮起,循环播放“教育即荒诞,西瓜即灵性”,比任何校训都明亮。
毕竟,猪和西瓜都知道:最好的课堂,是天空的云,是脚下的泥,是啃西瓜时突然冒出的傻问题——比如,“云掉下来会变成棉花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