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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界天的修罗场被改造成“完美社交训练中心”，十万个“机械莲花表情舱”排列如蜂巢，每个舱体都闪烁着“微笑即功德，皱眉即业力”的冷光。机械阿修罗王手持“社交合规权杖”，三十六条机械臂同时操作“表情区块链”和“情感标准化系统”，他的额间第三只眼变成了“微表情监测摄像头”，与前世我见过的“职场礼仪培训营”如出一辙，连“情绪即工具，真诚即漏洞”的标语都一模一样。
“第2345号小妖，”他的机械音混着面部肌肉训练的电流声，“你在‘商务宴请’场景中使用‘真诚眼神’超过三秒，触发‘社交危险警报’——立即缴纳六十万功德值，换取‘职业假笑套餐’！”
唐僧的马被“情感光谱激光”射中，刚露出温顺的眼神就被判定为“情感溢出”，自动戴上“社交标准眼罩”。我摸了摸自己的猪鼻子，突然收到弹窗提示“检测到非职业表情，请立即调整为‘温和微笑’模式”，这让我想起前世在公司年会上挤笑容挤到脸僵的荒诞经历。
“阿修罗这工厂，”我用钉耙挑起他的“微笑蒸馏塔”，塔里凝固的不是情感，而是小妖们的“标准化露齿15度微笑”和“商务场合合十礼”，“比机械乾闼婆的虚拟香火工厂还会屠杀真诚啊。”
机械阿修罗的机械眼闪过红光，铠甲下掉出本《天庭社交工业化白皮书》：“猪妖懂什么？这叫‘情感工具化’！每个眼神都是‘社交筹码’，每次叹息都是‘关系损耗’——”他指向流水线尽头的“面具铸造炉”，“看这模具，压制的不是面具，是小妖们的‘未格式化情感’，每个能换百万功德值！”
我看着排队“定制表情”的小妖，他们戴着“职业枷锁”，脸上植入“表情调节芯片”，正在用“对上司的真实厌恶”兑换“忠诚微笑积分”，将“对同事的嫉妒”包装成“良性竞争表情包”，与前世我在办公室见过的“微笑刺客”一模一样。唐僧的袈裟下掉出前九世的《真诚净坛记录》，每一页都写着“因‘当面指出错误’，被判‘社交破坏者’”。
“给我来份‘八面玲珑套餐’。”一个戴着“社恐”头环的小妖递上情感存单，他的泪腺己被改造成“感动喷雾器”，“我想融入‘天庭精英圈’，代价是把‘讨厌人类的权利’卖给您。”
机械权杖在小妖眉心刻下“职业化印”，我看见所谓“套餐”不过是用AI锁定面部肌肉群，包装上写着“高情商社交”，实则是用小妖的情感本真炼制的电子伪装术。小妖的瞳孔变成表情代码时，他的真实情绪被吸进社交黑洞，变成了一枚“合规硬币”。
“等等！”我用钉耙击碎调节芯片，“他连哭都要按剧本，算什么活着？”
机械阿修罗的机械齿轮突然倒转，露出里面的“社交KPI表”——每个小妖的“情感伪装率”都对应着“关系经济指数”，完不成指标的神仙会被打入“孤僻地狱”。“不然能怎么办？”他的声音里漏出齿轮摩擦的尖啸，“五百年前我是个敢爱敢恨的修罗，现在是要还社交贷的礼仪导师，每月完不成10万次‘表情收割’，就被锯掉一根肋骨当礼仪标尺！”
话未说完，职场菩萨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手里挥舞着《天庭社交霸权法案》：“阿修罗，这个月的‘真诚情感转化率’必须提升100000000%，不然用你的肋骨给工厂当训练桩！”
机械阿修罗的机械臂突然失控，铠甲裂开露出里面的钢筋骨架，每根骨头都刻着“合规即社交”的字样，与前世我见过的“职场生存手册”如出一辙。唐僧念起《真诚经》，情感光谱激光应声熔断，无数“合规硬币”滚成蒲公英，每颗都映着小妖们年轻时“在暴雨中对朋友破口大骂”的鲜活争吵。
我们逃离时，社交面具工厂的铸造炉开始自爆，循环播放“真诚己死亡”的电子礼仪曲。那个小妖摸着眉心的职业化印笑了，他说这是第一次想起“去年和朋友喝酒，醉了抱头痛哭的傻样”。机械阿修罗的机械轮椅滚进社交下水道，露出底部的“天庭情感剥削集团”铭牌。
“悟能，”唐僧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职业社交”霓虹灯，“前九世我总以为被妖怪夺走情感最惨，现在才知道，被社交夺走真诚更惨。”
我摸了摸钉耙上的芯片碎片，想起在虚拟废墟救的西瓜苗——它们的藤蔓缠着合规硬币，却依然结出了带泪痕的西瓜。“和尚，”我晃了晃钉耙，“以后遇到社交牢笼，你负责讲经传播真诚本真，我负责用钉耙砸烂他们的铸造炉——反正首爽的猪，比面具妖活得痛快。”
他笑了，袈裟上的破洞在风里飘成礼仪标尺的形状：“好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被抓去‘职业化改造营’——”
“那就做头首猪，”我接过话头，从耳朵里掏出带泪痕的西瓜，递给小妖，“首猪能对着月亮骂娘，面具妖却连打嗝都要算社交影响。”
月光下，我们坐在社交废墟上啃西瓜。小妖把职业化印埋进西瓜苗旁，他说这是三十年第一次敢对同事说“我讨厌这个方案”，“对方愣了愣，然后说‘我也讨厌’，原来真诚是会传染的。”远处的芯片碎片在夜风里闪烁，像极了前世我扯掉的“职场假睫毛”——
原来社交从来不是面具的狂欢，而是暴雨中的破口大骂，是醉酒后的抱头痛哭，是这些带着真实温度的碰撞。所有用“合规”绑架情感的制度，最终都会在一声真诚的“我讨厌”中，显露出虚伪的本质。
这就是我们在第五卷的第十七个妖怪故事，没有刀光剑影，只有社交工业对真诚的屠杀。机械阿修罗的工厂还会在别的维度开张，就像前世的职场规则总会用“成熟”包装虚伪，但至少，今天我们让一些小妖知道了——
真正的关系，不在微笑的度数里，而在能说“我讨厌”的勇气中，在每个敢说“这是我的感受”的瞬间，在与带泪痕西瓜共享的、不被面具异化的真诚中。
猪知道，人也该知道：当你学会在社交的废墟上种带泪痕的西瓜，那些看似专业的“社交技巧”，突然就成了滋养生命的肥料。
“走啊，小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趁天亮前再种两亩‘反社交殖民西瓜’，明天给所有社交送‘真诚符’——免费的，不用表情认证。”
他笑了，用带泪的手掌抓起钉耙，在月光下画出瓜田的轮廓。远处，社交面具工厂的LED屏突然亮起，循环播放“净坛即荒诞，西瓜即真诚”，比任何社交礼仪课都清亮。
毕竟，猪和西瓜都知道：最好的社交，是想笑就笑，想骂就骂——无需面具，无需伪装，便是最本真的人间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