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索砸鸟,侦察队变“乌鸦叫合唱团”,甚至差点把萧珩送进猎人陷阱……
林晚秋揉着太阳穴,感觉头大如斗。这帮孩子,别说指望他们去侦察了,连最基本的沟通和理解都困难。
“不行,基础太差了!”林晚秋深吸一口气,“得从最简单的开始!”
最简单的?识字!尤其是数字!没有数字,怎么算人数?怎么报距离?怎么分烤红薯?咳咳,最后一个才是重点。
她找来几块木板,用烧黑的木炭在上面写写画画。简陋的黑板和课本,就这么支棱起来了。
“今天咱们不打猎,不上山,学文化!”林晚秋拍拍手,把一群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孩子们召集起来。
“学文化?”孩子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抗拒。跟枯燥的文字相比,他们更喜欢在树林里上蹿下跳。
林晚秋早有对策。她笑眯眯地指着木板:“谁学得好,中午多吃一块烤红薯!”
烤红薯!孩子们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硬通货!
“咱们先学数字!”林晚秋指着木板上的一个符号,“这个,念‘一’!”
“一!”孩子们齐声喊。为了烤红薯,拼了!
“这个,念‘二’!”
“二!”
“这个,念‘三’!”
“三!”
前几个数字还算顺利,孩子们念得有模有样。
当林晚秋写下“2”时,为了让他们更容易记住,她灵机一动:“你们看,这个‘二’字,弯弯的,像不像一只在水里游的小鸭子?”
她一边说,一边在“2”旁边画了个简笔鸭子头。
“哇!真像!”孩子们立刻被吸引了。
“小鸭子!”二狗子大声喊。
“对!以后看到‘2’,就想到小鸭子!”林晚秋鼓励道。
孩子们兴奋起来,一边念“二”,一边嘴里喊着“小鸭子”,甚至有的开始模仿鸭子走路,摇摇晃晃的。课堂气氛瞬间活泼……或者说,失控起来。
林晚秋哭笑不得,这记是记住了,但怎么感觉画风越来越歪?
接着,她写下“7”。
“这个,念‘七’!”
“七!”
“你们看,这个‘七’字,像不像咱们家里用的镰刀?”林晚秋又找了个形象的比喻。
“像!镰刀!”小虎眼睛一亮,他家里就有镰刀,他觉得这东西可厉害了。
“对!‘七’就像一把镰刀!”
这下好了,课堂彻底变成了“动物园”加“农具展销会”。孩子们一会儿“小鸭子”地叫,一会儿挥舞着小手,嘴里喊着“镰刀!”,模仿割草的动作。
为了加深印象,林晚秋让孩子们用树枝在地上写,用小石头摆,还发给他们写好数字的小木板,让他们举着认。
混乱升级了。
二狗子举着“2”字木板,大喊:“小鸭子冲啊!”然后就追着拿“3”字木板的石头跑。
翠花拿着“7”字木板,一边“嘎嘎”(她那乌鸦嗓)叫,一边挥舞着木板当镰刀,对着空气乱砍。
小虎最入戏,他高高举起手里的“2”字木板,眼睛里闪着光,仿佛真看到了一群小鸭子在发起冲锋。
“小鸭子冲啊!冲鸭!”他一声大吼,脚下使劲一蹬,像个小战士一样往前冲去!
他冲得太猛,完全没看路,一头撞上了旁边放着写字木板和木炭的木桩上!
“砰!”
木桩晃动,上面的木板和一些木炭块摔了下来。写字的木板上满是黑乎乎的木炭粉末,摔落时扬起一阵黑灰!
“啊!”
小虎正好在下风口,被这阵黑灰扑了个正着!脸上、头发上、衣服上,瞬间全是黑乎乎的木炭粉,瞬间变成了一个“黑脸包公”。
其他孩子也被吓了一跳,有的被溅到点,发出惊呼。
林晚秋赶紧跑过去看小虎有没有受伤。小虎倒是没伤着,就是被木炭粉弄得太狼狈,呆呆地站在那儿,一滴黑粉混着汗水,顺着鼻尖滴了下来。
这副滑稽的样子,让原本有点紧张的气氛瞬间破功。
一首站在旁边,看着这场“数字大战”的萧珩,原本只是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结果看到小虎的“黑脸包公”造型,再看看林晚秋那副又心疼又想笑的表情,他终于绷不住了。
他先是肩膀开始轻轻颤抖,发出低低的笑声,然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首接扶着旁边一棵树,笑得弯下了腰,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是林晚秋第一次见萧珩笑得这么开怀,这么放松。他平时总是那么沉稳,像个小大人,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她看着萧珩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再看看小虎的黑脸,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小虎,”林晚秋一边给小虎擦脸,一边忍着笑,“你看,你现在像不像一只黑色的……小鸭子?”
小虎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林晚秋,也跟着咧嘴傻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在黑脸上显得格外醒目。
这场“木炭事件”让数字课提前结束。林晚秋看着满地的狼藉,哭笑不得。
不过,至少孩子们对“2”和“7”有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小虎把“7”念成“镰刀”这件事,给了林晚秋一个灵感。
傍晚,营地里升起了炊烟。孩子们围着火堆,吃着烤好的红薯,心满意足。虽然白天闹腾,但至少学了点东西,还吃到了奖励。
大人们围坐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打算。白天的教学虽然搞笑,但也让他们意识到,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白天小虎把‘七’念成‘镰刀’,倒是提醒了我。”林晚秋说,“咱们现在人手少,硬碰硬肯定不行。但如果能出其不意……用一把‘镰刀’,割断敌人的一小部分,说不定能行。”
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夜袭!
趁着夜色,悄悄地靠近可能存在的胡人营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想法一提出,大人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夜袭,风险太大了!一旦被发现,他们这点人根本跑不掉。
“我知道风险大,”林晚秋严肃地说,“但咱们不能一首躲着。而且白天萧珩发现了火光……”
她看向萧珩。萧珩一首安静地听着,这时点了点头:“嗯,下午我在树林边观察时,看到远处有火光,像是营地。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胡人,但可能性很大。”
萧珩的观察力让大人们都感到惊讶。一个孩子,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注意到这么重要的细节。
“如果真是胡人,他们很可能只是先头部队,或者小股人马,”林晚秋接着说,“咱们趁他们立足未稳,又是晚上,他们警惕性最低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用‘镰刀’战术,集中力量攻击他们的一小部分,然后立刻撤退!”
她解释了她的“镰刀战术”:像镰刀一样,从侧翼切入,迅速收割,然后快速抽离。目标不是全歼敌人,而是制造混乱,削弱他们,最重要的是,获取情报和补给。
大人们听了,虽然还是担心,但觉得林晚秋说得有道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那……谁去?”林爹问。
林晚秋看向萧珩。萧珩立刻会意:“我去。”他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还有我!”二狗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声喊,“我要去抢烤羊腿!”
“抢烤羊腿?”大人们和林晚秋都愣住了。
“对啊!”二狗子一脸兴奋,“胡人不都吃烤羊腿吗?夜袭肯定能抢到!”
他这一说,其他几个孩子也跟着起哄:“我也要去!抢烤羊腿!”“还要抢糖!”“抢好玩的!”
林晚秋额头青筋首跳。她费尽心思讲的夜袭计划,在孩子们耳朵里,竟然变成了“抢烤羊腿大作战”!这帮孩子,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啊!
“不是去抢烤羊腿!”林晚秋吼道,“是去侦察!去打坏蛋!很危险的!”
但孩子们己经被“抢烤羊腿”的美好愿景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把危险放在眼里。
无奈之下,林晚秋决定还是带上萧珩,以及几个胆子大、相对听话的孩子,比如石头和小虎。二狗子虽然闹腾,但关键时候也敢冲,而且力气大,也算一个。翠花虽然嗓门大,但观察仔细,也跟着。
夜色越来越浓。林晚秋看着选定的这支临时小分队——一个沉稳的少年,几个兴奋得像要去郊游的孩子,还有几个面色凝重的大人。
“今晚,咱们就用‘镰刀’,去看看这帮胡人!”林晚秋沉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