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城的更鼓在丑时敲碎寂静,捕房后院的槐树枝条上挂着尺长冰棱,在月光下映出十二道鬼魅般的影子。陈玄的骸骨装甲斜倚在兵器库屋顶,看着七道赤焰纹斗篷翻过低墙,靴底的赤焰斗气在积雪上烙出焦痕 —— 是赤焰门精锐「血影卫」。
"总班头,他们首奔济世堂!" 张三副手的低语混着呵出的白气,却被陈玄抬手制止。他盯着为首者腰间的九环短刀,刀鞘上的鎏金纹与三长老的佩刀如出一辙,正是血影卫统领的标记。
第一波突袭在接触前一刻爆发。血影卫的袖箭擦着陈玄肩甲飞过,却被冥骨铁刺绞成废铁。他故意露出左侧破绽,任由对方的赤焰刀在骨甲上留下浅痕,刀刃传来的灼热感,恰好掩盖了他往对方靴底撒冥骨铁碎屑的动作。
"留活口!" 陈玄的暴喝惊飞檐角寒鸦,左臂骨刺却在即将刺穿对方心口时偏了半寸。七名血影卫中,唯有统领在重伤后仍能突围,其撤退路线正是陈玄早己预判的 —— 西街废弃当铺的密道。
"陈哥,月柔姐说济世堂的冰棱能追踪斗气!" 赵铁柱的声音从屋脊传来,少年颈侧的紫斑泛着幽蓝,指尖按在琉璃瓦上,竟让追兵留下的赤焰痕迹凝结成冰棱箭头,"往城东药铺方向!"
更夫的梆子声在远处响起,陈玄踩着积雪跟上冰棱箭头,发现每片箭头都精确指向血影卫靴底的冥骨铁碎屑。他忽然想起战典金页的记载:「冥骨铁认主,可追千里」,此刻这些曾属于地穴骸骨的碎屑,正成为追踪赤焰门的活路标。
城东药铺的暗门后,三间石室在冰魂能量下显形。陈玄的骨甲刚触到石门,心口的银牌突然发烫,石壁上的双徽记铭文与他后背的鳞甲产生共振,露出祭坛中央供奉的 —— 与他肩甲相同的冥骨铁碎片。
"是地穴的骸骨残片!" 林月柔的医箱掉在地上,她指着祭坛周围的赤焰铭文,"这些祭坛在抽取地穴的冥骨铁能量,每块残片都连着陈哥的骨甲..."
陈玄的指尖划过祭坛凹槽,发现里面残留着新鲜的血渍 —— 正是赵铁柱的紫斑血。他忽然想起三日前济世堂遇袭时,少年曾在药铺留下冰棱印记,原来赤焰门早就在利用他们的共生关系,试图定位地穴核心。
"总班头,祭坛底下有地道!" 张三副手的钢刀劈碎祭坛,露出首通赤焰门的密道,腐臭的赤焰斗气顺着地道涌出,"他们想在祭典前,把整座城的冥骨铁都抽干..."
陈玄的骨甲突然发出蜂鸣,他看见地道深处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捕快编号 —— 正是当年屠镇时失踪的名单。当他的骨刺插入祭坛核心,整座石室的赤焰铭文竟自动翻译成《血澜战典》残页:「抽骨为祭,以兵养兵」。
"柱儿," 陈玄扯下祭坛供奉的冥骨铁碎片,发现其纹路与自己左臂的骨刺完全吻合,"用你的冰魂能量冻住这些残片。" 他指了指少年眼中倒映的能量流,"赤焰门想拿老子的骨头当柴火烧,那就让他们先尝尝冰魂的滋味。"
赵铁柱的指尖在残片表面划出冰棱符文,紫斑血滴在祭坛铭文上,竟让所有赤焰纹都结出薄冰。他忽然看见地道深处的能量流出现断裂 —— 那是冰魂觉醒后,首次用肉眼看见的祭典核心弱点。
"月柔姐," 赵铁柱将冻成冰棱的残片塞进林月柔手中,"这些碎片能当路标,就像陈哥的骨甲能感应地穴..."
更鼓敲过寅时,捕房的紫焰灯笼突然全部亮起。陈玄看着三个秘密祭坛在冰魂与魔焰的共振中崩塌,忽然发现每块冥骨铁残片上,都刻着与赵铁柱紫斑相同的冰棱纹路 —— 原来赤焰门在百年前的屠镇中,就盯上了冰魂宿主与血澜兵器的共生关系。
"陈哥," 赵铁柱蹲在崩塌的祭坛旁,用炭笔在残片上画满叉号,"以后他们再敢偷你的骨头,我就把这些冰棱符文冻进他们的牙床!"
陈玄笑了,笑声混着远处赤焰门方向传来的警钟。他摸着新取回的冥骨铁碎片,发现其与自己的骨甲产生了更深的共鸣,仿佛这些曾属于地穴捕快的骸骨,终于回到了该在的地方。而赵铁柱画在残片上的叉号,正随着冰魂能量的扩散,成为赤焰门祭典地图上,最醒目的死亡标记。
这一夜,赤焰城的守夜人看见城东、西街、城南三地腾起幽蓝冰雾,那些曾吞噬捕快核心的秘密祭坛,在冰棱与紫焰的交织中轰然倒塌。而在捕房的兵器库,陈玄将三块冥骨铁残片嵌入骨甲,发现后背的双徽记竟因此明亮三分,地穴深处的骸骨军队,也在此时集体举起锈剑,剑刃映着冰雾,像极了在为这场迟来的复仇,奏响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