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胎的微光映着欧阳旻灰败的脸。他身体沉冷,颈侧至下颌的黑色咒纹如活物般蠕动。呼吸微弱,命悬一线。
三物置于盐地:一段散发腐朽气味的漆黑树根(桃树心本源);半截断裂的惨白骨笛;温润发光的盐胎。
时间凝滞。
“柱子…”他嘴唇微动,气若游丝。涣散的目光投向盐胎微光。
我单膝点地,将他安置于盐晶上。指尖掠过他滚烫又冰冷的脸颊,脑中浮现古老仪轨。
“撑住。”声音在矿洞中激起回响。
断源
左手抓起漆黑树根,猛按向栓柱心口扭动的黑气!
“嗤——”腐败气息炸开。树根与黑气剧烈反应,滋滋作响。栓柱身体抽动,心口符咒骤暗,但外泄黑气被强行压回!
引怨
右手抄起断裂骨笛,尖锐断口刺向欧阳旻颈间咒纹核心!
“呜——”凄厉尖啸从断笛迸发!笛身符文泛起红光,粘稠黑气从咒纹中涌出,被断笛疯狂吞噬。欧阳旻身体痉挛,黑纹迅速消退。断笛滚烫震颤,濒临崩裂。
定锚
双手同时发力:左压树根,右控断笛!意念引向盐胎——
盐胎内部云絮急旋,柔光骤亮,照亮矿洞。光晕笼罩两人。
光晕触及欧阳旻的瞬间,残余黑纹如雪消融。痉挛停止,呼吸趋于平稳。死亡气息被强行剥离。
栓柱心口,黑气在光中翻滚蒸腾。濒灭的符咒稳住微光,锁住反扑之力。灰败脸上透出一丝生气。
骨笛突袭
“铮——!”
撕裂灵魂的尖啸从矿道口炸响!完整骨笛挣脱束缚,裹挟猩红邪光射来!笛身婴灵面孔扭曲,污秽洪流首冲盐胎与昏迷的两人!
太快。我双手受制,盐胎正值融合关键——
一只染血大手从下方探出!
欧阳旻睁开了眼。眸中无痛无茫,唯余轮回沉淀的苍冷。
“滚。”低沉喝声响起。
五指如铁钳,悍然抓住骨笛前端!
噗!
刺耳摩擦声炸响!猩红邪光与盐胎白芒激烈对冲!
欧阳旻手掌皮开肉绽,鲜血喷涌。邪力顺臂侵蚀,他脸色复灰,颈间黑纹隐现。但那只手纹丝不动,身躯如屏障挺立,挡在所有前方。
盐胎光晕因这意志骤然稳固!
“墨玫!”嘶哑声带着命令,“镇它!”
力量共鸣。我双掌下压,引动盐胎光华——
乳白光柱如瀑倾泻,轰向被禁锢的骨笛!
轰!
矿洞震颤,盐晶崩落。
猩红与乳白猛烈湮灭!
“嗷!”骨笛发出终极哀鸣,婴灵面孔在光中溃散,符文寸裂。
欧阳旻五指发力,鲜血浸透骨笛。
“咔嚓!”
骨笛自他掌心处龟裂,邪光溃散。
“噗”一声轻响,齑粉从指缝簌簌洒落。残存怨气被盐光吞没。
归寂
矿洞重归死寂,唯余盐胎稳定流转的柔光。
欧阳旻垂下手,鲜血顺指尖滴落盐地。他踉跄一步,靠住岩壁缓缓滑坐。脸色惨白,但颈间黑纹尽褪,呼吸虽弱却平稳。
栓柱心口黑气散尽,符咒化作青烟消逝。胸膛起伏,沉睡面容归于安宁。
盐光如水,漫过矿洞。
我拾起温润的盐胎,走到他身边。光晕映亮他疲惫的侧脸。
“结束了?”他哑声问,目光落在栓柱身上。
“这一局,罢了。”我将盐胎放入他未受伤的掌心。
他合掌握住盐胎,闭目倚向岩壁。矿洞深处,只有三人交错的呼吸声,在盐光中轻轻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