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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晓婷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刺进苏箜的心房。她怔怔地望着车窗外的霓虹，那些闪烁的光点此刻都化作了模糊的色块。在她印象中，那个男人虽然称不上完美，但至少......不该是个冷血无情的恶魔。
"三年前，我和徐安都还是周氏集团最普通的员工。"欧阳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我们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离开，就为了能在年终考核时多拿点奖金。"
"后来呢？是周氏......待你们不好吗？"苏箜小心翼翼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安全带。
"不是不好，"欧阳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却藏着说不尽的讽刺，"是太好。"
"太好？"苏箜困惑地皱起眉头。如果公司真的这么好，为什么大家提起时都讳莫如深？如果待遇优渥，又为何要选择离开？
徐安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入一条小道。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他的侧脸显得格外冷峻："周氏在A市就是行业标杆，全国三十多个城市都有分公司，每个领域的市场占有率都是第一。"
小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就像三年前那场震惊全城的商业地震，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三年前那件事，整个A市商界无人不知。"欧阳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当时我和徐安刚通过实习期，连工位都没坐热，就被Wolf一纸调令扫地出门。不只是我们，三个元老股东及其派系的上千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清退。"
苏箜倒吸一口冷气："这......"
"那时候他才二十二岁，"徐安冷笑，"年轻气盛到近乎疯狂。那三位股东从他十二岁父母双亡时就辅佐他，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周氏帝国。"
隧道的光完全笼罩了车厢，欧阳的脸在强光下显得格外苍白："Wolf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的伪装。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年轻人，首到他羽翼......"
"他至少该给个理由吧？"苏箜忍不住追问。
"官方说法是'战略调整需要'。"欧阳嗤笑一声，"但谁都知道，以当时周氏的盈利状况，根本不需要裁员。更讽刺的是，遣散我们的邮件墨迹未干，招聘新人的广告就铺天盖地。"
徐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这就是Wolf的行事风格。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他怀疑那三位元老在暗中培植势力，就把所有可能有关联的人都清除干净。"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箜想起那个在会议室运筹帷幄的男人，很难将他和他们口中的暴君联系起来。
"最寒心的是，"欧阳的声音带着颤抖，"那三位元老当年是真心实意把他当儿子看待。就算真有异心，何至于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上千人的饭碗啊......"
"那场面确实'壮观'。"徐安冷笑，"整栋大楼一夜之间空了三分之一。从那以后，A市商界都知道了，周彦斌是个六亲不认的独裁者。"
苏箜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她想起Wolf办公室里永远拉紧的窗帘，想起他签字时微微颤抖的指尖，想起那些深更半夜还亮着灯的办公室......
一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创业伙伴都能狠心抛弃的人，该有多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