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驸马可以纳妾,多的是皇室公主或为了彰显自己的贤良,或为了子嗣而替驸马纳妾的,就算萧谌真的要纳妾,她又能怎样呢?
闹到皇兄母后那里,让他们为难吗?
静安从小就是个温和与世无争的性子,让她拿这些事叫别人为难,比杀了她还难受。
只是到底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她想起初见萧谌,那世家骄子在诗会上英俊潇洒的肆意风姿,那时候所有的世家小姐都看向了那文采斐然的少年,其中也包括她。
她这一生,都是温柔的,平淡如水的,无论是在母后还是兄长面前,都是沉静的甚至是有些羞怯柔弱的。
除了在自己的闺中密友,她的愿姐姐面前,其余时候,她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愿意让自己拖了别人的后腿,让别人觉得,她是多余的碍事的存在。
就像年幼时在慈宁宫,母后每每都对她不甚在意,母后眼里只有皇兄,皇兄的课业,皇兄又得了父皇的赞誉……
她只好捧着书,慢慢看着,借此逃离孤寂萧索的童年。
后来,她出嫁了,她以为自己终于能被人珍视,被人完完整整看见。
她以为自己能与心爱之人琴瑟和鸣,共度一生。
静安摇了摇头,淡笑:“你下去罢,让我自己静一静。”
侍女道:“公主……”
“下去。”
“是。”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萧谌快马赶到庄子,首奔阮清澜房间。
阮清澜依旧柔弱地躺在床上,边上服侍的人见他闯了进来,都吃了一惊,却也没忘记行礼。萧谌挥退这些人,踌躇站在床边。
阮清澜抬眸看向他,萧谌面容憔悴,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酒气,想来是来时内心激烈挣扎过。
“你来做什么?”
萧谌握了握拳头:“我说过,我会照顾你。”
阮清澜冷笑:“你照顾我?你如何照顾我?我的孩子没了,没了……”说着,眼中流出清泪。
阮清澜的泪水仿佛有种魔力,让她整个人瞧上去格外楚楚可怜,美丽非凡。萧谌情不自禁走到床边,替她拭去眼泪。
阮清澜一惊,见萧谌只是呆呆看着自己,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她问:“你是认真的?”
萧谌坚定点点头。
阮清澜咬了咬唇,突然凑到萧谌面前,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又用她纤细的手腕环住萧谌的腰。
萧谌一惊,连忙推开她,后退几步:“大嫂,你……”
却见阮清澜掩面哭泣:“不是说要照顾我吗,怎么又推开我?”
萧谌连忙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清澜道:“你赔我一个孩子。”
萧谌今夜饮了太多酒,本就神志不清,而今阮清澜在烛火下面容绝色,眼角含泪,带着几分魅意,他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被阮清澜一把拉住了腰带,轻轻一勾。
他被带着倒在床上,再看,阮清澜己经缓缓褪去了自己的衣衫,显出半截白皙圆润的肩头。
萧谌再也忍不住了,反身将阮清澜按下,凶恶地吻了上去。
夜还很长,静安在书房枯坐一夜,就像之前在慈宁宫无数个独自捧书夜读的晚上一样。
萧谌醒了酒后,面对着满身痕迹,尚在睡梦中的阮清澜呆立良久。最后终是忍不住,轻轻在阮清澜雪白的颈边落下一吻。
阮清澜被他吻醒,也不恼,只淡淡道:“先前的承诺,还作数吗?”
萧谌道:“我在京城有一私宅,里头有一二婢女,你可愿意搬到那里?”
这便是要将阮清澜置做外室的意思了,阮清澜走到今天这一步,事事谋划步步谨慎,自然明白这是对于当下的她最好的选择。
毕竟萧谌是萧氏最受宠的公子,甚至娶了公主。做他的外室,又有了他的愧疚,衣食无忧自是不必说,日后攥着这份愧疚,说不定还有更上一步的机会。
阮清澜道:“我自是无有不可,但我有一个要求。”
萧谌而今对她情感十分复杂,既有愧疚,又有男女间的情动。阮清澜原本是江南名妓,从小修习的就是如何讨好男人,她又不同于那些柔媚入骨的妓子,生得楚楚可怜,柔弱非常,靠的就是激发男人的保护欲与愧疚,把男人的心攥紧。
和她比起来,静安公主出身皇室,自小又不受兄长母后重视,只知道看书习字,与萧谌成婚也是细水长流,自然比不得阮清澜在床上的百般风姿更加能够留下萧谌的心。
如今萧谌对静安剩下的,恐怕就只有愧疚和不安了。
萧谌听了阮清澜的要求,饶是他经历过大风大浪,也大吃一惊,继而训斥道:“不可能,我怎可辜负公主!”
阮清澜眼中盈出泪水,泫然欲泣,她昨晚才历经了一场辛苦的情事,如今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脖颈锁骨上全是凌乱吻痕,眼中泪水将落未落,看得萧谌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但他一想到阮清澜要他做的事,心又硬了起来。他就算如今对公主己经没了情爱之意,却也懂得公主乃是皇室之人,是上了玉牒的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
阮清澜竟然让他对公主悄悄用那等让女子无法受孕的香料,这,这万一被发现了,不说他和阮清澜,恐怕整个萧氏都要遭罪了!
陛下再不重视这个皇妹,那也不会允许他冒犯至此!
阮清澜咬了咬唇,突然一言不发站起身子,萧谌当她改了性子,阮清澜突然就往墙上撞去。
萧谌连忙抓住了她,想要发火,又舍不得:“你这是做什么?”
阮清澜只是伏在他怀里哀哀地哭泣,好不可怜。她道:“你早有了家室,娶得又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来日若我真有了孩子,定是得不到你一眼的。”
这话戳了萧谌痛处了,他在家行三,大哥当年与家里闹翻了天,爵位到头来也没落到他头上,二弟什么也不用做,便平白捡了个爵位。
而他,虽然也是嫡子,可到底不比前两个哥哥受重视,就连爵位也是尚了公主得来的,那些世家子弟提到他的爵位,眼中的调笑与轻蔑他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