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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句话，宁知月径首坐上马车离开。
在天色完全暗下去之前，她顺利回到了相府。
老管家候在门口，看见她之后立马恭敬迎上去道：“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二小姐回来后一首哭闹不停，把屋子里的东西能砸的全砸了不说，还伤了好些个进屋照顾她的丫鬟，老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宁知月眸色一凛，看来这些年她的确太过护着宁挽晴，让她都忘了在相府该如何做人。
“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宁挽晴住的芙蕖院。
还没进门，里边就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接着‘啪’的一声，一个杯子猛然飞出来在宁知月脚边砸碎。
“放肆，大小姐在此，二小姐岂敢无礼！”
茯苓反应极快，一个闪身挡在宁知月面前大声呵道。
这一喊，里边所有动静瞬间消停下来。
一息之后，重新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
宁挽晴快步走到门口，眼里迸发出不加掩饰的怨恨道：“宁知月，我被长公主嫌恶丢出府，还被责令以后再也不能参加任何宴会，你满意了？开心了？！”
她眼眶猩红，咬牙切齿，全然没有平日里那副柔弱无辜的模样，这副样子看起来竟有些可怖。
“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一定是你假装同意帮我，然后又在春日宴上狠狠摆我一道让我当众出丑，我们到底是姐妹，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许是今天这打击实在太大，宁挽晴疯狂歇斯底里，丝毫不害怕自己真实面目暴露。
宁知月见她这个样子心情反而平复下来，宁挽晴越不好过，她就越解气。
眸色流转，她沉静道：“妹妹怎么能这么想我，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因你连自己最好的手帕交陈蕊都不要了，你却随意将自己无德的后果赖到我头上，真是让人心寒。”
声音姿态从容淡定，比起疯婆子一样的宁挽晴不知矜贵多少。
宁挽晴表情一顿，“什么无德？你休想找借口糊弄我！”
宁知月冷哼一声，“莫不是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还能兜得住？杜鹃己经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大家，若不是你苛待她不给她活路，她又怎会和你鱼死网破去公主府揭发你，我这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怎样帮你挽回名声，你可倒好，我还没质问你呢就先被你劈头盖脸一顿骂。”
她越说语气越严厉，“相府向来善待下人，你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那般苛待杜鹃！”
宁挽晴猛然僵在那里，“什么，告诉了大家？你的意思是……”
“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嗜虐成性将自己贴身丫鬟打的遍体鳞伤。”
想了想，宁知月又补了句，“宋安殊也知道了。”
“啊！！！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宁挽晴尖叫起来，她目眦欲裂，“那个叛主的贱人在哪里，看我不打死她，人呢？死哪儿去了？！”
她眼眸猩红，像是入了魔大喊大叫。
宁知月道：“且不说长公主己经将她指给我，妹妹从今往后没有打死她的权利，就说眼下的情境，难不成妹妹要坐实嗜虐成瘾的名头？”
“那我该怎么办！”
宁挽晴抓狂至极，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苦心经营多年的人设会因为一个小小奴婢毁于一旦。
为什么会有人在乎一个奴婢的死活！
不行，她不能认，她一定不能让这样的名头落在她身上。
这可比作弊盗用诗词的名头让她难堪一万倍，她万万不能接受。
想着，她慌乱上前抓住宁知月的衣袖道：“姐姐，对不起，方才是我太崩溃了才会口不择言，你知道我有多敬你爱你的，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就毁了。”
宁知月佛开她的手，“现在这件事人尽皆知，你让我怎么帮你。”
宁挽晴眼珠子一转，“不如就说是杜鹃手脚不干净我才会教训她的？”
“就算手脚不干净，你把人家打成那样也过于残忍。”
“那就说是杜鹃是奸细，她是故意说谎毁我名声来损害相府形象？”
宁知月摇摇头，“这理由可信度太低，毁了你的名声并不会影响相府形象。”
换句话说，就是她在相府没有那么重要。
戳到痛处，宁挽晴铁青着脸咬了咬牙，强压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恨与不甘。
“那姐姐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求求你了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
宁知月装作沉思良久才为难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其他更大的事盖住这件事，我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我问你，你是真心心悦宋世子吗？”
虽然不知道宁知月为何突然把话题扯到宋安殊身上，但宁挽晴立马道：
“姐姐，我知道我不该觊觎世子，他身为你的心上人，妹妹就算有这样的心思也该默默吞进肚子里祝你们百年好合，只是白天事出突然，我也是一时着急求救才将心里话说出来，姐姐放心，我今后一定恪守本分不会有半分僭越。”
宁知月无所谓道：“我和他己经割袍断义，你可以毫无负担的心悦他。”
月色下，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回来的路上，我听闻有人说撞见你和他在公主府中抱作一团私会，确有其事？”
宁挽晴脸色大变，“姐姐别误会，我……”
“停。”
宁挽晴正要辩解，被宁知月制止。
“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首先我没什么误不误会的，其次，暴虐之事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其他更大的事盖住。”
“更大的事。”
宁挽晴轻声低喃，接着睁大了眼睛，“姐姐的意思是……”
宁知月拉长声音，“你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若确有其事怎么能白白被占了便宜毁了名节，既然你们都对彼此有心，想来在一起也不难，等你定下这门亲事，谁还敢妄言你如何做事。”
她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宁挽晴眼中陡然升起一丝亮光。
是啊，只要嫁给宋安殊，只要成为世子妃，那么眼下一切困境都会迎刃而解。
可她心里有些没底。
她只是一个小庶女，身份上己然配不上世子妃的位置，眼下更是声名狼藉，世子府能接受她吗？
在她的蓄意勾引下宋安殊是对她生出几分别样的情愫，但她自认为那还远没到可以让宋安殊抛下一切利益同她在一起的地步。
更何况她深知，现在宋安殊最爱的还是宁知月。
就连所谓的亲昵私会，也是她跑走时宋安殊追她到假山处她主动投怀送抱的，而后宋安殊很快就将她推开了。
看出宁挽晴的顾虑，宁知月善解人意的宽慰道：“妹妹放心，你身为相府的女儿，眼下出了这种事，相府就是你的后盾，定会为你撑腰。”
宁挽晴还是有些担忧，“可是父亲还未归家，我怕……”
“放心。”
宁知月按住她的手，定声道：
“家主不在，我就家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