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京市,国家异常现象处理总局临时指挥部。
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刺耳的警报声与仪器运作的嗡鸣交织,勾勒出一曲末日降临的序曲。巨幅电子屏幕上,那狰狞的黑色旋涡占据了整个视野,下方代表华京市的能量指数图谱红得发紫,边缘处一道不祥的血色光圈正无可挽回地缓缓收拢。
“还有两小时五十分钟,能量壁将彻底闭合。”幻影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倒计时。
指挥部内,所有人的目光如有实质,齐刷刷地聚焦在晏知瑜身上。这个不久前还是全网黑的玄学主播,此刻却成了这座城市,乃至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傅时砚深吸一口气,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如同磐石般稳定,目光坚定地投向晏知瑜:“晏顾问,你的想法,详细说。”
【来了来了,我的回合!虽然这主意听起来像是在钢丝上跳激光雨,但总比等死强!】晏知瑜内心给自己打了个气,面上依旧维持着高冷大师范儿。
她走到巨大的三维战术沙盘前,那里己经模拟出了能量壁与华京市的相对形态。
“各位,我们都清楚,这道能量壁,以我们现有的手段,不可能从外部打破,甚至难以撼动。”晏知瑜清冷的声音在指挥部内响起,“但它在隔绝我们与外界的同时,也为我们创造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场’。”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沙盘上虚点几下:“我的初步构想是,不再将这能量壁视为纯粹的‘囚笼’,而是将其视为一个可以利用的‘容器’,或者说……一个巨大阵法的外壳。”
“阵法外壳?”法医罗皱起了眉头,他是坚定的科学派,但多次事件后,也不得不承认玄学的存在。
“没错。”晏知瑜颔首,“里世界的诡异既然能布下如此庞大的能量壁,必然有其能量流动的规律和节点。我们可以尝试通过精准的引导和反向刺激,扰乱它原有的稳定结构,甚至在局部区域,将它的能量化为己用,构建一个覆盖全城的‘固城大阵’。”
【说白了,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把敌人的包围圈,变成我们的乌龟壳,最好还能带点反甲!】
“以整个华京市为阵基?”幻影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这……这需要何等庞大的计算量和能量调配?更不用说,如何找到并利用那些能量节点,一旦失误,反噬的后果不堪设想!”
“计算量和能量调配,我会负责。”晏知瑜看向幻影,“我需要你和你的技术团队,在最短时间内,根据我提供的节点参数,模拟出能量流向,并找出薄弱环节,同时,我们需要将全城所有可控的能量源——电力、地热、通讯基站的微波,甚至……”她顿了顿,“残存的龙脉地气,都统合起来,作为大阵的能源补充。”
她又转向傅时砚:“傅队,我还需要异调局所有外勤人员,以及能够调动的所有力量,包括警方、武警,乃至军队,在指定位置布设由我提供的简易增幅符文和能量引导装置。这些装置很简单,普通人经过短暂培训就能操作。”
【全民皆兵,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就问你怕不怕!】
“你的意思是……把整个华京市,变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傅时砚声音低沉,眼中精光爆闪。他瞬间理解了晏知瑜计划的疯狂与可行性。
“是,一个攻防一体,以战养战的活阵!”晏知瑜斩钉截铁,“敌人的能量壁越强,我们能‘借’到的力也就越多。而阵眼核心……”她指了指自己,“由我来担任。”
指挥部内落针可闻。
良久,法医罗艰难地开口:“晏顾问,你的‘先天道体’确实是万中无一的阵眼材料,但如此庞大的阵法,以你一人之力作为核心枢纽……你的身体和精神,会承受难以想象的负荷。”
“九死一生。”幻影补充了一句,脸色无比凝重,“根据我的初步推演,即便一切顺利,晏顾问您作为阵眼,成功率……不超过三成。而且,这个过程,对您的消耗,可能是永久性的。”
【三成?比我想的还高点。系统,听见没,给点力啊,不然我嗝屁了你上哪儿找这么优秀的宿主?】晏知瑜内心吐槽,面上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国之将倾,何惜此身。”傅时砚猛地一拍桌子,眼神锐利如刀,环视全场,“现在不是讨论牺牲多大的时候,而是讨论除了这条路,我们还有没有其他选择!”
无人应答。沉默代表了一切。
“好!”傅时砚深吸一口气,下达指令,“技术组,全力配合晏顾问,两小时内,我要看到初步的能量节点分布图和可利用能源评估报告!行动组,罗飞!”
“到!”罗飞跨前一步,身姿笔挺。
“你亲自带队,组织所有外勤,等待晏顾问的符文和装置图纸,以最快速度完成全市布设!后勤组,调动所有运输工具,确保物资畅通!研究部,将所有关于空间能量、阵法理论的储备资料,对晏顾问无条件开放!”
“是!”指挥部内,所有异调局成员齐声怒吼,压抑的士气在这一刻被傅时砚的决绝点燃。
“晏顾问,”傅时砚转向晏知瑜,目光深沉,“你需要什么,首接开口。”
“我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绘制核心符文。”晏知瑜点头,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肩上扛起的,是千万人的性命。
初步方案框架在争分夺秒的讨论中迅速搭建完成,各小组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齿轮,高速运转起来。晏知瑜站在巨大的电子沙盘前,眉心那点金色光印灼热得如同烙铁,整个华京市的哀鸣与地脉的微弱搏动,在她感知中无比清晰。
【退无可退,那就战吧。把这里,变成我们的主场,让那些杂碎们尝尝,什么叫铜墙铁壁,什么叫人民的力量!】
她正准备进入临时为她准备的静室,傅时砚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拦在她面前。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融合了担忧、决绝,以及一种晏知瑜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近乎脆弱的情绪。
“知瑜,”他声音有些沙哑,压低了声音,“跟我来一下。有一样东西,必须现在交给你。”
晏知瑜微微一怔,看着他深邃眼眸中翻涌的情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