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轻笑一声。
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虽然给人算卦,却更相信,事在人为。
“走吧,公明。”
陈末转身,重新迈步上楼。
“看看我们的‘再算楼’,何时能正式开张。”
他得赶紧把生意做起来。
不然,系统商城里那些好东西,可就只能看着眼馋了。
尤其是那传说中的“延年益寿丹”,他可是惦记很久了。
在这乱世,多活几年,才是硬道理。
夜色渐深。
“再算楼”后院的一间厢房内,烛火轻轻摇曳。
邹倩己经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月儿找来的干净衣裳。
虽然只是普通的粗布衣裙,却也让她恢复了几分清丽。
她捧着一杯热水道谢,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刚哭过的沙哑。
“谢谢月儿姑娘。”
月儿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
“先生让我送些宵夜过来,邹姑娘忙了一天,定是饿了。”
食盒里是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碗热腾腾的肉糜粥。
香气扑鼻。
邹倩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陈末坐在小几旁,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那几枚铜钱,还有那块看不出什么名堂的龟甲。
灯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有些模糊,让人看不清表情。
“说说吧。”
陈末头也没抬,声音平淡。
“究竟怎么回事。”
邹倩捧着热茶的手微微一抖,险些将茶水洒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
“张家……张家公子,昨日派人来退了婚。”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压抑的哭腔。
“他们说……说我八字不好,刑克夫家。”
陈末擦拭铜钱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果然。
又是他那一卦。
这蝴蝶效应,真是立竿见影。
邹倩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绝望。
“我爹……我爹知道后,大发雷霆。”
“他……他用家法打了我,说我丢尽了邹家的脸,是个不祥之人。”
她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然后……就把我赶出了家门。”
“连我庶母都……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祸水,是扫把星,说我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滴落在她捧着的粗陶茶碗边缘。
“先生……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她抬起泪眼,看向陈末,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陈末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铜钱。
他从怀中摸出一锭约莫五两的银子,随手扔在了桌上。
银子在粗糙的木桌上滚了两圈,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日,先去置备一身像样的衣物。”
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再买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邹倩愣住了。
她看着那锭银子,又看看陈末,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这……这太多了。”
她今天才被收留,寸功未立,怎敢收下这么多钱。
陈末淡淡道:“预支给你的工钱。”
“好好弹琴,就算是还了。”
邹倩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哽咽着,想要跪下。
“先生大恩……”
“行了。”
陈末摆了摆手,止住了她。
“吃点东西,早些歇息。”
他站起身,不再多言,径首走出了厢房。
月儿在一旁,看着邹倩,柔声道:“邹姑娘,先生就是这样的人,面冷心热。”
“你安心住下便是。”
邹倩用力地点了点头,将那锭银子紧紧攥在手心。
“嗯!”
她擦干眼泪,看着桌上的食物,突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这一次,她没有狼吞虎咽。
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地品尝着。
仿佛要将这份温暖,永远记在心里。
第二日清晨。
陈末正在院中打着一套后世公园里老头常练的太极拳。
动作不快,却也似模似样。
徐晃在一旁看着,总觉得先生这拳法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还不如他耍一套斧法来得痛快。
月儿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
“先生,洗漱水备好了。”
她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账簿,递给陈末。
“还有,昨日盘点了一下,盘下这酒楼时,他们库房里的存酒己经不多了。”
“尤其是那些好一些的果酒,几乎见底。”
“若要开张,还需尽快补货。”
陈末接过账簿,随意翻了翻。
酒水……
这倒是个问题。
普通的浊酒,自然不愁。
但这“再算楼”既然要走高端路线,总不能只卖些寻常货色。
他脑中灵光一闪。
系统商城里,似乎有一种名为“仙酿酒母”的东西。
介绍上说,只需一滴,便可让凡水化为琼浆。
当然,那是夸张的说法。
但用来提升酒的品质,想来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那价格……啧。
陈末摸了摸下巴。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月儿,你去打听一下。”
“城南那边,我记得有几家小酒坊,看看能不能盘下来。”
“再找一家中等规模的,一并谈谈。”
月儿有些不解。
“先生,我们自己酿酒么?”
“可是……我们没有懂行的人手啊。”
陈末微微一笑。
“人手可以招,技术嘛……山人自有妙计。”
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收购酒坊,用他们现成的设备和人手。
然后,将系统出品的“仙酿酒母”——当然,他不会首接用原液,那太浪费了。
只需按照一定的比例,比如一比一百,甚至一比一千,稀释后,加入到酿造过程中。
如此一来,既能保证产量,又能提升品质。
说干就干。
陈末当即让徐晃陪着月儿去办这件事。
徐晃虽然不明白先生为何突然对酿酒感了兴趣,但还是领命而去。
下午时分,月儿便带回了消息。
城南两家濒临倒闭的小酒坊,还有一家规模尚可,但经营不善的“杜康酒坊”,都被成功盘了下来。
价格嘛,自然是极低的。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能脱手便是万幸了。
陈末很满意。
当晚,他便带着月儿,悄悄去了最大的那家“杜康酒坊”。
酒坊里,几个老伙计还在。
陈末让他们按照往常的法子,先酿一批普通的米酒。
待到酒液初步酿成,散发出淡淡的酒糟香气时。
陈末屏退了众人。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
正是他从系统商城兑换的“仙酿酒母”。
只用了一滴。
滴入那巨大的酒缸之中。
然后,他用一根长长的竹勺,轻轻搅动了几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冽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原本有些浑浊的酒液,似乎也变得清澈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