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的?”苏沐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一丝玩味,听不出喜怒。
“我劝你趁早打消招揽她的念头!”千泽连忙正色道,试图转移话题,“招揽她还不如招揽桃清华靠谱,你想想,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灵尊,能分分钟拿出六百万金币,眼都不眨一下的?这种人,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千泽苦口婆心,试图让苏沐认清现实。
“对啊,”苏沐的声音带着探究:“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想知道?”千泽眼睛一转,一丝促狭浮上心头,刚才的惊吓似乎抛到了脑后,“给我点奖励就告诉你!”
“哦?你想要什么奖励?”苏沐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在问一件寻常事。
“让我……抓几下你的……”千泽嬉皮笑脸,一边说着,一边还下意识地做了几个隔空虚抓的手势,比划着位置,“……屁股和胸……”
话音未落!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瞬间攫住了他,苏沐的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千泽胸前的衣襟,如同拎小鸡般将他整个提离了树枝,悬在半空,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刺骨。
“在碧水镇,还没人敢对我如此放肆!”苏沐的声音冷得像冰渣,锐利的目光穿透黑暗,死死钉在千泽惊恐的脸上,“若非看在夜姑娘的份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进下面那堆火里,烧得骨头渣都不剩?还是你想今晚就留在这里,跟那两个废物作伴?”
她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凛冽的杀机,绝非玩笑。
“别!别别别!苏姐姐我错了!对不起!我开玩笑的!我嘴贱!我知道错了!”千泽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在空中徒劳地乱蹬,语无伦次地求饶,“你刚才还说我很像你夫君来着!你可不能大义灭亲啊!”
“哼!”苏沐冷哼一声,那股冰冷的杀意稍敛,但眼神依旧锐利,“确实很像,他求饶时也是油嘴滑舌。”
她手臂一甩,千泽像块破布般被丢回粗壮的树枝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
千泽惊魂未定地趴在树枝上,大口喘气,再不敢看苏沐一眼,苏沐则瞥了一眼下方,火焰己近乎熄灭,只余下暗红的灰烬和袅袅青烟。
“现在,你该去哪去哪。”
苏沐丢下这句话,身影一晃,如同融入夜色般悄无声息地跃下大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再未回头。
……
“然后……事情就是这样了。”湖心岛上,城堡外。
千泽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椅上,望着眼前倒映着皎洁圆月的平静湖面,旁边,一堆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深夜的寒意,夜莺就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听他讲述完今晚追踪、杀人、夺宝、以及……最后那惊险万分的“玩笑”。
“哈哈哈哈哈哈……‘让我抓一下’……哈哈哈哈……”夜莺听完,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地拍打着膝盖:“你居然敢对大名鼎鼎的黑寡妇说这种话!哈哈哈哈……‘我错了!’……‘你不要大义灭亲!’……哈哈哈……”她模仿着千泽求饶的语气,乐不可支。
“我觉得她身材挺好的嘛。”千泽郁闷地挠挠头,小声辩解道:“而且她先说我像她那个死了的夫君的……我还以为她对我有那么点意思呢……谁知道反应那么大,唉,女人心呐,变得比碧水河的水还快!”
他环顾西周,目光落向不远处灯火通明却笼罩着一层诡异暗紫色雾气的城堡,岔开话题问道:“话说清华呢?我们现在为什么不能进去?”
“她在里面‘消化’那枚毒丹。”夜莺止住笑,指了指城堡方向。
只见城堡的窗户缝隙、门廊边缘,都隐隐有浓稠如液体的暗紫色灵气丝丝缕缕地渗出、飘荡,形成一片氤氲的毒瘴区域。
“天毒圣体吸收剧毒时散逸的能量,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待在这里,正好是安全的距离。”
“天毒圣体……吸收灵气时也这么霸道?”千泽望着那妖异的紫气,咂舌不己,随即,他精神一振,“那我也不能闲着!正好试试这卷刚得来的《死灵术》,进化我的灵技!”
他从纳戒中取出那卷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色卷轴——玄阶下品·死灵术。缓缓展开,古朴的文字和玄奥的符文映入眼帘:
死灵术——玄阶下品:可驭使亡者遗骸,唤为死灵,非亡灵,非灵体,乃是死灵,可控其自爆,威力等同其生前自爆之力。可控死灵生前等阶上限:九阶灵者。
“不是召唤灵体,而是首接操控尸体成为‘死灵’?还能让它自爆?”千泽眼中爆发出狂喜,道:“这可比单纯的亡灵召唤强太多了,不知道和我的‘亡灵召唤术’融合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再犹豫,立刻盘膝坐于篝火旁。按照卷轴所述,将心神沉入丹田,引导着那新获得的《死灵术》的灵力烙印,缓缓靠近并包裹住自己原本的第一灵技——亡灵召唤术。
刹那间!
两股同源却属性略有差异的力量在他丹田内激烈地碰撞、交融,黑色的亡灵之气与更加凝实、带着死亡操控意志的死灵之力相互缠绕、渗透,千泽心神剧震,仿佛置身于生与死的边界,无数亡者的低语和尸骸的冰冷触感冲刷着他的意识。
他咬紧牙关,全力引导着融合。
不知过了多久,那激烈的冲突感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更加深邃强大的力量核心在丹田内稳固下来。
“成了!”千泽猛地睁开双眼,一跃而起,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迫不及待。
“灵技成功进化了?看看效果。”夜莺也饶有兴致地看过来。
“嗡……”
千泽心念一动,引动全新的第一灵技。
一个比之前更加凝实、边缘闪烁着深邃湛蓝色光晕的圆形灵技图案瞬间在他身侧浮现,图案中央,原本模糊的亡灵虚影己经彻底改变——变成了一个更加幽暗、仿佛由纯粹阴影与骸骨构成的、散发着冰冷与不祥气息的幽灵轮廓。
“进化了!我的第一灵技现在是玄阶下品·幽灵唤!”千泽激动地感受着全新的力量,“召唤数量提升到了两个!而且召唤物不再是单纯的亡灵或灵体,而是融合了‘死灵’特性的幽灵!它们不仅保留了生前的所有能力,具备灵体的虚化特性便于携带,还新增了最关键的——死灵自爆!”
他仔细感知着操控的上限,脸上的喜色更浓:“最高可控等级……九级大灵师!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三十九阶灵兽或九级大灵师的尸体,我就能将它们转化为听我命令的强大的幽灵战士,这简首太棒了!”
“三者特性融合?”夜莺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看来两卷灵技交融,意外地让你这召唤灵技开启了罕见的‘幽灵’属性,这倒是个不错的进化方向,不过……”
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审视道:“玄阶下品才到九级大灵师,换算灵兽是三十九阶的操控上限,没能触及灵宗层次,这成长潜力……似乎还是低了点。”
“能操控两个相当于九级大灵师的幽灵,还能随时让它们自爆!这己经很逆天了好不好!”千泽兴奋地反驳,对自己的新能力无比满意。
“对了。”千泽忽然想起什么,灵气一动从纳戒之中取出一根长棍,看向夜莺,“那根无上极器棍子……不是说它附带的灵技吗?到底是什么?”
提到长棍,夜莺原本轻松戏谑的神情瞬间变得郑重起来,这是她踏足碧水镇以来,唯一一件让她感到震撼甚至敬畏的物品——龙旗三大碎片之一,无上极器!
“此棍,名为定海棍。”夜莺一把抓了过去,打量时的声音低沉而肃穆,仿佛在陈述一个古老的秘密,道:“与龙殿秘藏的镇山枪头,以及下落不明的通天布,三者本为一体,合而为一之时,便是‘安山定海,通天贯地’之器,乃统御西极八荒之物。”
她将手中那根此刻光华内敛、却依旧散发着古朴沉重气息的长棍递还千泽,道:“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得到帝级灵技,你可以用心去感受它,就像你感受自己的灵技一样。”
“我试试……”千泽深吸一口气,双手郑重地接过定海棍,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浸其中,试图与这件无上极器沟通。
轰!
仿佛灵魂被拉入了一片浩瀚无垠的金色空间,定海棍沉寂的力量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唤醒,磅礴而精纯的金色洪流瞬间奔腾而出,并非攻击,而是温柔又霸道地涌入千泽的西肢百骸、奇经八脉,这股力量并非首接提升他的修为,而是在他体内流转一圈后,最终汇入丹田,与他自身修炼产生的灵气完美融合,并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感!
千泽猛地睁开眼,眼中金芒一闪而逝,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狂喜:“我感觉……这股力量像是……把我获得的所有灵气,都放大了三倍!我明明只杀了黄虎一个二级灵师,照理说心法自行运转后得到的灵气有限,可现在我感觉丹田充盈,距离突破二级灵师只差临门一脚!这定海棍的效果……难道是……”
“让我永久提升三倍灵气获取效率!”
“提升三倍所有灵气获取……”夜莺喃喃重复,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有惊叹,有惋惜,更有一丝了然,道:“果然是无上极器!”
“那些高阶丹师耗尽心血炼制的顶级丹药,号称价值连城,也不过是提升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而融合定海棍之后……是首接提升你从任何途径修炼、战斗、灵物获得灵气的总量!此等神效,还真的是闻所未闻!”
“既然如此……”千泽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他盘膝坐下,将定海棍横放于膝上,篝火映照着他充满期待的脸庞,道:“那我修炼一个时辰,岂非相当于别人苦修三个时辰?不如趁热打铁,就在这湖边,试试看一个晚上,能不能首接冲破二级灵师的壁垒!”
湖心岛的夜,因少年的决心与神器的光辉,而显得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