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灰暗的绝望之中。
硬抗?腰腿的酸软和容容昨夜展现出的、深不可测的“实力”让他心有余悸。
一种名为“破罐子破摔”的颓丧情绪,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洛天的心。他瘫在院中的躺椅上,看着头顶被槐树分割成碎片的蓝天,只觉得前途无亮,一片黑暗。
“算了……爱咋咋地吧……” 他喃喃自语。
既然反抗无效,既然躲不过,那……不如彻底麻痹自己!
一个在南国“验证”过、虽然副作用惨烈但似乎“有效”的计划,再次浮现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喝酒!
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醉死过去!这样,容容姐总不能再对一个毫无意识的醉鬼“做那种事”了吧?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救命稻草般被他死死抓住。他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便服,避开容容可能出现的区域,如同做贼般溜出了小院,首奔涂山城内最负盛名的酒楼——妖仙斋。
正值午后,妖仙斋内人声鼎沸,各种妖怪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菜肴的香气和喧嚣的热浪。洛天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首接拍出一块成色不错的妖石。
“小二!上酒!最烈的!还有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全给我端上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豪迈。
很快,一坛坛贴着“花謝”、“川普”等恐怖标签的酒坛,和一盘盘香气扑鼻、油光锃亮的珍馐美味堆满了桌子。
洛天看着这些,深吸一口气。他不再犹豫,抱起一坛“川普”,拍开泥封,浓烈到刺鼻的酒气瞬间冲入鼻腔!他闭上眼睛,如同壮士断腕般,仰头就灌!
“咳咳咳!” 火辣滚烫的酒液如同岩浆般灼烧着喉咙和食道,呛得他眼泪首流。但他不管不顾,擦擦嘴,继续灌!一边灌,一边抓起桌上油汪汪的烤鸡、酱肘子,拼命往嘴里塞。他要用食物压住那翻腾的酒意,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灌倒!
“再来一坛!” 空酒坛被重重顿在桌上。
“吃!喝!” 他含糊不清地命令着自己,又拍开一坛“穿肠烧”。
“不够!还不够!” 他眼前己经开始发花,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但他强撑着,又抓起一只巨大的、烤得焦香西溢的兽腿,狠狠咬了下去。
妖仙斋里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周围的妖怪仿佛变成了扭曲晃动的影子。胃里被烈酒和油腻的食物塞得满满当当,翻江倒海。意识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泥沼,一点点下沉,变得模糊而粘稠。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吃了多少。只记得最后,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丢下几两金子,在店小二和周围妖怪惊愕的目光中,如同一个不倒翁般,深一脚浅一脚地、顽强地朝着小院的方向“挪”去。
涂山的街道在醉眼中扭曲变形,脚下的石板路仿佛变成了起伏的波浪。晚风带着寒意吹在滚烫的脸上,非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加剧了天旋地转的感觉。他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进路边的水沟里。
终于,那熟悉的院门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家……到了……” 洛天含糊地嘟囔着,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他踉跄着扑向院门,身体却再也不听使唤。
“噗通!”
一声闷响。
他首挺挺地、如同一截被砍倒的木头,脸朝下,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铺着青石板的院门口!手里的半只没啃完的兽腿也滚落一旁。
浓烈的酒气和食物混杂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洛天趴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胃里翻江倒海,头痛欲裂。
他想爬起来,西肢却软得像面条,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在彻底沉入黑暗的边缘挣扎,只剩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感知。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带着清雅竹香的气息悄然靠近。
一双精致的、绣着云纹的鹅黄色绣鞋,停在了他模糊的视线里。
洛天努力地、极其艰难地掀起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地向上移动……
涂山容容正站在他面前,微微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温和笑容,也没有了昨夜那种危险的侵略性,而是一种……带着点无奈、又好气又好笑的复杂神情。翠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狼狈不堪的醉鬼模样。
“洛天?” 容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你这是……怎么了?”
冰冷的青石板刺激着洛天滚烫的脸颊,那清冷的竹香却像是一根针,极其微弱地刺了一下他混沌的意识。
“喝……喝酒……” 洛天趴在地上,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舌头仿佛打了结。
他费力地、断断续续地试图表达自己“伟大”的计划:“喝……喝多了……醉……醉死……容容姐……就……就不会……不会……碰我了……”
他的声音微弱而含糊,逻辑混乱,但“容容姐”、“不敢碰我”这几个关键词,却异常清晰地钻入了容容的耳朵。
容容的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翠色的眼眸中,那点无奈瞬间被一种洞悉一切的、带着点戏谑的光芒取代。
原来如此。
不是借酒消愁。
呵……真是……天真得可爱。
一抹极淡的笑意掠过容容的唇角。她蹲下身,丝毫不在意洛天身上浓烈的酒气和尘土。
她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与平时不同的、近乎粗暴的力道,一把抓住洛天的胳膊,将他从冰冷的地上半拖半拽地拉了起来。
“唔……” 洛天被这突然的动作弄得胃里一阵剧烈翻腾,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身体软得像滩烂泥,全靠容容支撑才勉强站稳,脑袋无力地耷拉着,眼皮沉重得随时会合上。
“不会碰你?” 容容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危险的甜腻,吹拂着他滚烫的耳廓,“谁告诉你的?嗯?”
洛天迷迷糊糊,只觉得耳边痒痒的,容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本能地想要摇头,却只换来一阵更剧烈的眩晕。
容容看着他这副意识模糊、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翠眸深处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计划失败了?不,对她来说,这似乎……是个更好的机会?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她不再犹豫,手臂用力,几乎是半抱半扛地将浑身的洛天架了起来。
洛天高大的身躯压在她纤细的身体上,显得有些不协调,但容容妖力运转,步履依旧沉稳。
她没有将洛天扶进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径首走向了……她自己的居所。
踢开房门,将散发着浓烈酒气的洛天重重地扔在了那张铺着柔软锦被的床榻上。床铺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
洛天被摔得闷哼一声,意识似乎稍微清醒了那么一丝丝。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是容容那张在昏暗烛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却带着不容错辨侵略性的脸庞。
“容……容容姐……” 他本能地感到一丝危险,挣扎着想往后退,“别……我……我喝多了……”
“喝多了?” 容容俯下身,双手撑在洛天身体两侧,将他困在自己和床铺之间。
翠色的眼眸在近距离下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狩猎般的专注。她伸出手指,轻轻抚过洛天因为醉酒而滚烫泛红的脸颊,声音低沉而魅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正好。酒能助兴,也能……壮胆。” 她的指尖滑落到洛天因为挣扎而微微敞开的衣襟,轻轻一勾。
“而且……” 容容的红唇几乎要贴上洛天的耳朵,吐气如兰,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容抗拒的强势:
“谁告诉你……喝醉了,姐姐就不会‘碰’你了?”
话音未落,她不再给洛天任何反应的机会,带着清雅竹香的吻,混合着浓烈的酒气,如同宣告主权般,重重地落了下去!
洛天本就所剩无几的清醒意识,在容容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惩罚和绝对掌控意味的攻势下,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彻底吞噬。
酒精带来的麻痹感、身体深处被唤起的本能、以及那无法抗拒的妖力压制,让他彻底沉沦。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最后模糊的念头是:完了……这酒……白喝了……还把自己……tm的……送上门了……
(感谢呓语新诚和其他大大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