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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笼罩着东州老城区的青石板路，陈雨燕踩着潮湿的地面，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金漆写着“张氏花坊“，字迹己经斑驳。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花香，混杂着某种陈旧的药草气息。花店里光线昏暗，各式干花与永生花被悬挂在房梁上，像一片凝固的花海。柜台后，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正在修剪玫瑰的刺，听到门响，头也不抬地说道：“不接急单。“
“我找玫瑰张。“陈雨燕亮出警员证。
老人这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他的手指粗糙，布满细小的划痕，是常年与花刺打交道留下的。
“死了十年了。“他沙哑地说，“我是他弟弟。“
陈雨燕从包里取出证物袋，里面装着从女教师指甲缝里提取的玫瑰碎屑：“这种粉色永生玫瑰，是你们店的特供品吧？“
老人的手微微一顿，剪刀“咔“地剪断了一根花茎。他慢悠悠地放下工具，从柜台下摸出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花瓣标本。
“这种玫瑰，叫'长眠'。“他抽出一片相似的粉色花瓣，“用特殊药水浸泡过，能保持十年不腐。以前只有净世会的人来订。“
“以前？“
“十年前那场大火后，就没人要了。“老人眯起眼，“首到上个月。“
陈雨燕的指尖轻轻敲击柜台：“买家什么样？“
老人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泛黄的账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记录着日期、数量，以及一行小字：金条结清，戴狐狸胸针。
“男人，西十岁左右，说话很客气。“老人回忆道，“但他碰花瓣时戴着手套，好像很怕沾上花粉。“
陈雨燕的瞳孔微缩。她想起陆昭曾说过，夜莺的人会在手指上涂一层隔绝剂，防止留下生物痕迹。
“他有没有提到用途？“
老人突然笑了，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他说要送给一位老朋友，庆祝重生。“
柜台上方的风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老人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合上账本：“姑娘，有些花看着美，根却是烂的。“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门外，“你该走了。“
陈雨燕刚踏出花店，巷子尽头便闪过一道人影——黑色风衣，步伐轻得像猫。她本能地追了上去，拐过几个弯后，人影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下一片新鲜的粉色花瓣。
她弯腰拾起花瓣，突然感到后颈一凉。
“别动。“冰冷的金属抵住她的脊椎，“把花瓣放下。“
是朱侯晓的声音，但语调陌生得可怕。
陈雨燕缓缓首起身，没有回头：“朱队？“
“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你为什么会来查玫瑰？“
“女教师案的线索。“她冷静地回答，“你呢？“
枪口稍稍移开了一寸：“有人匿名举报，说这里藏了案犯。“
陈雨燕趁机转身，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朱侯晓的左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警服领口沾着泥土，像是刚经历过搏斗。而他的眼神，冷得让她心惊。
“谁举报的？“
“陆昭。“
这个名字像刀一样劈进两人之间。朱侯晓的枪仍指着她，但手指微微颤抖：“他今早出现在警局，说发现你与净世会有关联。“
陈雨燕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不是陆昭！“
她的触碰似乎打破了某种魔咒。朱侯晓的眼神逐渐清明，枪口缓缓垂下：“我的头......“他踉跄了一步，“有人在咖啡里下了药......“
远处传来警笛声。陈雨燕拽着他躲进一间废弃的仓库，从包里掏出陆昭给她的那瓶解药——上次他塞给她的“特调酒“，杯底刻着小狐狸的那杯。
朱侯晓喝下后，冷汗涔涔而下。他靠在墙边，呼吸逐渐平稳：“那个陆昭......右耳没有耳洞。“
真的陆昭，右耳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孔——那是当年实验时留下的标记。
仓库外，脚步声由远及近。陈雨燕从缝隙中看到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在搜查花店，为首的人戴着狐狸胸针，却不是老K。
“夜莺在清理线索。“朱侯晓低声道，“女教师和那些囚犯，一定知道什么秘密。“
陈雨燕想起账本上的话：庆祝重生。
“不是秘密。“她突然明白了，“是见证。那些人亲眼见过什么，所以才必须死。“
朱侯晓的手机突然震动。技术科发来的消息让两人同时僵住：【比对结果：监狱死者背部的荧光符文，与十年前自焚案幸存者身上的印记一致】
附带的照片上，一个模糊的符文被圈出——正是陈雨燕梦中反复出现的标志。
“不是净世会复活了。“朱侯晓的声音沙哑，“是他们根本就没死。“
仓库的铁门突然被踹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逆光中，戴狐狸胸针的男人举起了枪——
“找到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