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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罐神器”的祭坛余威尚在漠北部落缭绕，州府林记后院那台垂死的真空封装机己彻底熄火。空间核心那行猩红的【15%】如同风中残烛，盐政督察的官船压境在即。柳家的反扑，却率先在另一个战场燃起狼烟——林记的命脉“花神皂”，正被劣质仿品疯狂蚕食！
青石驿总号库房，春桃捧着一摞各地分号急报，小脸气得通红：“小姐！云州、平阳、甚至州府！市面突现大批‘百花香胰’！外形、香味皆仿我‘十二花神皂’！定价仅三成！皂体粗劣，洗后皮肤干痒起疹！客商纷纷退货！加盟店苦不堪言！”
林飒指尖捻过一块仿品。皂体松散，色泽浑浊，刺鼻的劣质香精味掩不住底料的腥臊。意念沉入空间废墟，榨取最后微能：
【调用：基础化学分析模块…目标：仿品皂体成分…分子结构比对…】
【模拟投射…能源消耗：0.001%…核心状态：14.999%…】
微弱的能量波动散开，视野中浮现出仿品皂体放大后的微观图景——杂乱无章的油脂分子（劣质猪油）与过量碱液（烧碱）粗暴混合，形成粗糙多孔的结构，如同废墟！
“柳家。”林飒声音淬冰。釜底抽薪，毁她根基！此战，必须杀鸡儆猴！
“春桃，备状纸。告‘云香斋’东主钱满仓（金牙案苦主）、‘丽人坊’掌柜孙二娘，制售伪劣，侵害林记‘花神皂’秘方！三日后，州府衙门，对簿公堂！”
三日后，州府衙门。
“威——武——！”
水火棍敲击青石地板的闷响回荡。知府孙有德高坐堂上，脸色阴沉（裤衩击鼓的阴影犹在）。堂下左侧，林飒素衣而立，神色平静。右侧，肥头大耳、满口金牙的钱满仓（他刚花重金补全了金牙），和浓妆艳抹、眼神闪烁的孙二娘，在各自重金聘请的状师簇拥下，趾高气昂。
林飒的状师，正是当初在“假牙嵌柜”案中一鸣惊人的贾聪明。此人尖嘴猴腮，眼珠滴溜乱转，此刻正捧着厚厚一叠状纸，唾沫横飞：
“青天大老爷明鉴！林记‘花神皂’，乃林仙姑采百花之精，融天地灵气，以无上秘法凝炼而成！皂体如玉，触手生温，洗后留香，滋养肌肤！此二人！”他戟指钱、孙，“利欲熏心！窃取仙方皮毛！以劣油（猪油）滥碱（烧碱）粗制滥造！其皂如土坷，味似骚膻！用之则肤裂如旱地！害人匪浅！更辱我林记清誉！求大人严惩！赔偿损失！并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放屁！”钱满仓气得金牙乱颤，拍案而起，“什么仙方秘法？胰子就是胰子！猪油加碱，天经地义！林飒能做，我钱满仓为何做不得？！你说我皂劣？证据呢？！空口白牙，血口喷人！”
“就是！”孙二娘扭着腰肢帮腔，“百花香胰，物美价廉！百姓喜爱！你林记卖得贵，还不许我们给穷苦人实惠了？什么肤裂起疹？定是他们自己身子娇贵，或是用了别家的脏东西赖我们！”
双方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孙有德被吵得头疼，惊堂木一拍：“肃静！林氏，你告他二人窃取秘方，仿制伪劣，可有实证？”
“有！”贾聪明抢答，从袖中珍重地取出一卷厚纸，当庭展开！
哗——！
堂上堂下，瞬间死寂！
只见那纸上，密密麻麻画满了无数扭曲缠绕的线条、圆圈、三角符号！彼此勾连，复杂如天书！更诡异的是，某些结构旁还用朱砂标注着“C17H35COO- Na+”、“硬脂酸根”、“钠离子”等鬼画符般的文字！
“此乃何物？！”孙有德看得眼晕。
“回大人！”贾聪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神圣感，“此乃林仙姑以无上神通，窥见‘花神皂’本源所绘——皂灵分子真形图！此图所示，乃构成仙皂之亿万‘皂灵分子’本相！其形其性，玄奥莫测！非仙法不可窥全貌！”
他手指点向图中一处由十几个圆圈和线条组成的复杂结构（硬脂酸钠分子式）：“大人请看！此乃仙皂主魂‘玉蕊脂灵’！其形如并蒂莲花，环环相扣，暗合天道！再看仿品！”他又抖开另一张纸，上面是同样位置，却画着一堆杂乱无章、歪七扭八的线条和黑点（劣质皂微观想象图）！
“此乃钱满仓、孙二娘所制劣皂之‘残魄分子’！形如饿鬼缠身，支离破碎！戾气冲天！正是此等残魄戾气，侵染肌肤，方致干痒溃烂！”
“分…分子？皂灵？”孙有德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那鬼画符看得他脑仁疼。
钱满仓和孙二娘更是傻眼！什么分子皂灵？听都没听过！
“妖言惑众！”钱满仓的状师刁有才（柳家暗中指派）跳了出来，指着图纸嗤笑，“什么真形图？分明是鬼画符！欺瞒公堂！大人！此图荒诞不经，岂能为证？！”
“荒诞？”贾聪明小眼一眯，猛地转向林飒，“东家！可否请动一位‘皂灵分子’显化真身，上堂作证？让这无知之辈，亲见仙家玄妙！”
满堂哗然！
“分子上堂作证？！”
“疯了！真是疯了！”
“林仙姑真能拘来皂灵？”
林飒面无表情，微微颔首。意念沉入空间废墟，压榨最后一丝微能：
【调用：基础全息投影模块…静态分子结构3D模型…局部微缩投射…】
【能源消耗：0.001%…核心状态：14.998%…执行…】
嗡！
堂中光线微微一暗！在林飒身前三尺虚空处，一点微光骤然亮起！迅速拉伸、扭曲、凝聚！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一个由无数细密光点构成的、约莫拳头大小、缓缓旋转的复杂立体结构模型（硬脂酸钠分子放大版），凭空浮现！光点璀璨如星，线条流转如银河！那并蒂莲花般的优雅结构，在昏暗公堂中熠熠生辉！散发着神秘而静谧的光晕！
“皂…皂灵显圣了！”有衙役失声惊呼！
“天爷啊！真…真有分子！”围观百姓吓得跪倒一片！
钱满仓的金牙差点惊掉！孙二娘一屁股坐在地上！
“肃静！”孙有德强自镇定，声音发颤，“此…此物便是‘分子’？”
“正是！”贾聪明对着那旋转的光影深深一揖，“此乃‘玉蕊脂灵’本尊！请大人问话！”
孙有德：“……”
问…问话？问一团光？他硬着头皮，对着那光影干咳一声：“呃…‘分子’…你…你可是林记花神皂之灵？”
光影静静旋转，毫无反应。
“……”孙有德老脸尴尬。
“大人！”贾聪明连忙道，“皂灵尊贵，需以仙家之礼相待！且其无形无质，言语非凡人可闻！然其真形在此，便是铁证！仿品劣皂，绝无此等仙灵之姿！其残魄戾气，更不敢近此圣光！大人请看！”
他猛地抓起一块“百花香胰”，狠狠砸向那旋转的光影！
皂块穿过光影，毫无阻碍，“啪嗒”掉在地上！而那光影依旧璀璨旋转，毫发无损！
“看！”贾聪明激动大喊，“邪秽不敢近圣！仿品之浊，见光即溃！此乃天证！”
“妖法！定是妖法！”刁有才脸色煞白，强辩道，“此光影必是林飒妖术幻化！不足为凭！”
“幻化？”贾聪明冷笑，猛地指向钱满仓，“钱掌柜！你既说天下胰子皆猪油碱水！敢不敢将你怀中那枚‘护身金牙’（钱满仓总爱显摆），投入此光影之中？！若金牙无损，便算我幻术！若金牙被圣光所噬…嘿嘿，那便是你心中有鬼！金牙乃仿制我林记秘方所得之赃物！”
钱满仓：“！！！”
他下意识捂住嘴！那金牙是他命根子！更是他“清白”（自认）的象征！投入这诡异光影？万一真没了怎么办？！
“我…我不投！”钱满仓脸色惨白，连连后退，“你这是妖法害人！”
“大人！”孙二娘也尖叫，“他这是要害钱掌柜！请大人做主！”
“够了！”孙有德被吵得头大如斗！他看着那旋转的光影，又看看地上那块仿品皂，再想想林飒那些层出不穷的“仙法”…心中天平己然倾斜！这光影玄奥莫测，绝非人力可为！钱孙二人做贼心虚，连金牙都不敢试！定有猫腻！
“此光影…玄奇莫测，确非凡物。”孙有德斟酌着词句，“虽…虽不能言语，然其形其质，己证林记皂品非凡。钱满仓、孙二娘所制之皂…”他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那块劣皂，“粗劣不堪，害人不浅！本官判…”
“大人且慢！”刁有才急中生智，猛地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纸，“此乃‘云香斋’祖传胰子秘方！白纸黑字！与林记无关！请大人明鉴！”
“哦？”孙有德接过，扫了一眼。纸上写着“猪胰脏一副，草木灰三斤，豆粉二两…”正是最原始的猪胰皂方子。
“林氏！”刁有才得意道，“此方流传百年！岂是你林记独有？仿制之说，纯属诬告！”
“祖传秘方？”贾聪明嗤笑一声，再次指向那旋转的光影分子，“敢问刁状师！你家祖传秘方，可能炼出此等‘玉蕊脂灵’？可能拘来分子上堂？若不能…便是窃取仙方，妄改祖训！罪加一等！”
“你…你强词夺理！”刁有才气结。
“是不是强词夺理…”贾聪明眼珠一转，忽然对着光影躬身，“皂灵尊上！此刁状师污您为凡俗猪胰！亵渎仙灵！您…您可要显圣惩戒啊！”
光影依旧旋转，毫无反应。
刁有才刚松口气。
贾聪明却猛地一拍大腿，指着刁有才脚下：“哎呀！皂灵怒了！降下神罚了！刁状师！你鞋底！”
众人齐刷刷看向刁有才脚下！
只见他皂靴边缘，不知何时，竟沾染了一小片淡黄色的、粘稠的…鸟粪？！（不知哪飞来的麻雀路过“馈赠”）
“啊？！”刁有才低头一看，脸都绿了！
“看！”贾聪明煞有介事，“皂灵最洁！岂容污秽亵渎？此乃神罚！警示尔等心术不正！秽气缠身！”
“噗嗤！”堂下不知谁没忍住。
“胡说！这是鸟屎！”刁有才气急败坏，想跺脚甩掉，又怕当堂失仪。
“鸟屎？”贾聪明摇头晃脑，“早不落晚不落，偏偏此时落于你足下？若非皂灵显圣，便是…”他目光扫过钱满仓和孙二娘，“…你二人所制劣皂秽气冲天，招引污秽！连累状师！”
钱满仓、孙二娘：“？？？”
“够了！”孙有德实在受不了这闹剧，惊堂木狠狠一拍！“公堂之上，成何体统！林氏光影玄奇，钱孙二氏劣皂害人，证据确凿！本官判：钱满仓、孙二娘，即刻停止制售‘百花香胰’！赔偿林记损失各白银千两！当堂具结！退堂！”
“大人！冤枉啊！”钱满仓、孙二娘哭天抢地，被衙役拖了下去。刁有才看着鞋底的鸟粪，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人群散去。贾聪明得意洋洋地收起那卷“分子真形图”，对着光影又拜了拜（光影在林飒控制下缓缓消散）。他凑近林飒，压低声音：“东家，那刁有才…是柳家的人。他刚才掏祖方时，袖袋里还掉出个柳家‘听涛阁’的腰牌！被我用脚踩住了！您看…”
林飒目光微凝。柳家…终于浮出水面了。
“腰牌留下。”林飒声音平淡，“今日堂上光影，乃‘分子证人’。此名甚好。传出去。”
“是！”贾聪明心领神会。
州府柳家别苑。
柳映红听着心腹汇报公堂闹剧，指尖捏碎了一朵牡丹。
“分子证人？光影作证？”她美眸含煞，“好一个林飒！装神弄鬼，欺世盗名！”她目光扫过桌上那份刚到的密报——盐政督察萧墨宸己至州府行辕，三日后将彻查盐务。
“刁有才这个废物！”柳映红将茶盏狠狠掼在地上，“让他去搅混水！反倒让林飒借机扬名！分子证人？呵…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分子’，能不能在盐政的铁秤上…显出原形！”
她望向窗外，运河上柳家的盐船正缓缓卸货，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传令下去，盐仓…该‘清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