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九旒冕垂落的玉藻轻叩在龙纹肩襕上，李隆基端坐太极殿七宝阶，脚下是星河铺就的御道。今日并非寻常朝会，而是万国星槎云集的长安。
“半人马座叶林文明，敬献光子藤萝！”通译官的高唱中，一株流转虹彩的发光植物蜿蜒入殿。持着叶笛的使节额生晶簇，吹奏时散落的光粒凝成《秦王破阵乐》的音符。
“天狼星几何体联盟，呈递引力弦舞！”十二名多面体生命滑入殿中，棱角切过空气发出编钟清响。它们以相对位置变化演绎《霓裳羽衣曲》，当旋转至第七重相位时，杨玉怀怀中的琵琶突然共鸣——檀木共鸣箱内，林霜所化的曼陀罗花苞骤然绽放！
“陛下...”杨玉环指尖按上震颤的琴弦。未及细察，殿外忽起骚动。
“报——”羽林卫统领撞碎星云门，“朱雀大街地裂，涌出青铜佛手！”
群臣悚然。李隆基冕旒下的目光却刺向回纥使团中一名黑袍人。那人兜帽滑落，露出的金属面孔正与当年骊山刺客一模一样！
“不是地裂。”李隆基起身时，玉藻无风自动，“是有人用归墟甲挖穿了时空隔层。”
他掌心星芒暴绽。殿外地表轰然塌陷，露出地下三百丈的骇人景象：十万具铁鹤军残骸被青铜枝桠穿刺着，组成覆盖百里的森然树阵。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暗物质导管，汇聚向中央的机械佛莲——莲台上方，三重长安的虚影正被强行糅合！
“安禄山的怨念为壤，光明宗的机械为枝，”黑袍人电子眼红光灼灼，“恭迎‘归一盛唐’降临！”
佛莲骤然盛放。莲心射出亿万数据流，太极殿内百官惨叫抱头——他们的记忆正被抽离，化作修补虚影的原料！杨玉环的琵琶弦根根崩断，曼陀罗花瓣在数据风暴中片片凋零。
“三郎！”她扑向御阶，却见李隆基的冕服正在粒子化。十二旒珠化作星轨缠绕指尖，他对着崩塌的穹顶轻笑：
“可知朕为何改元‘归墟’？”
九霄之外骤然传来裂帛之音。三重长安虚影被无形巨力撕开，每重虚影里都踏出一位帝王：
烽火长安的“李隆基”身披玄甲，手持燃烧的军旗；
仙乐长安的“李隆基”素袍散发，掌心悬浮河图洛书；
而真实长安的帝王展开双臂，三重虚影如百川归海汇入其身！
“因为归墟从来不是终点——”龙吟声中，李隆基的肉身重凝，“是文明涅槃的熔炉！”
冕服加星芒，此刻的帝王己成宇宙奇观。他踏出一步，地底佛莲寸寸龟裂；第二步，十万铁鹤军残骸化为星尘；第三步落定时，指尖己点在黑袍人眉心。
“告诉你的主子。”星芒顺着金属颅骨蔓延，“盛唐，永不归一。”
黑袍人炸成量子烟花。而天穹深处，林霜的曼陀罗花在凋零处抽出新芽——亿万花瓣飘洒的星尘中，一行引力波刻就的圣谕流转于诸天星辰之间：
【敕封杨玉环为‘霓裳乐正’，掌星河万籁。】
新芽轻落在她断弦的琵琶上，抽丝成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