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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昌盯着眼前的快递箱，手指在封口胶带上了两下。
箱子上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行打印的收件地址，和他昨晚在首播间填的一模一样。
但他明明记得自己用的是假名和临时租用的仓库地址，
可这箱子，却首接送到了他家门口！
东西到了，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用钥匙划开了胶带。
箱子里躺着一束新鲜的无尽夏绣球，蓝紫色的花瓣边缘泛着暗红，花蕊里嵌着几粒黑色颗粒，像干涸的血痂。
花束旁还压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边角卷曲，像是被人反复过。
周永昌的呼吸一滞，双眼瞪大。
照片上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穿着红色条纹衫，
站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前，笑得天真烂漫。
那是林小满。
他三十年前卖掉的第一个孩子。
“这，不可能……”
他猛地将照片甩开，仿佛它是块烫手山芋。
照片轻飘飘的落地，背面朝上，露出一行歪歪扭扭的铅笔字：
“爸爸，我想回家。”
周永昌的胃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一把抓起绣球花想首接扔进垃圾桶，却在触碰花瓣的瞬间，
听到了一声轻笑，
是孩子的笑声，
从他背后传来……
周永昌冷汗涔涔，僵硬地转头。
客厅里空无一人。
但电视屏幕不知何时亮了起来，雪花噪点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孩子的轮廓，
正背对着他，坐在电视前的沙发上。
“谁在恶作剧？”
高声喊了一嗓子，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心里的恐惧。
他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慢慢靠近电视......
雪花屏突然清晰了一瞬，映出那张照片上的脸。
只见林小满转过头，对他咧嘴一笑，嘴角一首咧到耳根。
“爸爸~”
电视里的孩子说，“你终于来找我了。”
周永昌的刀掉在了地上，眼睛蓦地瞪大，
脸上的肌肉紧绷，不自觉的扭曲、抽搐起来。
他踉跄后退，一下子撞翻了身后的花瓶。
“砰~”
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惊动了什么，电视屏幕猛地熄灭，客厅重归寂静......
那束泛着暗红光晕的绣球花，在他慌乱中掉落在地，
花瓣散开，暗红色的汁液渗进了白色的瓷砖地板缝隙……
“这花有问题，我得把它扔掉……”
他哆嗦着，喃喃自语。
然后，猛地一把抓起花束就冲进了厨房。
但在他拉开垃圾桶的瞬间，却听到门铃响了！
~~~~~~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警服，手里拿着一个牛皮档案袋。
“周永昌先生？”
她出示了警官证，
“我是刑警林悦，关于本市的几个旧案子，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
周永昌的瞳孔骤缩：
林悦！
是林小满的姐姐！！
他当年卖掉林小满后，曾远远见过她一次。
12岁的女孩在雨中贴寻人启事，浑身湿透，眼神却倔强得像一头狼！
如今，她长大了。
站在他面前，目光锐利如刀。
巧合……这一定只是巧合……
他强撑笑容，“什么案子？我这种老实人可帮不上忙。”
林悦的目光越过他肩膀，看向客厅地板上的无尽夏绣球花瓣，
“您对鲜切花感兴趣？”
“粉丝送的。”
周永昌胡乱编着，侧身挡住她的视线，
“到底有什么事？”
林悦从档案袋抽出一张照片：
“认识这个孩子吗？”
照片上是林小满，穿着那件红色条纹衫。
周永昌的指尖开始发抖。
她怎么会查到！？明明所有记录都销毁了……
“不，不认识。”
他听见自己结巴的声音，欲盖弥彰。
林悦笑了，
“真奇怪，DNA数据库显示，您和他有亲缘关系。”
周永昌猛地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滑坐在地。
“不可能，我明明没留任何生物样本……”
他的目光落在厨房垃圾桶里的绣球花上。
花瓣己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黑色颗粒像虫卵般蠕动起来。
“是这花……是它在搞鬼！”
他疯狂地扯出垃圾袋，想把这束花扔出去，却听到卧室传来玻璃弹珠落地的声音。
“哒～哒......”
“哒哒～哒哒哒......”
周永昌僵住了，腿肚子有点发软……
林小满小时候最爱玩弹珠。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想给同伙打电话，却发现信号格空空如也。
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爸爸，我和朋友们都来了。”
几乎同时，门铃又响了。
透过猫眼，他看到门外站着七八个孩子，年龄不一，
衣服款式横跨三十年，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穿着红色条纹衫、
也都是他卖过的孩子！
周永昌浑身发颤，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再看向猫眼时，孩子们齐刷刷仰起脸，对他露出微笑。
最前面的林小满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爸爸，开门呀~
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呢！！！”
乐正铃盯着后台数据，周永昌的IP地址正在疯狂跳动，定位不断在他家和几个陌生地点间切换。
“他在被‘牵引’……” ，露娜趴在键盘上，尾巴扫过屏幕，
“绣球花的‘血缘追溯’生效了，所有与他有羁绊的人都会被强制召唤。”
乐正铃调出周永昌的浏览记录，密密麻麻全是拐卖案新闻的评论区，
他用的都是同一个ID：
【寻亲三十年】。
“他在炫耀。”，乐正铃点开一条三年前的评论，
“有些孩子天生就是商品，卖了才能体现价值。”
露娜的爪爪伸出又收回，
“系统这次选了个‘合适’的测试对象。”
乐正铃没说话，手指划过屏幕，调出林悦的档案——
林悦，刑警。
幼年弟弟被拐后立志从警，目前专攻打拐案件。
露娜眯眼，
“绣球花把受害者和加害者聚在一起了。”
首播间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寻亲三十年：救救我！这些孩子……」
消息戛然而止。
乐正铃和露娜对视一眼。
“开始了。”
猫猫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