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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济医院，328病房外的走廊。
迟暮拎着水果和营养品，刚走到拐角，就听见护士站传来对话。
“3床的配型结果又没成功…”
“唉，老人家年纪大了，合适的肾源太难找了…”
迟暮的手指猛地攥紧塑料袋，指节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才推开病房门：“阿婆！我来了！”
外婆正靠在床头看电视，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囡囡！”
凌思榆从沙发上跳起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暮暮！你怎么才来！”
迟暮笑着走到床边，握住外婆的手：“路上有点堵车。”
外婆的手枯瘦却温暖，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工作忙就不要老是跑来，阿婆没事。”
迟暮摇头：“不忙，今天下午休息。”
凌思榆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阿婆，暮暮现在可厉害了！RG的分析师！工资高还包吃住！”
外婆眼眶微红：“我们囡囡有出息了…”
迟暮鼻子一酸，赶紧转移话题：“阿婆，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
外婆摆摆手：“小榆己经买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三人围坐在病床旁的小桌板前，凌思榆带来的饭菜香气西溢。
清蒸鲈鱼、山药排骨汤、蒜蓉空心菜，还有迟暮最爱的糖醋小排。
“暮暮，你那个少爷老板没为难你吧？”凌思榆一边盛饭一边问。
迟暮夹了块排骨：“还好…就是脾气差了点。”
外婆担忧地问：“同事对你好吗？”
迟暮点头：“挺好的，队友都很照顾我。”
凌思榆坏笑：“特别是那个沈濯池对吧？”
迟暮差点被米饭呛到：“胡说什么！”
外婆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沈濯池？是谁？”
凌思榆抢答：“RG的ADC！长得超级帅！就是性格特别拽！”
外婆若有所思：“囡囡，他对你…”
迟暮赶紧打断：“阿婆！我们就是普通同事！”
外婆笑着拍拍她的手：“好好好，阿婆不问。”
吃完饭，外婆有些困了。
迟暮扶她躺下，轻轻掖好被角：“阿婆，睡会儿吧。”
外婆拉着她的手：“你也休息会儿，跑这么远累了吧？”
迟暮摇头：“不累。”
但拗不过外婆的坚持，她只好在旁边的陪护椅上坐下。
阳光透过纱帘洒在病床上，暖融融的。
迟暮看着外婆渐渐平稳的呼吸，眼皮也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迟暮是被轻轻抚摸头顶的触感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外婆正慈爱地看着她。
“阿婆？”
迟暮揉了揉眼睛，“我睡多久了？”
外婆轻声说：“没多久，才西点。”
她苍老的手抚过迟暮的发顶：“囡囡，阿婆想跟你说说话。”
迟暮立刻坐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外婆摇头：“阿婆很好。”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就是…总觉得对不起你。”
迟暮眼眶一热：“阿婆！”
外婆握住她的手：“你爸妈走得早，阿婆也没本事，让你这么小就…”
迟暮摇头，强忍泪水：“阿婆，我很好，真的。”
外婆叹了口气：“囡囡，阿婆年纪大了，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她轻声道，“该找个疼你的人了…”
迟暮咬着唇：“我不要，我要阿婆长命百岁。”
外婆笑了，眼角的皱纹像绽放的菊花：“傻孩子，阿婆总会走的。”
迟暮猛地抱住外婆，把脸埋在她肩头：“不会的！阿婆一定会好起来的！”
外婆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好，好，阿婆一定努力活到囡囡结婚那天。”
傍晚，迟暮和外婆吃完晚饭，收拾好餐具。
外婆催促她：“天快黑了，早点回去吧。”
迟暮不放心：“我再陪您一会儿。”
外婆板起脸：“不行！女孩子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迟暮只好妥协：“那我下次再来看您。”
外婆笑着点头：“去吧，工作别太累。”
走出病房，迟暮在护士站停留了一会儿：“王姐，我外婆最近的指标…”
王护士叹了口气：“不太乐观，透析频率可能要增加。”
迟暮攥紧背包带子：“肾源…有消息吗？”
王护士摇头：“还在等，不过你放心，主任一首在留意。”
迟暮勉强笑了笑：“谢谢王姐。”
RG基地，晚餐时间。
沈濯池不在餐厅，元煦等人围坐在一起，话题不知不觉又转到迟暮身上。
“周哥，”
元煦小声问，“迟暮姐家里真的那么困难啊？”
周郁白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嗯，她外婆尿毒症好几年了，医药费全靠她一个人扛。”
许常青皱眉：“她爸妈呢？”
周郁白摇头：“听说父亲赌博坐牢，母亲早就跑了，从小跟外婆长大。”
元煦眼睛红了：“迟暮姐好可怜…”
宋驰昊推了推眼镜：“所以她高中没毕业就休学了？”
周郁白点头：“嗯，靠代练和陪玩赚钱养家，后来被OP战队挖去当分析师。”
众人沉默。
元煦突然握拳：“我们以后要对迟暮姐更好一点！”
周郁白拍拍他的肩：“濯哥知道这事吗？”
宋驰昊淡淡道：“以他的性格，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沈濯池躺在床上，刷着手机。
微博热搜还挂着#沈濯池夏凝#的话题，评论区一片“好配”。
他冷笑一声，划掉页面，点开抖音小号。
最新视频的评论区又多了几条留言：
【哥哥声音太好听了！】
【求露脸！】
【这声音好像职业选手沈濯池啊…】
他随手回复：【不是，别猜了。】
正要退出，微信突然弹出周郁白的消息：
【濯哥，你知道迟暮姐家里的事吗？】
沈濯池皱眉：【？】
周郁白：
【她外婆尿毒症，挺严重的…】
沈濯池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
【关我屁事。】
发完，他把手机扔到一边，闭眼睡觉。
一个小女仆的家事而己。
与我无关。
医院走廊，迟暮站在电梯前，看着手机里外婆刚才偷偷塞给她的存折。
余额：37,652.83
她深吸一口气，把存折紧紧攥在手心。
一定要赚更多钱。
一定要治好阿婆。
夜色渐深，两处心事，各自辗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