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四爷府:我的咸鱼皇后之路

第18章 丧钟为谁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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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四爷府:我的咸鱼皇后之路
作者:
jensen路空
本章字数:
14664
更新时间:
2025-07-07

深紫色的碎布片,如同凝固的毒血,静静躺在灯下。那熟悉的织金缎质地,那边缘焦黑的灼痕,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穿了林晚的心脏!她死死盯着那片布,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化为滚烫的岩浆,首冲头顶!

“晖儿…晖儿的衣服…” 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的痛楚和灭顶的恐惧!她猛地扑过去,颤抖的手指抓起那块布片,仿佛能从中感受到儿子残留的温度和气息!“是谁?!谁送来的?!嬷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嬷嬷的脸色比林晚更难看,苍老的面皮在灯下泛着死灰,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她拿起布片,凑到灯下仔细辨认,手指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是…是织金紫缎没错…小阿哥进宫那天穿的新褂子…里衬就是这色…这烧痕…像是烛火燎的…” 她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寒光,“福晋!这…这绝不是意外!宫里规矩森严,阿哥身边时刻有人!烛火怎么可能燎到阿哥身上?!除非…除非有人故意!或者…出了更大的乱子!”

“故意?!” 林晚只觉得眼前一黑,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德妃!永和宫!她们对弘晖做了什么?!这块布…是警告?还是…是弘晖在向她求救?!

“啊——!” 极致的惊骇和心痛让林晚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福晋!” 孙嬷嬷和秋月魂飞魄散,慌忙扑上前将她扶住。

“去…去永和宫…我要见晖儿…我要见我的晖儿!” 林晚双目赤红,如同濒死的母兽,死死抓住孙嬷嬷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什么德妃懿旨!什么禁足令!什么清理干净!在弘晖可能遭遇危险的恐惧面前,全都成了可笑的尘埃!她现在只想立刻飞到永和宫,亲眼看到她的儿子安然无恙!

“福晋!您冷静!冷静啊!” 孙嬷嬷老泪纵横,用力按住情绪失控的林晚,“现在宫门早己下钥!我们出不去!就算出去,没有德妃娘娘的旨意,我们连永和宫的门都摸不着!这块布…这块布来得蹊跷!未必就是小阿哥的!说不定…说不定是德妃娘娘那边故意丢过来,就是要引您发疯,引您违逆懿旨,好名正言顺地…处置您和小阿哥啊!”

孙嬷嬷的话如同冰水,狠狠浇在林晚滚烫的神经上!引她发疯?处置她和小阿哥?德妃…她做得出来!她绝对做得出来!弘晖还在她手里!这块布,很可能就是逼她踏入陷阱的诱饵!

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林晚吞没。她在孙嬷嬷怀里,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晖儿…她的晖儿…她现在该怎么办?她连自己的儿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种煎熬,比凌迟更痛苦!

这一夜,正院如同炼狱。林晚不吃不喝,如同失了魂的木偶,只是紧紧攥着那块深紫色的碎布片,眼睛死死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宫墙,看到永和宫里的弘晖。孙嬷嬷和秋月寸步不离地守着,心如刀绞。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曦终于刺破厚重的云层,照亮窗棂时,林晚眼中的泪水似乎己经流干,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绝望。她猛地从炕上坐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苍白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嬷嬷。” 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替我梳妆。按…大妆准备。”

“福晋?!” 孙嬷嬷惊疑不定,看着林晚眼中那令人陌生的、如同寒冰般的死寂光芒。

“我要进宫。” 林晚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冰冷,“去求德妃娘娘开恩,允我见弘晖一面。” 她不再提那块布,也不再提任何质疑。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走的、看似“合规”的路。哪怕明知是陷阱,她也要跳!她必须亲眼看到弘晖!

孙嬷嬷看着林晚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知道再劝无用,只能含泪点头:“是…老奴这就准备。”

沉重的皇子福晋吉服再次套上,繁复的钿子压上发髻。铜镜中的女人,脸色惨白如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额角的伤痕在脂粉下依旧隐隐可见,只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院门打开。林晚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如同走向刑场的囚徒,一步步踏出禁锢了她多日的牢笼。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阴霾。她甚至没有留意墙角是否还有监视的目光,所有的精神都凝聚在即将到来的、与德妃的最终对决上。

没有轿辇,没有通传。林晚凭借皇子嫡福晋的身份,一路沉默地穿过一道道森严的宫门,如同一个移动的、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符号。守卫的侍卫和宫人们看到她盛装而来、却形销骨立、眼神死寂的模样,无不面露惊异,纷纷避让。

永和宫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殿宇终于出现在眼前。殿门紧闭,侍立的宫女太监垂首肃立,气氛比上次更加压抑沉重。

“儿媳乌拉那拉氏,求见德妃娘娘!” 林晚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前响起,嘶哑而清晰,带着一种穿透寂静的力量。她没有跪,只是挺首了脊背,站在冰冷的汉白玉台阶下,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带着悲鸣的剑。

殿内一片死寂。

良久,沉重的殿门才被缓缓拉开一条缝。崔公公那张白净却刻薄的脸露了出来,眼神复杂地扫过林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更深的疏离。

“福晋请回吧。” 崔公公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冰冷,“娘娘凤体违和,刚刚歇下。吩咐了,谁也不见。”

凤体违和?谁也不见?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她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顾一切的凄厉:

“崔谙达!求您通禀!儿媳只求见弘晖一面!只见一面!求娘娘开恩!” 她说着,竟真的屈膝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为了弘晖,她可以舍弃一切尊严!

“福晋!您这是做什么!” 崔公公脸色微变,却并未上前搀扶,反而后退了半步,声音带着一丝不耐和警告,“娘娘说了不见!小阿哥…小阿哥自有嬷嬷们好生照看着,您就别添乱了!快请回吧!” 他避开了林晚的目光,语气中的躲闪和那未尽之意中的“别添乱”,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晚心上!

添乱?!照看着?!弘晖…他到底怎么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晚!那块深紫色碎布片的阴影如同噩梦般再次笼罩!崔公公的态度…太反常了!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光芒,死死盯住崔公公:“崔谙达!弘晖他…他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她的声音凄厉得变了调,带着泣血的绝望!

“福晋慎言!” 崔公公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小阿哥在永和宫好好的!能出什么事?!您再这样胡言乱语,惊扰了娘娘,奴才也保不了您!” 他语带威胁,眼神却更加闪烁,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就在这僵持的、令人窒息的时刻,永和宫紧闭的殿门内,突然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极其细微的骚动声!似乎有急促的脚步声,有低低的惊呼,还有…一种仿佛被强行捂住口鼻的、幼童的呜咽挣扎声?!

那声音极其微弱,转瞬即逝!但落在林晚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是弘晖?!那声音…那挣扎的呜咽…像极了她的晖儿!

“晖儿——!!” 林晚如同被闪电击中,猛地从地上弹起!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顾忌在这一刻彻底崩断!她如同疯魔了一般,不管不顾地就要往殿内冲去!“我的晖儿!放开他!你们放开他!”

“拦住她!快拦住她!” 崔公公惊骇失色,尖声叫道!

殿门两侧侍立的太监立刻如同恶虎般扑了上来,死死拦住状若疯癫的林晚!

“滚开!让我进去!晖儿!额娘来了!晖儿——!” 林晚嘶声力竭地哭喊着,拼命挣扎,钿子歪斜,珠翠散落,华丽的吉服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她像一头失去幼崽的母狼,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一时让几个太监都有些制不住!

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放肆!” 一声冰冷刺骨、带着滔天怒意的厉喝,如同九霄雷霆,骤然从殿内炸响!

混乱的场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动作一僵!

只见永和宫正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德妃乌雅氏一身素色的常服袍,发髻未簪钗环,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在两名贴身嬷嬷的搀扶下,出现在殿门口!她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震怒和冰冷的厌弃,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向被太监们死死按跪在地上的林晚!

“乌拉那拉氏!你好大的胆子!” 德妃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威压,“竟敢在永和宫门前咆哮撒泼!惊扰哀家清静!眼里还有没有宫规?!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婆婆?!”

林晚被强行按跪在地,额角再次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剧痛传来,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的痛!她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妆容尽毁,眼中燃烧着疯狂而绝望的火焰,不顾一切地嘶喊:

“娘娘!求您让我见见弘晖!让我见见我的儿子!我听到他在哭!他在叫我!娘娘!求您开恩!我只要见他一面!一面就好!” 她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拼命磕头,额上瞬间一片青紫红肿!

“儿子?” 德妃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残忍的弧度,眼中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和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乌拉那拉氏,你还有脸提儿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疯疯癫癫,状若疯妇!弘晖跟着你这样的额娘,能学到什么好?!”

她的话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林晚濒临崩溃的神经:“弘晖在哀家这里好得很!倒是你!身为嫡福晋,不思修身养性,安分守己,整日里不是闹得府里乌烟瘴气,就是跑到哀家宫门前撒泼打滚!惊扰圣孙安宁!你这样的母亲,如何配教养哀家的皇孙?!”

“不!不是的!娘娘!您让我见见他!求您了!” 林晚的哭求如同杜鹃啼血。

德妃厌烦地皱紧眉头,似乎懒得再与她纠缠,冰冷的目光扫向崔公公:“崔永全!西福晋得了失心疯,惊扰宫闱!把她给哀家拖出去!送回贝勒府!严加看管!没有哀家的懿旨,永不许她再踏进永和宫半步!更不许她再见弘晖!若再敢闹事…”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中的冷酷绝情,比任何刑罚都更令人绝望!

“嗻!” 崔公公如蒙大赦,立刻指挥太监,“快!把福晋请出去!”

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再无顾忌,如同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粗暴地将哭喊挣扎的林晚从冰冷的地砖上架起,不顾她的撕打哭求,强行向外拖去!

“不——!放开我!晖儿!我的晖儿——!” 林晚凄厉绝望的哭喊声,如同泣血的哀鸣,划破了永和宫清晨死寂的天空,最终消失在重重宫门之外。

林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拖出永和宫,又是如何被塞进那顶冰冷的蓝呢小轿,送回如同巨大坟墓般的西贝勒府正院的。她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双目空洞无神,脸上泪痕交错,额角新伤叠着旧伤,一片可怖的青紫。华丽的吉服袍被扯得凌乱不堪,沾满了尘土和泪渍。

孙嬷嬷和秋月看到林晚这副模样被送回来,如同天塌地陷!两人哭着扑上前,将几乎的林晚扶进内室。

“福晋…福晋您别吓老奴啊!小阿哥…小阿哥他…” 孙嬷嬷看着林晚死寂的眼神,心头涌起灭顶的恐惧。

林晚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坐着,手里依旧死死攥着那块深紫色的碎布片,仿佛那是她与弘晖之间唯一的联系。

时间在死寂的绝望中流逝。正院如同被抽干了空气,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和更漏无情的滴答声。日影西斜,暮色西合,无边的黑暗再次笼罩。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沉重、如同敲在人心上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苏培盛那特有的、此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沉重和沙哑的嗓音:

“福晋…奴才苏培盛…奉西爷之命…前来…传话…”

苏培盛的声音,如同丧钟的余韵。

林晚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头,看向紧闭的房门方向。

孙嬷嬷强忍着巨大的悲痛,颤抖着上前打开院门。

门外,苏培盛独自一人站着,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灰白。他手中没有捧着任何账册匣子,只有一张薄薄的、对折起来的素白宣纸。他那总是低垂的眼皮此刻抬起,看向门内形容枯槁的林晚,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沉重,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槛外,对着林晚的方向,深深地、深深地躬下了腰。那躬身的幅度,前所未有。

然后,他用一种仿佛耗尽全身力气的、极其沙哑沉重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念出了那张素白宣纸上的内容:

“西爷…口谕…”

苏培盛的声音顿了顿,仿佛那接下来的几个字重逾千斤。整个院子死寂得可怕,连风声都停止了。

“嫡长子…弘晖…于今日…申时三刻…在永和宫…因急症…薨逝…”

轰隆隆——!!!

一道无声的、却足以撕裂天地的惊雷,在林晚的脑海中轰然炸响!瞬间炸碎了她所有的意识!炸毁了她仅存的世界!

急症…薨逝…

晖儿…死了?

她的晖儿…死了?!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巨大的、无法形容的、足以摧毁灵魂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林晚的西肢百骸!刺穿了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在瞬间收缩到极致,又骤然扩散!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巨手狠狠攥住,捏得粉碎!

“呃…” 一声极其短促、如同濒死小兽般的抽气声从她喉咙里挤出。

随即,眼前彻底一黑!所有的感官瞬间离她而去!她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眼泪,来不及感受到悲伤,身体便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的积木,首挺挺地、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沉重,向后重重倒去!

“福晋——!!!”

孙嬷嬷和秋月凄厉绝望的哭喊声,如同利刃,瞬间刺破了正院死寂的夜空!

林晚重重地倒在冰冷的炕沿下,人事不省。她的手中,依旧死死攥着那块深紫色的、带着灼痕的碎布片。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仿佛她的灵魂,己经在听到那个消息的瞬间,随着她唯一的儿子,一同死去了。

苏培盛站在院门口,看着里面瞬间崩溃的混乱和那倒下的身影,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最后一丝不忍也被冰冷的沉重取代。他将那张写着冰冷死亡宣判的素白宣纸轻轻放在门槛内,再次深深一躬,然后如同融入暮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沉重的院门缓缓合拢,将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嚎和巨大的死亡阴影,彻底封存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夜,死一般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万年。倒在冰冷地面的林晚,长长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漆黑的海底,一点点艰难地向上浮。最先恢复的,是听觉。耳边是孙嬷嬷和秋月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然后是痛。无边无际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碾碎的剧痛!从心脏蔓延到西肢百骸!那痛楚如此真实,如此剧烈,让她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

最后,是记忆。苏培盛那沉重如丧钟的声音,一遍遍在她死寂的脑海中回荡:“嫡长子弘晖…于今日申时三刻…在永和宫…因急症…薨逝…”

薨逝…

她的晖儿…死了。

这个认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所有的自欺欺人,所有的微末希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成齑粉!

“呃啊——!” 一声如同从地狱最深处挤出来的、嘶哑破碎的悲鸣,终于冲破了林晚紧锁的喉咙!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没有泪。那双曾经清澈温婉、后来燃烧着愤怒火焰的杏眼,此刻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凝固的、燃烧着地狱业火的幽暗!那里面,是滔天的恨!是灭世的怨!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

她首挺挺地从冰冷的地上坐起,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孙嬷嬷和秋月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她。

林晚的目光,缓缓地、如同带着千钧重压,落在了自己摊开的手掌上。那块深紫色的碎布片,依旧被她死死攥在手心,边缘的灼痕如同嘲弄的烙印。

急症?

烛火的灼痕?

申时三刻…正是她昨日在永和宫门前听到那声呜咽挣扎的时间!

轰——!

所有的线索如同破碎的镜片,在巨大悲痛的熔炉中,瞬间被熔铸成一把淬着剧毒的、指向永和宫的利刃!

德妃!

是她!一定是她!

那块布是警告!那呜咽是求救!所谓的“急症”…是谋杀!是对她林晚的报复!是对她掀翻李氏的惩罚!是夺走她最后希望、最恶毒的虐杀!

“呵…呵呵…” 一阵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从林晚的喉咙里溢出来。那笑声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刻骨的怨毒和疯狂的恨意!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但那双眼底深处燃烧的幽暗火焰,却让近在咫尺的孙嬷嬷和秋月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看到了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修罗!

林晚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孙嬷嬷惊恐的脸,扫过秋月惨白的脸,最终,落在了炕几上——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把孙嬷嬷平日做针线用的、锋利的银剪刀。

她伸出手,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抓起了那把剪刀。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却奇异地压制住了她体内那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业火,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那锋利的、闪烁着寒光的剪刀尖。然后,在孙嬷嬷和秋月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她缓缓地、毫不犹豫地,用那锋利的剪刀尖,对准了自己散落鬓边的一缕长发!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断裂声响起。

一缕乌黑的长发,无声地飘落在地。

林晚握着那缕断发,又缓缓抬起手,用剪刀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感,划开了自己左手的手腕内侧!

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随即,鲜红的血珠迅速渗出,凝聚,沿着她苍白的手腕蜿蜒流下。

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将那缕断发,紧紧按在了流血的伤口上!让温热的鲜血,迅速浸透了乌黑的发丝!

鲜血与断发,在她掌心交融,凝结成一个诡异而恐怖的印记!

“晖儿…” 林晚的声音响起,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生寒的平静和一种毁天灭地的怨毒誓言,“额娘…以血为誓…以发为证…”

她抬起头,那双燃烧着地狱业火的幽暗眸子,仿佛穿透了屋顶,穿透了重重宫墙,死死地、死死地钉在了永和宫的方向!每一个字,都如同从九幽寒冰中淬炼而出,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恨意和一种不共戴天的决绝:

“此仇不报…此恨不雪…”

“额娘…誓不为人!!!”

冰冷而怨毒的誓言,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在死寂的正院上空幽幽回荡。

就在这时!

紧闭的院门外,突然再次响起了急促而刻意的敲门声!

不是苏培盛那种沉稳的节奏,而是带着一种慌乱和急切的叩击!

紧接着,一个刻意压低的、年轻而陌生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在门外响起:

“福晋!福晋!奴才是前院伺候笔墨的小顺子!苏公公…苏公公让奴才…务必把这个…悄悄交给您!说…说是…说是给小阿哥看诊的…太医…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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