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外。
柳念看了眼店铺,“没想到你们也爱喝小姑娘家的果汁啊?”
徐砚立即摆手,朝江时礼的方向挤眉弄眼,“柳姐,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是某人要来,我纯粹是陪客。”
江时礼双手插兜,眼神凉凉地扫了徐砚一眼。
随即转向柳念,语气多了几分熟稔:“今天怎么突然回校了?”
柳念如今己是大五临床实习生,按照教学计划全职在市中心医院轮转,只有周末偶尔回校处理事务,平日里鲜少出现在校园。
她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温声解释:“今天回学校取些资料,正好在校门口看到你们,就过来打个招呼。”
她又往店里瞅了瞅,“你该不会是看上...哪个小姑娘了吧?”
徐砚瞬间瞪大了眼睛,“柳姐,你可真是火眼金睛!我跟你说,少爷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时礼的眼刀精准“斩杀”,后半句生生咽回肚子里。
徐砚急忙捂住嘴,却又忍不住用眼神疯狂暗示店内,那模样像极了打哑谜的特工。
柳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收银台。
江时礼:“你们医院实习很闲?”
柳念秒懂,识趣地耸耸肩:“我得回医院了,改天再聊。”
“柳姐慢走!”徐砚热情地挥手道别。
江时礼回头,只看见林嘉仪正在招呼顾客,杨桐在吧台前忙碌,却唯独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徐砚见状,一把拽住他胳膊,生怕这位“望妻石”当场生根发芽。
“别看了少爷,赶紧回去吧!今儿搬那些水果可累死我了,汗出得跟不要钱似的,这会儿衣服都能刮下盐巴了。”
江时礼被他拽得踉跄一步,眉头一皱,长腿顺势往前一踢,精准地踹在他的屁股上。
“嗷——!”
徐砚的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手忙脚乱地扶正。
另一只手捂着屁股夸张地蹦起来,“江时礼!我今儿可是给你心上人当牛做马搬水果,你就这么报答我?”
江时礼神色一冷,一把揪住徐砚的衣领将人拽近,声音压得极低:“敢再她面前废话,下次踢更狠。”
徐砚赶紧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可等江时礼一松手,又立刻凑上去作死:“所以少爷这是承认喜......”
话还没说完,江时礼己经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带起的风都透着 “别惹我” 的气息。
徐砚小跑着追上,嘴像上了发条似的停不下来:“说真的,少爷既然喜欢人家,干嘛不去追啊?”
江时礼眸色暗沉,突然加快脚步。
“你该不会是在怕——”
“闭嘴。”
江时礼猛地停住,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你以为我没试过?”
徐砚呆在原地,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眼前这位可是江氏集团的太子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主儿。
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追他的名媛千金能从校门口排到市中心去。
现在居然会为一个开店的学妹患得患失?
徐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时礼转身继续往前走,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她躲我,你看不出来吗?”
每次见面,温潆的眼神都会在与他相触时躲开。
她刻意保持的距离,像一道无形的警戒线,将两人隔在恰到好处的疏离中。
每当他想靠近,她就会不着痕迹地退后,维持着那个既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的微妙距离。
徐砚望着他挺拔的背影。
第一次发现原来天之骄子的肩上,也会落满求而不得的尘埃。
.
店内洗手间里,温潆站在镜子前,指尖发凉。
她机械地捧起一掬冷水,用力拍在脸上。
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滚落,在陶瓷台面上溅开细碎的水花,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情。
闭上眼,思绪回到他高考前夕。
那天,她和值日生的同学们拖拖拉拉走到校门口,就看见街对面的江时礼,而他旁边站着的就是今天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手里捏着一封信,递了过去。
江时礼接了。
同桌猛地掐住温潆的手腕,“天呐!江学长居然收情书了!”
另一个同学跟着咋呼:“我就说他平时拒绝得那么干脆,原来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江学长喜欢的人好漂亮啊!”
温潆盯着那封信,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眼睁睁看着两人坐车离开。
“看样子,江学长早就喜欢上那女孩了,不然怎么一给情书就接下了。”同学还在兴奋地絮叨,完全没有注意到温潆的不对劲。
温潆紧抿着唇,看着那辆车的尾灯在拐角处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线。
原来不是他不收情书,只是不收其他人的情书而己。
“小温?”
杨桐的敲门声把她拉回现实,温潆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己深深掐进掌心,在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你在里面快二十分钟了。”
“来了。”温潆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她又往脸上泼了把冷水,试图冲走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一开门,杨桐立刻凑上来,“闹肚子了?”
“没有,上课时间到了?”温潆低头整理衣摆。
杨桐见她没事,便朝她晃了晃手机,“不是,我刚才查了下资料,你知道江时礼是谁吗?”
方才听见店里那帮学生议论江时礼的家世时,她心中就起了疑,立刻上网查找信息。
温潆的心瞬间像被人攥住,她现在听不得这个名字,听一次心口就疼一分。
她走到收银台坐下,强作镇定:“他就是他啊,没想到杨姐也喜欢八卦。”
杨桐:“我虽然比你大了五岁,但八卦 DNA 可是永远不分年纪。”
她突然正色,一字一顿道:“你这位朋友身份可不简单,他是江氏集团的独苗苗,豪门界的‘大熊猫’,实打实的太子爷!”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杨桐对"江氏"这两个字的分量再清楚不过。
此刻却感觉像中了彩票 ,居然能在店里见到豪门真人。
温潆握着水杯的手一顿,“他的家世......很显赫吗?”
她是真的不了解什么江氏,他们之间从未谈过这样的话题。
平时也不关注财经新闻,对这些豪门世家完全没有概念。
在学校也很少参与同学间关于豪门八卦的闲聊。
同学们提起江时礼语气中的敬畏,她从未细究过这份特殊究竟从何而来。
林嘉怡估计也以为她知道,愣是没提过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