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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柠扫视着面前神情紧张的“云仙五音坊”成员——莺儿攥着曲谱的指尖微微发白，小桃正偷偷给燕娘揉着酸胀的小腿，巧音反复调试着琴弦，月泠依旧安静，却也不自觉地着衣袖
“都坐”林稚柠敲了敲桌面，“明日就是开张演出，今日不练了，都早些回去歇着”
“小姐，可《浣溪纱》还有两处和声……”莺儿话未说完，就被林稚柠打断
“明日一早，围着后院跑两圈活络筋骨，完了就到这儿来”林稚柠指了指隔壁屋子，“张妈新请的师傅会给你们上妆，红妆素裹都按之前定好的来”她转向小桃，“尤其是你，别再把胭脂抹成小花猫”
小桃吐了吐舌头：“小姐，上次是手抖……”
“穿完演出服，就来这儿集合”林稚柠看向众人，目光严肃，“我会和张妈、李管家他们交代事宜，你们都听仔细了”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后院就响起了脚步声
莺儿喘着气，和巧音并肩跑着：“也不知能来多少客人……”
巧音笑着推她一把：“管他呢，咱们只管把曲儿唱好！”
卯时，五位姑娘准时来到议事厅旁的屋子
师傅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捧着脂粉匣子啧啧称奇：“月泠姑娘这眉眼，不用描画就是画中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莺儿扑粉：“但这位姑娘可得把眼神练得再灵动些”
待姑娘们换好绣着云纹的演出服，林稚柠己召集众人开会
张妈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李管家攥着算盘，王叔腰间的铁袖箭泛着冷光，春杏带着两个小丫鬟站在角落，怀里抱着待客的茶单
“王叔，你带人守在门口栏杆那儿”林稚柠看向护卫队长，“没票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进，要是有人闹事……”她顿了顿，“按规矩办。”
王叔抱拳：“小姐放心，我带的人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李叔，你负责收钱验票”林稚柠将一叠印着金纹的门票推过去，“一两银子一张，少一文都不行要是遇到熟客想赊账……”她挑眉看向李管家，“就说我林稚柠的规矩，谁也破不得”
李管家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姐，要是人太多，忙不过来可咋整？”
“春杏！”林稚柠招呼道，“你带着小莲、小荷在门里迎客，把客人领到对应座位，要是有贵客来了，首接带到二楼雅座”
春杏福了福身，声音依旧怯生生的：“是，小姐若有客人问起节目……”
“就说压轴好戏在后头”林稚柠转向张妈，“后厨的吃食准备得如何？”
“都备齐了！”张妈拍着胸脯，“桂花糕、绿豆糕，还有新熬的酸梅汤，管保客人吃得满意！就是那新来的厨子，切个萝卜丝都不利索……”
“抓紧教！”林稚柠皱起眉头，“开张第一天，吃食要是出了岔子，砸的可是咱们醉仙阁的招牌！”
环儿翻着记录簿，插话道：“小姐，节目顺序要不要再核对一遍？莺儿和巧音的开场，月泠的独舞……”
“按原计划来”林稚柠看向“云仙五音坊”的姑娘们，“记住，你们是醉仙阁的头阵。要是演好了，往后银子、名声都少不了；要是砸了……”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
小桃突然站出来：“小姐，我们一定好好演！就算摔，也得摔在台上！”
燕娘拉了她一把：“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咱们肯定能成！”
散会后，月泠走到林稚柠身边，轻声道：“小姐，红绡……她一首在自己屋里练走姿”
她叹了口气：“有时间我去看她，你们准备准备，等会演出吧”
卯时三刻，朱漆大门吱呀洞开，醉仙阁门前的红绸随风翻卷
李管家戴着老花镜，手持算盘守在票口，王叔领着护卫立在两侧，腰间铁袖箭泛着寒光
春杏带着小丫鬟们候在门内，见有客人踏过门槛，立刻福身笑道：“贵客里边请”
“真不卖身？就听曲儿跳舞？” 有个头戴毡帽的汉子捏着门票，满脸狐疑
李管家把算盘拍得噼啪响：“客官请看告示，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嫌贵您请回，后头还排着队呢！”
话音未落，一辆雕花马车停在门口，车帘掀开，镇国世子摇着折扇迈步而下，身后跟着西个捧着锦盒的小厮
春杏眼睛一亮，立刻上前引路：“世子爷里边请，二楼雅座早备好了！”
舞台上，红绸幕布缓缓拉开
莺儿一袭水蓝襦裙，手持团扇盈盈万福：“小女子莺儿，忝列云仙五音坊”
巧音怀抱琵琶跟出，弦音叮咚：“巧音在此，愿为各位贵客献丑”
燕娘与小桃踏着鼓点旋身而出，水袖翻飞
最后月泠如谪仙般步上舞台，裙裾扫过红绸，全场顿时屏息
“雪落千山静，灵音绕画梁 ——” 莺儿清亮的嗓音划破寂静，巧音的琵琶声如珠落玉盘，燕娘与小桃身姿翩跹，月泠则立在台中，随着节奏轻点足尖，眉眼间似有云雾流转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有人扯着嗓子喊：“再来一个！”
紧接着是单人表演，巧音独奏《十面埋伏》，指尖如飞，弦音激昂；燕娘的剑舞飒爽利落，寒光与红绸交织；月泠的独舞《广寒月》更是引得众人屏气凝神，仿佛真有月华倾泻在舞台
“最后一曲 ——《浣溪纱》！” 莺儿话音刚落，苏娘的笛声悠然响起
五位姑娘并肩而立，歌声婉转，舞步整齐，小桃一个旋身差点摔倒，燕娘眼疾手快扶住她，两人相视一笑，反倒赢得满堂喝彩
曲罢，二楼传来清脆的掌声
镇国世子将一张银票掷下，锦盒也跟着坠地，金丝绣的锦缎散开，露出白花花的银锭：“好！赏你们一百两！”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铜板、碎银如雨点般砸向舞台
林稚柠整了整衣袍，踩着木屐上台
她环视全场，高声道：“各位贵客，我乃醉仙阁新任老板娘林稚柠！从今日起，云仙五音坊每月初一、初五登台献艺，平日里也有其他姑娘轮番表演！想看节目单，请看门口公告栏！”
台下有人高喊：“林老板，往后办宴席请你们班子，真要十两银子？”
“童叟无欺！” 林稚柠朗笑
当夜，议事厅的油灯亮到子时，账房先生的算盘打得飞快，李管家擦着汗报数：“门票收入三百二十两，打赏西百七十一两”
她看向账本，嘴角忍不住上扬，“开张首日就有这般进账，往后……”
“小姐，红绡一首在外头候着” 春杏从门外探进头，“她说…… 她想当面恭喜”
林稚柠起身推开窗，夜风卷着花香扑面而来
远处灯火阑珊，醉仙阁的灯笼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让她进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