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将军府灯火通明,家丁们举着火把在府中穿梭,惊起的飞鸟扑棱棱掠过屋脊。
苏云清倚在空间的软榻上,指尖绕着一缕青丝,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搜捕声,忽然瞥见角落里放着的那瓶乖乖粉。
她眸光微闪,取出一只小玉瓶,将乖乖粉细细倒了进去,又混入几滴灵泉水,轻轻摇晃间,瓶中粉末泛起诡异的幽蓝光泽。
“是时候给这场闹剧,添点彩头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意念微动,身影悄然出现在林氏的卧房窗下。
此时林氏正对着铜镜补妆,桌上摆着刚写好的状纸。
苏云清屏住呼吸,将瓶口对准窗缝,轻轻一吹,粉末如青烟般飘入屋内。
林氏揉了揉鼻子,只当是夜风裹挟着尘土,并未在意。
没过半炷香时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夫人!
不好了!
二小姐她……她在祠堂发疯,见人就打!”
丫鬟跌跌撞撞跑来禀报。
林氏脸色骤变,匆匆赶去。
祠堂内,苏云瑶披头散发,手中握着半块青砖,眼神呆滞却力大无穷,几个家丁都近不了身。
“姐姐……我错了……别抢我的东西……”她喃喃自语,突然将青砖砸向供桌,祖宗牌位哗啦啦倒下一片。
林氏又惊又怒,刚要喝止,自己却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夫人!
您怎么也……”丫鬟话音未落,就见林氏双眼翻白,抓起香炉往自己头上砸去。
整个将军府乱成一团,哭喊声、求饶声混着瓷器碎裂声,惊得隔壁街坊纷纷探头张望。
而此时的苏云清,早己换上一身夜行衣,翻墙出府。
她望着灯火通明的将军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们还是好好享受,姑奶奶准备的乖乖粉吧,转身没入夜色。
殊不知,一道黑影正静静立在街角,玄色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摄政王萧玦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眸中笑意愈发深邃,苏云清,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苏云清刚拐过两条街,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衣袂破风声。
她猛地转身,手中短匕己然出鞘,寒光在月色下一闪而过:谁?
街角的黑影缓缓走出,玄色衣袍上绣着暗金龙纹,在夜雾中若隐若现。
萧玦抬手将玉佩收入袖中,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苏小姐好手段,将军府百年清誉,竟被你一瓶粉末搅得底朝天。
苏云清看清来人面容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握着短匕的手猛地一颤。
是萧玦!
那个权倾朝野、手段狠戾的摄政王!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上次在客栈中的混乱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他中毒后猩红的眼,自己被媚药逼得方寸大乱的喘息。
还有那一夜,抵死纠缠的狼狈与荒唐……
是你?
苏云清声音发紧,下意识地后退,转身就想往暗处钻。
这人就是个活阎王,上次能从他手里脱身己是侥幸,如今狭路相逢,不跑难道等着被他抓回去算账。
萧玦却早有预料,身形一晃便拦在她身前,玄色袍角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他看着她明显想逃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故意放缓了语速,苏小姐这是做什么?
刚搅完将军府的局,就不想跟老朋友打声招呼?”
谁跟你是朋友!”
苏云清咬牙,脚下急转想绕开他,却被他抬手轻松挡住。
远处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灯笼的光己经照亮了巷口。
萧玦忽然俯身,温热的气息擦过她耳畔,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再磨蹭下去,被卫兵堵住,你说他们是先抓你,这个将军府的逃犯,还是先请我这个摄政王回府。”
苏云清浑身一僵,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此刻与他硬碰硬,无疑是自投罗网。
可想起上次的纠葛,她又实在没勇气跟这个男人共处一室。
别想耍花样。”
她攥紧短匕,声音里带着戒备的冷意。
萧玦挑眉,侧身让出身后的暗巷,放心,现在杀了你,岂不可惜。
他眼底的深意藏在夜色里,让人猜不透究竟打了什么主意。
苏云清咬着牙,瞥了眼巷口越来越近的灯笼光晕,终是狠狠跺了跺脚。
眼下形势比人强,跟这活阎王走,总好过被将军府的人抓回去受折磨。
她攥紧短匕,矮身钻进暗巷,擦肩而过时刻意避开萧玦的目光,只闻见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
那味道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记忆里,客栈里也是这味道,混着血腥气和她失控的喘息,缠得人喘不过气。
萧玦缓步跟上,玄色衣袍扫过墙角的枯草,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看着前面那抹紧绷的背影,忽然开口,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荡开,那乖乖粉,是你自己配的?”
苏云清脚步一顿,没回头与摄政王无关。”
哦?”
萧玦轻笑,能让神智失常却不伤根本,手段倒是比上次在客栈时利落多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苏云清心里,她猛地转身,短匕首指他心口,眼底淬着怒意,王爷非要提旧事。”
萧玦垂眸看那截闪着寒光的匕尖,非但不惧,反而往前凑了半寸,两人距离骤然拉近。
他能看清她颤动的眼睫,她也能看见他眼底翻涌的墨色,不是旧事,是缘分。”
谁跟你有缘分!”
苏云清脸颊发烫,猛地收匕后退,却没留神脚下石块,踉跄着往后倒去。
预想中的磕碰没到来,腰间反被一只温热的手揽住。
萧玦的气息铺天盖地涌来,带着熟悉的压迫感。
苏云清浑身一僵,像被烫到般猛地推开他,放开!”
巷口传来卫兵的呵斥声,萧玦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拽着她的手腕就往深处走,再闹就让他们把你捆回将军府。”
苏云清被他拽得踉跄,手腕处的力道滚烫又霸道,让她想起客栈里他失控时攥着她的模样,心头又是一阵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