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现实很骨感
小阳赶快给林静打电话,说了当下的情况,林静让把电话给来的人,跟来人说了几句,他们就离开了。开业那天,林静有交待过。
次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颠倒堂”的玻璃门洒进来,陈小阳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今天一定会有客人上门的!”他自言自语道。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
路过的白领们行色匆匆,偶尔有人好奇地瞥一眼招牌,但看到“阴阳调和”“经络疏导”之类的字眼,立刻露出困惑的表情,加快脚步离开。
一个戴着蓝牙耳机的年轻男人停下脚步,盯着招牌看了一会儿,犹豫着推门进来。
“您好,欢迎光临‘颠倒堂’!”小阳热情地迎上去。
“你们这儿……是按摩店吗?”男人问。
“不是按摩店,是传统养生馆。”小阳解释道,“我们提供体质辨识、经络调理、气血养护服务,帮助身体回归平衡状态。”
男人皱了皱眉:“那跟按摩有啥区别?”
“按摩只是暂时放松肌肉,我们是调理根本,比如您长期熬夜的话——”
“算了算了,我就想按个肩膀。”男人摆摆手,“你们这儿有技师吗?用精油不?能加钟不?”
小阳的笑容僵在脸上。
还没等他回答,男人己经转身推门出去,嘴里嘀咕着:“搞这么玄乎,还不如去隔壁‘舒爽天堂’……”
玻璃门关上,带起一阵冷风。
小阳的肩膀垮了下来。
现代人啊,昨天才有人来查无证行医,纯属坏心眼,小阳家是中医世家,祖传的,自己又是中医药大学毕业的,那证还是搁柜子里压箱底,有本事才是正经。
中午,小阳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翻着《黄帝内经》,试图从古籍里找到一点经营灵感。
张半仙叼着牙签晃悠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咋样,开张了吗?”
小阳叹了口气:“零成交。”
“啧,你这招不行啊!”张半仙一屁股坐在柜台上,二郎腿,“现在的人,谁听你讲什么阴阳五行?人家要的是快、准、爽!你这一套,太虚了!”
“养生本来就不是速成的。”小阳皱眉。
“那你得包装啊!”张半仙凑近,压低声音,“你看隔壁‘舒爽天堂’,人家搞什么‘量子能量按摩’‘纳米科技拔罐’,听着就高级!你这‘阴阳调和’,听着跟算命似的。”
小阳嘴角抽了抽:“……那也不能骗人吧?”
“谁让你骗人了?”张半仙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换个说法?比如——”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电视购物主持人的腔调:
“‘颠倒堂’独家秘传宫廷养生术!三分钟疏通经络,七天告别亚健康!’——怎么样?”
小阳扶额:“……这不还是忽悠吗?”
“这叫营销!”张半仙理首气壮,“再说了,你那些方法确实有效,只是不会说而己。”
小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妥协:“……那你说,怎么改?”
张半仙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首先,咱们得把招牌改改——”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时,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面色憔悴、黑眼圈浓重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神情犹豫。
“请问……你们这儿能调理失眠吗?”
小阳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去:“当然可以!您是长期熬夜导致的‘心肾不交’,我们可以通过——”
女人打断他:“能立刻见效吗?我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
小阳噎住。
张半仙立刻插话:“能!当然能!我们这儿有‘宫廷安神秘术’,一小时内保证让您睡得跟婴儿一样!”
女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假一赔十!”张半仙拍胸脯保证,转头对小阳使眼色,“对吧,陈师傅?”
小阳深吸一口气,勉强点头:“……我们可以先帮您做个体质辨识,再制定调理方案。”
女人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行吧,试试。”
小阳松了一口气,立刻引导她到问诊区。
然而,就在他准备把脉时,女人突然问了一句:
“你们这儿……能刷医保吗?”
小阳:“……”
张半仙:“……”
空气凝固了两秒。
最终,女人还是付了现金,接受了小阳的“静心茶+穴位按压”调理方案。
半小时后,她竟然在按摩椅上睡着了,呼吸均匀,眉头舒展。
张半仙得意地冲小阳挑眉:“看吧,我就说有用!”
小阳无奈地笑了笑,但心里总算轻松了一点。
然而,好景不长。
第二天一大早,小阳正在整理药材柜,玻璃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一个满脸怒容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身后跟着的——赫然是昨天中午那位失眠的女士!
“就是你们忽悠我老婆的?”男人拍桌怒吼,“什么‘宫廷秘术’,她回家就拉肚子!”
小阳一愣,连忙解释:“静心茶里加了茯苓和酸枣仁,可能她脾胃敏感……”
“少废话!退钱!”男人一把揪住小阳的衣领。
张半仙见状,立刻冲上来:“哎哎哎,有话好说!我们这儿可是正规养生馆!”
“养生馆?”男人冷笑,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你们自己看看!”
小阳接过传单,脸色瞬间变了。
——上面赫然印着:
“‘颠倒堂’独家秘方!一疗程包治失眠、脱发、肾虚!无效退款!”
落款:张半仙。
小阳缓缓转头,看向张半仙。
张半仙干笑两声:“……那个,我去泡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穿工商制服的人站在门口,敲了敲玻璃:“有人举报你们虚假宣传,请配合调查。”
小阳:“……”
张半仙:“……”
工商人员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得小阳浑身发冷。一看工商上门,女人拉着男人离开了。
张半仙反应极快,立刻堆起笑脸迎上去:“哎哟领导!误会误会!我们这是正规养生馆,执照齐全!”
工商人员面无表情地递过一张纸:“举报材料显示,你们宣传‘包治失眠、脱发、肾虚’,涉嫌夸大疗效。”
小阳低头一看,举报信上还附了张半仙印的传单照片,上面“包治百病”西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疼。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解释,张半仙己经抢先开口:“这传单不是我们印的!肯定是同行恶意竞争!”
工商人员挑眉:“那这上面的联系方式,是不是你们店的?”
张半仙:“……”
小阳扶额。真晕!
十分钟后,养生馆里气氛凝重。
工商人员正在翻看记录本,小阳则迅速整理出一叠文件——营业执照、中医养生技能证书、进货单,甚至爷爷留下的《外经微言》手抄本。
“我们从未承诺‘治疗’疾病,所有服务都是调理亚健康。”小阳语气诚恳,“传单是员工私自印的,我们己经严肃处理。”
张半仙在旁边疯狂点头:“对对对,我己经深刻反省!”
工商人员瞥了他一眼,突然从柜台下摸出一瓶“西域神油”:“这又是什么?产品批号呢?”
张半仙:“……”
小阳:“……”
空气凝固了两秒。
就在工商人员准备开罚单时,玻璃门突然被推开——
昨天中午那位“失眠拉肚子”的女士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
“陈师傅!我是来道歉的!”她满脸愧疚,“我老公太冲动了,其实我回家睡了三小时,精神好多了!拉肚子是因为我偷偷吃了冰箱里的凉西瓜……
工商人员笔尖一顿。
环顾店里装修,“你们店是新开的,注意合理合法合规经营,扫这个码,去学习合法经营。三无产品没收,罚款两千。”小阳和张半仙陪着笑送工商人员离开。
危机暂时解除,但小阳的血压还没降下来。
他一把拽住想溜号的张半仙:“‘西域神油’到底哪来的?!”
张半仙干笑两声:“这个嘛……祖传秘方……”
小阳冷笑:“祖传?瓶子上生产日期是上个月!”
张半仙见瞒不住,终于坦白:“就……淘宝批发的,二十块钱一瓶,我换个标签卖二百……”
小阳差点气晕过去。
张半仙赶紧补充:“但效果是真的!我往里加了点红花油和薄荷脑,客人用了都说爽!”
小阳:“……”
他刚要发火,突然发现张半仙的衣领下露出一角膏药,隐约透着药香。
“这又是什么?”
张半仙下意识捂住脖子:“风湿膏!我自己调的!”
小阳狐疑地凑近闻了闻,突然愣住——这味道,和爷爷当年配的“温经散寒膏”一模一样!
凌晨三点,小阳被阁楼上的动静惊醒。他握着捣药杵摸上楼,看见张半仙正就着手机蓝光研究——等等,那卷竹简?
"《御药局秘录》?"小阳突然出声。
"妈呀!"张半仙一屁股坐碎了自己的老花镜,"这、这是我太爷爷......"
"光绪三十七年太医院就解散了。"小阳捡起竹简,"淘宝包邮?"
张半仙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诡异的青紫色印记:"当年我爹在药材市场被......"
"被什么?"
"被城管追了三条街!"张半仙突然泪如雨下,"但这风湿膏配方是真的!你看我大拇趾的老寒腿......"
小阳突然夺过竹简,在某个模糊的印章处停住:"这个'济世堂'的印......"
小阳和半仙对视一眼,然后冲向里屋的保险柜。当小阳翻出爷爷留下的泛黄照片时,张半仙突然盯着照片角落"1956年济世堂全体同仁"的字样僵住了。
次日清晨,王阿姨风风火火闯进来:"阳子!那个磁疗罐把我家老李拔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