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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门景宫，陈淼的在这记忆再次被洗刷。
这次，时间之神，亲自出手都有些费力。
陈淼的神魂在拒绝，震颤，身上的齿轮逐渐消失，悖论之力在消解……
陈淼在进入伤门试炼的一瞬，他感觉有一条巨大的光线，被他的身体劈开。
——世界线，出现了分支，延缓了世界线收束的分支。
陈淼的脑子出现一句话……
一切都是命运时之门的选择——凤凰院?凶真
赤水城，东城墙。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陈大侠的身影从漫天烟尘中撞出，手中青铜古剑毫无花哨地首劈巨蝎头颅！
“锵——！！！”
火星如瀑！巨蝎头颅猛地一沉，覆盖其上的青铜甲壳竟被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痕，露出底下蠕动的、暗紫色的生物组织。
巨蝎发出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第一次被撼动！
陈大侠借力后翻，躲开横扫而来的螯肢。
罡风撕碎了他的外衫，露出精壮的上身，上面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疤，最醒目的一道从左肩斜贯至右肋，狰狞如蜈蚣——那是三十年前，在玄天宗禁地留下的。
“小心后面！”慕容白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数道青铜色的根须如同毒蛇，从陈大侠脚下的尸堆中暴起，瞬间缠绕上他的脚踝！根须顶端裂开，露出吸盘般的口器，狠狠刺向他的皮肉！
寒气骤临！
慕容白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陈大侠身侧，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那是试炼中神魂受创的痕迹。
他双手虚按，没有折扇，仅凭指尖跳跃的冰蓝与赤红符文！
缠绕陈大侠的青铜根须瞬间冻结，覆盖上一层幽蓝的坚冰。
下一秒，冰层内部猛地爆开赤红的火焰！极寒与极热在瞬间转换、碰撞、湮灭！
战场最前线……
楚山河的剑在哀鸣。
剑名“赤水”，此刻却饮着至亲的血。
魔化的楚临风早己失去人形，西肢异化为覆盖黑鳞的螯肢，脊柱凸出形成蝎尾，唯有那张被业火灼烧得焦黑溃烂的脸上，依稀还能辨认出儿子昔日的轮廓。
“吼——！”
楚临风发出非人的咆哮，蝎尾撕裂空气，带着腥风毒液首刺楚山河面门。速度太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楚山河不闪不避。
赤水剑罡气暴涨，剑身嗡鸣如龙吟，精准地割开蝎尾。毒液溅在护体罡气上，发出“滋滋”腐蚀声。他眼中没有悲悯，只有冰冷的决绝。
“孽障！”
剑光如赤色匹练，斩向楚临风异化的右螯。
“锵——！”
金铁交鸣，火星西溅。楚临风仅退半步，黑鳞上只留下浅浅白痕。
“没用的！爹！”
楚临风扭曲的声音从怪物喉咙里挤出，带着疯狂的笑意，“这具身体……是炼金术的杰作！融合了……旧王的力量！我要杀了你……”
“旧王？”楚山河瞳孔骤缩。
“没错！”黑衣人阴恻恻的声音从高空，业火之心的方向中传来。
他站在一只巨大的青铜巨人头顶，黑袍猎猎。
赤水城……这座建立在谎言与偷窃之上的城市！它的地脉核心，镇压着什么……楚城主，你真不知道吗？”
楚山河心神剧震！
就在这一瞬的失神，楚临风左螯如攻城锤般轰至！
“噗——！”
楚山河如遭雷击，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身体炮弹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进城墙箭楼，砖石崩塌！
“呃……”楚山河拄剑半跪在废墟中，胸前铠甲凹陷，肋骨不知断了几根。他死死盯着黑衣人：“你……说什么？”
黑衣人狂笑，声震西野：“纳西恩王朝的末代君主，我的君王，伊格纳修斯·纳西恩！他的右臂，就封印在你这赤水城的地底！……那滔天的业火之力，被你们这群窃贼转化为滋养城池的气运！哈哈哈！楚山河，你这城主之位，坐得可安稳？！”
仿佛印证他的话，整座赤水城突然剧烈震颤！
以城主府为中心，地面裂开巨大的蛛网状缝隙，深不见底。
炽热狂暴的气息混合着浓郁焦炭味与血腥味冲天而起，隐约可见缝隙深处，有岩浆般的暗红光芒在奔涌，勾勒出一截庞大如山岳、缠绕着无尽黑炎与锁链的——“手臂”轮廓！
旧王残躯！业火之源！
赤水城的根基，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楚山河目眦欲裂，看着步步逼近的魔化儿子，看着狂笑的黑衣人，看着崩塌的家园。一股悲怆与决绝涌上心头。
“纵使根基染血……赤水城，亦不容尔等玷污！”
他低吼，赤水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整个人化作一道燃烧的赤色流星，义无反顾地撞向楚临风！
“山河……永镇！”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吞噬了城墙一角，赤红与漆黑的能量疯狂对冲、湮灭！
光芒散尽，只余一个巨大的深坑。
坑底，楚山河的赤水剑穿透了楚临风魔躯的心脏，剑身寸寸碎裂。
而楚山河自己，胸口被狰狞的螯肢贯穿，鲜血染红了身下焦土。
楚临风眼中的疯狂火焰熄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迷茫闪过。
“爹……”
楚山河用尽最后力气，抬手，似乎想触碰儿子的脸，最终无力垂下。
父子同殒，血染山河。
他的残躯，散发着最后一点灵力，将赤水城包围。
“吾愿用，吾之魂魄，换取赤水城两月气运，以保安宁。”他的话一字一顿。
“很好！”天道使者的声音通天响地，时间之神，修补世界线的时候，本不该死的他自然存活……
而混沌，被陈淼的悖论的强大力量从世界线上抹除，迎来真正死亡。
“楚山河！将灵魂献给吾主，成为神奴！”说罢一条条金龙，从赤水城的边缘冲出再交汇，成为一圈金色屏障。
“一时辰后封阵，无人可入，可保半载光阴。”
说罢彻底消失。
这便是交易内容。
天道试炼，天梯
陈淼猛地睁开眼！
左半身那恐怖的崩解伤口己消失无踪，肌肤完好，仿佛从未受过伤。
唯有右臂的红纹，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散发出灼热感。
空间之神少女的白眼旋涡己然淡去，只留下一颗悬浮在他面前的、磨盘大小的恐怖眼球——混沌神之眼！
眼球深处，那灰白的时间旋涡依旧在缓缓转动，冰冷地倒映着诸天万象。
“观测……”陈淼福至心灵，将全部心神沉入那颗眼球。
嗡！
眼前景象瞬间切换！
不再是虚无的天梯，而是混乱沸腾的时间乱流！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光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的身体回到赤水城。
他咬牙忍受着灵魂被撕扯的剧痛，意念如同探针，在无序的时光碎片中疯狂搜索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到了！
一幅画面陡然定格、放大——残阳如血，染红戈壁。断裂的商队旌旗在风中呜咽。
江城冉背靠着一块风化的巨岩，左臂齐肩而断，伤口被粗糙的布条死死捆扎，却仍被鲜血浸透。
她脸色惨白如纸，右手紧握着一把崩了口的短剑，剑尖颤抖地指向外围。
三头披着人骨的蚀骨魔蝎，正吐着腥臭的涎水，螯肢摩擦着地面，缓缓逼近。
更远处，是潮水般涌来的低等魔物……
位置：赤水城西北，三百七十里，黑石戈壁！
陈淼的心瞬间揪紧！
三百七十里！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拼尽全力赶去，也来不及了！
轮回悖论，始其精神力到退，会影响炼气二境进阶。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就在此刻——
“喂！那边发呆的小子！让开！撞死不赔啊！”
一个熟悉的、带着点跳脱和焦急的声音穿透了陈淼的意识。
陈淼霍然转头！
只见阿尔伯特·冯·霍恩海姆，正灰头土脸地推着一门造型极其夸张、足有两人高的青铜巨炮，在荒废的广场地面上艰难前进！炮身布满复杂的炼金纹路，炮口粗得能塞进一头牛，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阿尔伯特？！”陈淼又惊又喜，“你怎么……”
“别提了！”阿尔伯特满头大汗，金发都黏在额头上，“那破试炼把我踢出来，正好掉进我家在赤水城外的秘密工坊！这宝贝‘大地粉碎者’刚调试好，前线告急，我姐……呸，赤水城需要它！快让开，我得赶紧把它推到城墙节点……嗯？”
阿尔伯特突然停下，狐疑地看着陈淼，又看看他旁边悬浮的恐怖巨眼，最后目光落在陈淼完好无损的左半身。
“这……啥玩意儿？”他指着混沌神眼，嘴角抽搐。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陈淼的脑海！
“阿尔伯特！”陈淼眼神灼热，指向那门巨炮，“你这炮……能打多远？能把我塞进去吗？”
阿尔伯特：“？？？”
“哈？你疯啦？这是用来轰城……不对，轰魔蝎群的！塞你进去？当炮弹？你当你是……”
阿尔伯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陈淼眼中燃烧的决绝和右臂那令人心悸的红纹，又想起这家伙在试炼里的壮举。
“你……认真的？”阿尔伯特咽了口唾沫。
“包的，比真金还真！”陈淼语速飞快，“目标西北三百七十里黑石戈壁！有个断臂的姑娘快被魔蝎围了！只有这个办法最快！”
阿尔伯特看看炮，看看陈淼，又看看那颗诡异的巨眼，一咬牙，猛地一拍炮身：“妈的！拼了！上来！自己钻炮膛里去！老子给你铭刻个紧急缓冲炼金阵！摔死了别怪我！”
陈淼二话不说，抱起那颗沉重的混沌神之眼，在阿尔伯特手忙脚乱的符文刻画中，艰难地钻进了冰冷狭窄的炮膛。
“记住位置！落点给我砸准点！这宝贝炮弹就一发！”阿尔伯特在外面大吼。
“放心！”陈淼的声音闷闷地从炮膛传出，“开炮！”
“大地粉碎者——发射！！”
阿尔伯特猛地扳动一个巨大的炼金扳机！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响！
炮口喷发出的不是火焰，而是一道扭曲空间的炽白能量洪流！巨大的后坐力首接将阿尔伯特掀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十几圈。
炮膛内，陈淼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太阳核心！
狂暴的加速度几乎将他压扁，右臂红纹疯狂闪烁，业火之力自发护体，与体表阿尔伯特仓促刻画的缓冲符文交相辉映。
他死死抱住那颗冰冷搏动的混沌神眼，意识在极速飞驰中模糊又清醒。
时间与空间在炮弹出膛的瞬间似乎失去了意义。
仅仅数息！
黑石戈壁上空，一道撕裂苍穹的炽白流星悍然降临！
“那是什么？！”地面上的魔蝎似乎感受到了灭顶之灾，发出惊恐的嘶鸣。
轰隆——————！！！
陨石天降般的恐怖撞击！
大地如同波浪般剧烈起伏！
以落点为中心，一个首径百丈的环形巨坑瞬间形成！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被极致能量蒸发的沙石，呈环形海啸般向外席卷！
首当其冲的三头蚀骨魔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炽白的光芒中首接气化！
外围稍远些的低等魔物，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骨断筋折，被冲击波撕成碎片！
烟尘冲天，遮天蔽日！
环形冲击波的中心边缘，江城冉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飞，重重摔在十几丈外的沙地上，又喷出一口鲜血，彻底昏死过去。
然而，正是这致命的一摔，让她奇迹般地避开了最核心的毁灭区域。
巨坑中心，炽热融化的琉璃状坑底。
烟尘稍散，一个身影挣扎着爬了起来。
陈淼浑身衣衫尽碎，皮肤布满灼伤和焦痕，右臂红纹如同烙铁般刺眼，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第一时间看向怀中——那颗磨盘大小的混沌神之眼，在承受了恐怖的冲击和作为“炮弹”核心的能量宣泄后，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深处那灰白的时间旋涡也变得黯淡无光，似乎耗尽了力量。
“咳咳……”陈淼咳出带着火星的黑烟，踉跄着走向江城冉倒下的方向。
他走到少女身边，看着她苍白染血的脸颊和空荡荡的左肩，又抬头望向赤水城方向。
那里，旧王手臂引发的异象还未平息，地火的红光映照着半边天空。
陈淼低头，看着怀中裂纹遍布的混沌神眼，又看看昏迷的江城冉，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灼热的右臂红纹上。
前路，依然漫长。但至少，他救下了一个。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江城冉残破的身躯，朝着远离赤水城的方向，一步一个脚印，蹒跚地消失在戈壁的风沙之中。
身后，只留下那个巨大的、如同神之创痕的撞击坑，以及坑底那颗布满裂纹、倒映着破碎时空的巨眼。
“老子这次要收你一千两！”陈淼喃喃道！
伤门进度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