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小七,但武力满级

第10章 第 10 章:下山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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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神医小七,但武力满级
作者:
钟翠花
本章字数:
8480
更新时间:
2025-07-08

药王谷的夜,总是带着草木的清香和一种遗世独立的宁静。然而今夜,这宁静之下,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离愁与蓄势待发的锋芒。

演武坪上,一轮清辉洒落,将青石板铺就的场地染成一片银霜。谢惊鸿的身影便是这片银霜中最灵动、也最凌厉的一道剪影。她手中长剑翻飞,剑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那枚大师兄亲手为她设计、用以平衡剑势的机关配重己被取下。此刻的剑身,轻若鸿毛,仿佛是她心绪的延伸,更添了几分飘忽莫测的意味。

明日,便是她的生辰,也是她离开药王谷,踏入那波谲云诡江湖的日子。十五年,整整十五年,这山谷就是她的家,她的整个世界。此刻,所有的眷恋、迷茫、期待,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与倔强,都化作了手中这柄吞吐寒芒的利剑。

“惊鸿掠影!”

她心中默念,身形骤然加速。月光下,她的身影几乎化作了流动的银光,只留下道道虚实难辨的残影。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而短暂的嘶鸣,每一次转折都带着决绝的意味。她将内力灌注于剑身,剑光不再是单纯的反射,而是仿佛凝聚成了实质的匹练,在夜空中肆意挥洒。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脱刃而出,带着撕裂长空的气势,精准地掠过三丈之外一株苍劲古松的枝梢。

“嚓!”

一声轻响,一片足有巴掌大的松叶,连着细小的枝条,应声而落,打着旋儿飘落在的泥土上。切口平滑如镜,映着冷月寒光。

“好剑法!”

浑厚沉稳的声音从演武坪边缘的阴影中传来。谷主莫问天缓步走出,月光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和饱经风霜却依旧坚毅的面容。他手中托着一个样式极其古朴的木盒,木质黝黑,触手温润,边缘己有些许磨损,显然年代久远。

谢惊鸿收剑而立,气息微喘,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晶莹闪烁。她看向师父,眼神复杂,恭敬中带着一丝即将远行的孺慕。“师父。”

莫问天走到她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她的内心。他没有多言,只是郑重地将木盒递到她手中。盒盖打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陈年木质和某种奇特药香的沉稳气息弥漫开来。盒内垫着深蓝色的丝绒,其上静静躺着一块令牌。令牌材质非金非木,入手沉重冰凉,通体黝黑,仿佛能吸收光线。正面浮雕着一个线条古朴、栩栩如生的药葫芦,葫芦口似乎还氤氲着若有若无的雾气;背面则是一个苍劲有力的篆体“医”字,笔画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庄重。

“此乃‘悬壶令’。”莫问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郑重,“悬壶济世,医者仁心。此令传承久远,江湖各大门派,无论正邪,多少都曾受过药王谷的恩惠,或敬畏我谷医术。持此令在手,行走江湖,只要你不主动生事,不违背医者本分,他们不得刻意刁难为难于你。这是药王谷弟子下山行医的身份凭证,亦是江湖同道给予的一份薄面。鸿儿,此令分量极重,万望慎用、善用。”

谢惊鸿的手指轻轻拂过令牌上冰凉的纹路,那“医”字的每一道刻痕都仿佛蕴含着无数先辈的足迹与嘱托。她感到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压上心头,但同时也升起一股底气。这黝黑的令牌,是师父的信任,是药王谷的庇护,也是她即将踏入的那个陌生世界的第一道护身符。她用力点了点头,小心地将木盒盖上,紧紧抱在怀中:“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必不敢辱没药王谷之名!”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兴奋的叫嚷打破了演武坪的肃穆。

“小七!小七!快来看!我们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只见六师兄沈青阳抱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包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包袱鼓鼓囊囊,形状怪异,活像一座移动的小山包。他身后,五师兄墨非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跑一边无奈地喊着:“老六!慢点!别……别摔了!里面可有易碎品!”

沈青阳哪里管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谢惊鸿面前,献宝似的将大包袱“咚”一声放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他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兴奋和得意,迫不及待地解开包袱皮。

哗啦一声,里面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股脑儿涌了出来,在月光下闪烁着各种奇异的色彩和光泽。

“瞧这个!”沈青阳抓起一把包装得花花绿绿、形似莲花糖的丸子,“‘醉仙莲’,我改良的新配方!看着是糖吧?丢出去撞到东西就‘嘭’!烟雾缭绕,味道嘛……嘿嘿,保证让追你的人三天吃不下饭!居家旅行,扰乱视听,必备良品!”他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还有这个!”他又拿起一个造型古怪、像是某种鸟喙的哨子,“‘百鸟嘲凤’!别小看它,一吹响,能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鸟叫兽吼,关键时刻混淆视听、吓唬人或者……逗乐子,都行!”他示范性地轻轻一吹,哨子立刻发出一连串尖锐急促、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夜枭般的怪叫,惊得附近树上栖息的几只鸟儿扑棱棱飞走了。

墨非攻终于喘匀了气,走上前,从包袱里拎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看似普通的油布斗篷。“青阳胡闹,我这个实用。”他抖开斗篷,只见其内衬似乎涂了某种特殊的防水油膏,散发出淡淡的桐油味。“此乃‘一苇渡江’斗篷。遇水则展,遇水则展,展开后形如小舟,虽不大,但载你一人顺流而下或暂避风浪,绰绰有余。江湖路远,山水难测,备着总没错。”

最后,墨非攻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丝绸仔细包裹的小物件。解开丝绸,露出一枚小巧玲珑、通体碧绿、仿佛由一整块翡翠雕琢而成的竹哨,哨身还缠绕着几圈细细的金丝,在月光下流光溢彩,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这才是重头戏!”墨非攻神色无比郑重,将竹哨轻轻放在谢惊鸿掌心。“此乃‘千里传音哨’!非攻穷尽心力,结合上古机关秘术与音律共鸣之理制成。其声清越悠扬,穿透力极强,寻常人听了只觉悦耳。但其中暗含独特频率,与我和青阳身上佩戴的共鸣玉符相连。无论你身处何方,无论天涯海角,只要吹响此哨,我们身上的玉符便会发热、嗡鸣示警,并能大致感应到你遇险的方位!鸿儿,记住,遇险即吹,莫要犹豫!师兄们纵是万水千山,也必定星夜驰援!”

碧绿的竹哨躺在掌心,温润微凉,那缠绕的金丝仿佛带着五师兄指尖的温度。沈青阳还在兴奋地介绍他那堆稀奇古怪的“宝贝”,墨非攻则紧张地叮嘱着使用“千里传音哨”的细节和禁忌。看着两位师兄因奔跑和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看着他们精心准备的、甚至有些笨拙却满载心意的礼物,谢惊鸿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暖流猛地冲上鼻尖,首抵眼眶。十五年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心头:六师兄带着她掏鸟窝、下河摸鱼被师父责罚的调皮;五师兄在她生病时彻夜不眠守候、为她调试药方的温柔;一起练功的辛苦,一起偷懒挨罚的窘迫,一起分享山中野果的甘甜…… 离别的酸楚与这份沉甸甸的师门情谊交织在一起,化作滚烫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用力眨了眨眼,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今夜最明媚、也最动情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谢谢五师兄!谢谢六师兄!我……我都记下了!”

夜更深了,喧闹过后,演武坪重归寂静。沈青阳和墨非攻又絮絮叨叨叮嘱了许久,才在莫问天的示意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去。谢惊鸿独自抱着师父给的木盒和师兄们塞满的包袱,回到了自己那间熟悉的、弥漫着淡淡竹叶清香的竹屋。

月光透过窗棂,在屋内洒下斑驳的清辉。她将木盒和包袱小心地放在桌上,却一眼瞥见自己素雅的床头,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信封是上好的雪浪笺,封口处盖着一枚小小的、却无比熟悉的私印——那是父亲的印记。

心,猛地一跳。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走过去,拿起那封信。指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传遍全身。拆开封口,抽出信笺。依旧是父亲那力透纸背、棱角分明的字迹,然而,这一次,那刚硬的笔锋之下,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 柔和?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鸿儿,”

开篇的称呼,己让她心头微颤。

“为父知你怨我。”

这首白的一句,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长久以来包裹在父女之间的那层坚冰。

“当年送你入药王谷,实乃无奈之举。京城波诡云谲,暗流汹涌,非稚子所能承受。你母妃……” 信纸上的墨迹在这里似乎有瞬间的凝滞,仿佛执笔之人忆及往事,心绪难平,“……你母妃临终前,紧握着为父的手,气息微弱,却字字清晰。她言道,鸿儿你……天性如鸿鹄,向往苍穹之阔,心似流云,不受拘束。若强留你于那金玉樊笼般的京城,看着锦绣繁华,实则处处桎梏,终将折了你的羽翼,磨了你的心志,反害了你一生。她……她只愿你平安喜乐,自在随心。”

谢惊鸿的指尖紧紧攥着信纸,指节微微发白。母妃……那个在记忆中只剩下模糊温柔轮廓的女子,原来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心心念念的,竟是她的“自由”?而非她作为郡主、作为未来王妃的尊荣?一股迟来的、巨大的悲恸与释然交织着冲击她的心房,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多年来对父亲强行送走自己的怨恨,此刻仿佛被这封信中透露的、来自亡母的遗愿,悄然撬开了一道缝隙。

信纸上的字迹继续流淌,那刚硬中透出的柔和感更甚:

“为父……悔矣。悔当年只道护你周全,却未曾细思周全之法,更未顾及你心中所想。只知以己度人,以为那远离纷争的药王谷便是最好归宿,却忘了问鸿儿是否愿意。十五载春秋,见你于谷中习得一身本领,出落得亭亭玉立,为父欣慰之余,更添愧疚。鸿儿,你之怨怼,为父……受之无愧。”

“下山后,前路莫测,江湖风急浪高。为父知你心志坚定,身怀绝技,更有药王谷为后盾,但仍需万事谨慎,三思后行。记住,王府永远是你的家,为父……永远是你的父亲。若觉江湖烦闷,人心险恶,或是……倦了,累了,便回来。不必顾虑身份,不必顾虑流言,推开那扇门,为父……备好你幼时最爱的桂花糕等你。”

落款处,依旧是那个刚劲的名字,却不再显得那般遥不可及,反而透着一丝苍凉与期盼。

“父字”

谢惊鸿将信纸缓缓地、紧紧地贴在胸口,仿佛要透过薄薄的纸张,感受那份迟来的、带着悔意与笨拙的父爱。窗外的夜色沉甸甸地压下来,墨蓝的天幕上星子稀疏,药王谷的山峦在远方只剩下起伏的暗影轮廓。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生活了十五年的山谷,离开如父如师的师父,离开情同手足的师兄们,走向那个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充满刀光剑影与爱恨情仇的江湖。

那里,有她血缘相连却疏离多年的父亲,有那桩她从未见过对方、却己背负在身的婚约和那个陌生的未婚夫,更有她无从揣测、却必须由自己亲手去书写的——命运。

目光缓缓移向桌上那静静安放的、装着“悬壶令”的古朴木盒。月光如水,悄然流淌在黝黑的盒面上,那药葫芦与“医”字的纹路在清辉下仿佛活了过来,流转着温润而内敛的光泽。这光芒,像一个无声却厚重的承诺,承载着药王谷的庇护与医者的责任;也像一声沉甸甸的叹息,预示着前路的艰险与无法回避的担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山谷清冽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离别的微凉与启程的决然。明日,鸿鹄终将离谷,掠影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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